第五百三十九章
“你們是什麽人?”這個聲音實在是非常的別扭而且特別的慢,一字一句。說真的,就算是那些剛剛接觸到漢語的外國友人們說的都比這個聲音要讓人覺得自如許多,這個聲音的發音無比的怪異,似乎就像是一個與世隔絕了上千年的人突然的回到了人類社會當中一般。
不過這個聲音卻讓楊木衣等人大喜,這個聲音並不是他們所熟悉的聲音,同樣也並不是花非霖的聲音,在楊木衣他們耳中就是溺水的稻草。而隨著這個聲音的響起,原本團團堵住了四人的人群之中一陣推搡退讓,然後讓出了一條小小的道路來,一個精幹的老人出現在了楊木衣四人的麵前。
楊木衣一眼就看出了這個老人就是先前同阿東夫婦一起站在花非霖麵前的老人,就是他同著阿東夫婦與花非霖交涉,看著花非霖對他的表情以及現在旁邊一幫老少爺們對他恭敬的態度,可以看出來這個老人不是這個村子的村長也是這個村子裏麵威望十足的人。其實在楊木衣眼中的老人其實年齡並不是很大,還不到五十歲,隻是因為長年的農家生活以及勞累的落後的耕作方式,讓這村子裏麵的人衰老得很快罷了。
麵對這樣一根救命的稻草,楊木衣等人可不敢表現出什麽異樣來,他們先前同著村民們交涉的時候最大的痛苦就是語言不能溝通,雖然說微笑是最好的語言,但是有著先入為主的念頭的村裏人又怎麽可能因為他們的幹巴巴的笑臉就放下手上的苗刀呢?楊木衣四人老老實實的朝著這個走過來的男人鞠了一躬,這個老人僅憑著他的年齡就當得起楊木衣他們的一記鞠躬了。
“你好,我是楊木衣”楊木衣慢慢的將自己的名字,以及旁邊的白穎三人介紹給了這個老人,他的話語說的很慢,一點也不著急,結合著花非霖先前同他說的這裏完全是一個封閉的環境,這個老人能說出讓人能聽懂的話語來就已經很是了不起了,更何況老人所說的還是帶著濃烈異域風情的別扭的普通話,姑且算是普通話吧。這是個神秘的老人,這是楊木衣的直觀感覺,他原本隻希望能夠有那麽一個人能聽懂白穎姐弟倆的當地苗語就已經很是感激了,可是突然出來一個說著一口能讓楊木衣等人都能聽懂的別扭的普通話的老人實在是太過於驚喜了。
“你們為何來我們村子,是否有什麽陰謀?”老人慢慢的說著,他的話語帶著幾分文言文的意思,又像是白話,說話的時候還似乎帶著唱腔一般,說不出的怪異,但是此刻的楊木衣四人可沒那心情去計較這麽多,他們老早就懷疑這些當地人對他們這樣的情緒,肯定是花非霖在背後說了他們的壞話,此刻一聽老人如此的問道,一下子就證實了他們的想法。
“您誤會了,我們是被花非霖給捉來的”楊木衣肯定的說道。
“村長,您別和這些人說話了,外鄉人很是詭詐的,您可千萬別相信他們的話語啊,我怎麽可能將他們捉來這裏呢?再說我要是捉了他們和村長您說上一聲就可以了,您又不會對我指責什麽,您可千萬不要相信他們的話啊。”一旁的花非霖在村長用著古怪的口音說著白話的時候就知道事情可能會有偏差了,這裏都鎖閉了數百年了,花非霖從來沒有想到除了自己這一家之外村子裏麵還會有人會知道說白話,如果早知道村長會這手,花非霖老早就將村長一家子給滅了,這樣的一塊土地就是花非霖他們一脈立家的根本,在這片土地之上,雖然有著村長這樣一個似乎是大家公認的村長,但是背地裏花非霖卻視這片土地上的人都是他的子民都是他的長工,而他則是這片土地的主人,在自己的這三畝地上,花非霖不希望有另外的一些聲音。
花非霖是這麽看待這裏的村民們的,可是村長卻並不是這樣認為的,他揮了揮手,示意花非霖不要多說話,他自己同這些外鄉人來談。先前村長也被花非霖的話語給唬住了,認為這些外地人真的是來毀滅他們村長的,幾百年前他們的祖上因為避禍才找到了這樣的一方淨土,然後邀請當時的一個很有本事的大能將這一小塊淨土給封閉了起來,讓他們避開了外麵的天災人禍,同樣的他們也與外麵的世界隔離了,與傳說中的世外桃源還真的很是相近呢,而花非霖則是當年那大能的後代,也隻有他們一係能知道進出這片淨土的方法了,而花非霖則更是這個村子裏的驕傲了,繼承了他家裏的本領還在外麵拜師學藝,學的一身的好本領。
原本村裏同著花非霖他們那位祖先有過約定,花非霖他們那一係在他們村子裏麵享受最高的待遇,哪怕是天災年頭,也不讓他們受丁點的委屈,而花非霖他們一家人所要做的,就是幫村裏的人占吉問凶,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要與外界保持聯係,當天下太平的時候要讓他們重新回到人世。也許花非霖的最開始的祖先立下約定的時候沒有攙雜任何的邪念,隻是想著要幫助這些求助到了他們身上的苦人兒,可是經過這麽多年這麽多代人之後,約定已經被他們忘記了,他們隻想著保留著這樣的一片土地,讓他們留有一種統治的地位,即便是統治的地方很小人口很少,在花非霖很小的時候就已經被家裏人訓練出來了,這個外界的秘密就是最大的秘密,而現在,這個秘密卻有著暴露的危險了。
村長擺擺手,繼續同著楊木衣等人說道:“捉來?你們不是?不是汝等自己闖入此地?”雖然花非霖似乎應該要比這幾個不知根知底的外鄉人可靠,可是村長卻是直覺的覺得這幾個外鄉人的話語更加的可靠。其實村長老早就有些懷疑這個外界依舊動亂不已的借口了,隻是他們被牢牢的鎖在了這個狹小的天地裏,不可能知道外界的情況,即便是以前陰錯陽差的闖入了幾個外人,也被花非霖或者是自己村子裏麵的那些個熱血青年們給利索的解決了,語言不通之下隨意的挑撥總是能讓村子裏麵的年輕人熱血沸騰,從而弄出人命來。
村長祖上原來是教私塾的先生,在這一個村子裏麵也是屬於有學問的人,所以才勉強會祖上傳下來的一些官話,其中經過這麽多年的傳承,已經走調得不像樣子了,但是村長一家卻還是在那裏堅持不懈的傳播下去,就是希望將來有一天門戶打開了,能夠迅速的融入到一個和平安盛的社會中去。
村長一家從很久以前就開始懷疑了,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這樣的一句話已經在中國人的心中流傳了不知道多少歲月了,村長家顯然也是知道的。村子裏祖上避禍的時候確實適逢天下大亂狼煙四起,但是原本他們所處的地方也就是傳說中的荊楚之地,戰亂波及不是很廣,但是四處的賊匪泛濫的拉壯丁,還是讓當時村子裏的人們下了避禍的念頭,但是沒想到這一避就是數百年,久遠到村民們都已經算不清楚具體時日了。這麽長久的時間,外界還沒有安定下來嗎,對此村長一家老早就懷疑了,隻是苦於沒有證據,又加上這些日子他們的生活雖然不是頓頓飽餐,但是基本上能夠果腹,而且隨著花非霖一脈帶回來的一些較為先進的農具,現在的日子過得頗為清閑,又沒有那個際遇,也就睜一眼閉一眼了。
可是此刻卻是不同了,這是天賜良機啊。原本村長在花非霖宣布有外鄉人闖入的時候就已經有了計劃了,不管是什麽人,就算是真的對這一片淨土有著覬覦之心,但是他也不打算一下子將他們給打死,他要問出外界的環境,他要知道世界的變化,雖然村長不知道“與時俱進”這個詞語,但是並不妨礙他有這樣的想法,特別是自從花非霖開來了一輛他從來沒有見識過的東西,不用動物拉,自己就能跑動還很是堅固的被他稱之為“車”的家夥的時候,村長就更加深了這個念頭。
“當然不是了”楊木衣肯定的說道,對於村長這種別扭的文白夾雜的話語他還是有些不是很習慣,“我們被花非霖捉來好些日子了,花非霖是一個壞人,您知道他為什麽要抓那個嬰兒麽?”楊木衣一指花非霖抱著的那個嬰兒,聽到楊木衣的話語,花非霖無奈的閉了下眼睛,看起來似乎不能善了了。
“花大師說那是禍根,會毀了我們村子的。”對於自己的侄孫,那可算得上是自己的至親了,他又怎麽能不氣憤呢,說話的時候都說的是花大師說的,表示他自己並不認同這個觀點,隻是迫於村民們的壓力,不得已隻好任由花非霖肆意妄為了。
“禍根?”白穎大聲的說了起來,不屑的看了一眼她曾經的師傅,那個以前光明正大的形象早已坍塌,可是現在的每一次見到花非霖的惡心麵目,都讓白穎覺得自己更像是一個白癡傻瓜,“不是,花非霖練了一門邪功,需要用嬰兒才可以修煉。”
“小心”伴隨著楊木衣的大聲呼喊,白穎隻來得及下意識的抬起她的胳膊擋住那迅速朝著她胸部襲來的一記拳頭,一聲脆響,白穎被一股大力擊得不停的碎步後撤,不過很快就被一雙手攬住了她的腰部,然後整個身子被抱著轉了幾圈之後才停住了身子後撤的勁勢。
白穎的臉色有些發白,不停的抖動著胳膊,那股鑽心的酸痛一時半會恐怕難以消除了。她的身旁,楊木衣一臉緊張的看著白穎,緊張的問道:“沒事吧”剛剛花非霖的動作楊木衣是看在眼中,隻是花非霖的動作很快,楊木衣隻來得及提醒白穎,卻是沒有來得及擋在白穎的身前,最後也隻是托著白穎的身子,不讓她摔倒在地上。
花非霖的攻擊仿佛一下子點燃了這個爆仗,原本圍著的村民們立刻嗷嗷的叫著就要衝上來,他們可不理會村長同楊木衣他們聊的是什麽,在他們的心中,花非霖是自己這邊的人,不管什麽時候,打起架來從來都是幫親不幫理,管他誰是誰非,惹到自己頭上先將對方弄倒了再說。
錢二將自己腰間的苗刀抽了出來,一臉緊張的看著站在人群中的花非霖,這麽多的舉著苗刀的村民,可是此刻在錢二的眼中,深深忌憚的就隻有花非霖一個人了。花非霖拍了白穎一掌之後沒有繼續攻擊,而是一臉嘲諷的看著楊木衣等人,然後看著身邊的苗人們將他給淹沒,最後讓他不能被楊木衣等人可以直接攻擊到。
不得不說,這打架也是天生的,從來沒有演習過,可是一切做起來是那麽的熟練,與球場上的那些運動員打架很是相似,肇事者得手之後迅速被隊友們掩護住,免得被激怒的對方直接攻擊到。一時之間,場麵變得亂哄哄的了。
“住手”一聲暴怒的吼叫聲將這些已經紅了雙眼的村民們給喝止住了,喊話的正是一臉寒意的村長大人。剛剛聽到對麵一堆人的辯解,他的腦袋中滿是疑惑,偏偏花非霖乘此時機發難,如果不是對方招架得當,恐怕當場就被打倒了,聽到村長的怒喝,村民們一個個的止住了衝上去的步伐,不知道村長這是怎麽了,他們也不懂剛才村長同對方說的是什麽,花大師一發難,他們以為談崩了然後就是蜂擁而上了,此時見到村長的動作,似乎其中別有洞天。
“你為什麽出手傷人?”村長冷冷的看著花非霖說道,雖然花非霖在這裏地位非常,但是不管怎麽說都是他的村長,花非霖的舉動簡直就是不將他放在眼中,很是讓村長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