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二章

楊木衣和衣躺在**,雙眼睜得大大的,卻是一點睡意也沒有。他自己也覺得很是有些奇怪,這麽樣的一個夜晚,自己怎麽會如此的心神不寧呢?他可以聽見旁邊房間裏麵傳來的電視機的吵鬧聲,那是自家老頭子的房間,看上去他也不曾睡著。老頭子睡不著楊木衣並不感到意外,畢竟明天是他大好事的日子,但是自己怎麽也會睡不著呢?而且心裏麵還跳動得厲害,那種心悸的感覺似乎時刻在心底裏縈繞。

這樣的感覺讓楊木衣覺得很是壓抑,這幾天這種感覺越來越頻繁,持續的時間也越來越長了,楊木衣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了什麽毛病,但是無論他怎麽檢查自己的身體,自己的身體簡直就是一個人,非但沒有有點毛病,相反整個的身子無比的健壯,亞健康都稱不上。

在楊坤正與易雅馨的麵前以及在白穎與蕭麗華的麵前,楊木衣從來不曾將自己的這種異常告訴給他們,在這樣一個好事接近的時機,總不能因為自己身體的一些莫名的表現就打攪到了楊坤正與易雅馨的婚禮吧。兩人現在成天的黏在一起非常甜蜜,就算是不相識的人看到他們兩個也會被他們那自內心的幸福所感染而變得高興起來。

楊木衣使勁的閉上眼睛,想擺脫掉這種自心底的yīn霾。楊木衣自己認為自己的這種突現象應該是心底裏有些抵觸所造成的,雖然他自己對自己說很是喜愛易雅馨,甚至腦海中從來沒有母親易茹雲的形象,但是真的要有這麽一個人呆在自家老頭子的身邊,代替自己那已經離去的母親的身影的時候,即便那個女人是自己無比熟悉甚至是喜愛的人,但是還是會有所抵觸吧。楊木衣如此對著自己說著,然後閉上眼睛想要讓自己陷入睡眠之中。

先前不久,楊坤正與易雅馨就同他好好的聊過了,同他說了他們的打算,他們並不想要個孩子,希望以後還是可以像從前一樣毫無拘束的生活。楊木衣當時就回複他們這些都是他們的權利,無論他們有什麽打算他都支持,但是如果是因為他楊木衣的話,那完全沒有必要,他並不是一個孩,對於人心人xìng他都有著自己的理解。

算起來,那應該算得上是一次攤牌吧,效果應該還是很不錯的。至少老頭子與易雅馨離開的時候,三人的臉上都是笑容滿麵。可是楊木衣的心裏卻越的感覺到有些忐忑不安了,這莫名的感覺讓楊木衣都覺得自己無法麵對一臉興奮的老頭子了,因為楊木衣現麵對著一臉幸福笑容滿麵的易雅馨的時候,他竟然會莫名的產生一種寒栗的感覺,仿佛麵對著的是……一條毒蛇?

楊木衣鬱悶的轉過身子,將自己的腦袋埋入軟綿綿的枕頭裏麵,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出現這樣的感覺,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新婚恐懼症?隻是這恐懼症生在了身為子女的自己身上?楊木衣很是納悶著,憑什麽自己竟然要比自己的老爸還要來得緊張。楊木衣再次的閉上眼睛,明天也不是能休息的日子,作為兒子的他肯定也是一樣的倍受關注吧,楊木衣可不希望明天讓人看到自己一臉疲態的樣子,那樣的話,說不定外人怎麽看待自家老頭子以及馨姨了,楊木衣自己對眾人的目光無所謂,但是不希望別人誤解了自己關切的人。

“砰砰”房門竟然被敲響了,楊木衣愣了一下,然後爬起來走了過向了房門位置。明天就是老頭子結婚的日子了,今天晚上找他聊天的已經有過許多人了,外公外婆曾奶奶甚至是白穎與蕭麗華都同他聊過了,楊木衣都有些懷疑自己看上去就那麽的不信任麽,還是自己往日裏給人的印象竟是如此的叛逆,雖然大家的話語各不相同,但是差不多的意思就是讓楊木衣明天好好表現,不要出什麽幺蛾子楊木衣真的很想大吼著:當初費勁心思在外公外婆替兩人說好話的可是他楊木衣啊

不過楊木衣還是了自己的麵容,一臉微笑的走過去打開了房門,房門口站著的人很是出乎楊木衣的意料,竟然是不怎麽熟悉的易哲。楊木衣不由的又愣了一下,然後才微笑的說著:“易哲舅舅,真沒想到是您”然後打開房門想要將易哲讓進去。對於易哲的到來,楊木衣還真的有幾分莫名其妙,對於易哲他並不是很熟悉,不過倒是聽說了這次去湘西幫忙的人中就有易哲,而且還是他將易雅馨給送回來的,不過楊木衣並沒有見過易哲幾次,所以也不是很了解他,隻知道他的醫術很是不錯,在馨姨這一代裏麵是數一數二的。

易哲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隻是這笑容似乎有些怪異,他看了看楊木衣淩的房間,然後對著楊木衣說道:“我們到外麵走走吧”楊木衣的房間裏很是淩,一些明天需要用到的東西都堆在他這裏,包括包好的糖果煙酒什麽的,很多很隨意的丟在地上,看上去很不整潔。

楊木衣看了看自己幾乎成了狗窩的房間,無奈的笑了笑,然後點頭跟隨著易哲朝著外麵的綠地上走了過去了,心裏卻是在那裏迅的思索著,易哲找自己到底是什麽意思呢?易哲與易雅馨關係是不錯,但是與楊木衣並沒有太多的交集,難道是來警告楊木衣以後要對易雅馨要好一點,不要氣壞了易雅馨麽?

而易哲似乎也是滿腹心事的樣子,如果不是知道了易哲與易雅馨是堂兄妹的關係,這樣詭異的氣氛,楊木衣真的還會以為易哲是易雅馨的又一個愛慕者呢。自從易雅馨要與楊坤正結婚的喜訊傳了出去,就不斷的有神態怪異的中年大叔前來探察,看他們那架勢以及看易雅馨的眼神,楊木衣不費吹灰之力的就明白了那些都是易雅馨的擁躉者了,他們總是用著奇怪的借口接近楊坤正,然後失望的離開了,顯然是對易雅馨找了這樣一個男人而沒有選擇他們讓他們很是受傷。

走了好一會,都已經走到草地中間了,再走下去就快到湖邊了,楊木衣停下了腳步。大晚上的同一個大老爺們兩人在草地上湖邊散步,這樣的雅致他可沒有,要是身邊陪著的是白穎的話,甚至是蕭麗華的話都能夠讓楊木衣義無反顧的走下去,但是跟隨著易哲,楊木衣是怎麽也不願意再走下去了,即便易哲還真的是劍眉星眼很是帥氣。

“舅舅,您是有什麽要和我說麽?現在就說吧,別走下去了,我這幾天可是累壞了,明天還要辛苦一整天,真的沒有這麽樣的精神陪您一直走下去了。”楊木衣衝著易哲訴苦著,他知道易哲肯定是要同他說什麽,不然不可能這麽晚獨自一人來找他還讓他陪著走了這麽長的一段路途,但是怎麽地也得開始說話啊。

感覺到楊木衣停了下來,聽著楊木衣的說話,易哲轉過了身子來,麵對著楊木衣,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隻是在這星光與燈光之下,這朦朧的笑容似乎並不是那麽的喜悅,讓楊木衣的心裏不由的有些不安,到底是什麽事情呢?

易哲看了一眼楊木衣,然後又轉過身子,看著那在星光之下和著微風微微的**漾著的湖麵,淡淡的說著:“其實真的有那麽一點點的事情想要和你說,但是卻不知道從何說起了”

“易哲舅舅有什麽話直說就可以了,我現在頭有些暈暈的,還真的沒有那樣的精力來進行揣測了。”楊木衣毫不客氣的說著,這些日子他被自己心裏的那種忐忑不安的心情所影響著,雖然他盡力的不然自己表現出來,一直在楊坤正與易雅馨麵前保持著微笑,但是他的心境還是受到了一定的影響。在這樣的一個月朗星稀的夜晚,吹著拂麵而來的晚風,不知不覺之中,楊木衣的這些負麵情緒都有些失控了。

似乎沒有料想到楊木衣會是這樣的一種態度,易哲似乎吃了一驚,身子轉過來,看著楊木衣愣了好一會,楊木衣都差點又要飆了,易哲才幽幽的說道:“不好意思,我知道你這幾天有些累,原本也不想此刻和你說這些的,但是又覺得不和你說起,似乎有些不妥當……”

“您到底要說什麽啊”楊木衣心裏的那股怨氣越來越難以遏製了,打斷了易哲的話語,這話剛一出口,楊木衣就清醒了,他一臉愧疚的看著易哲,然後聲的說著,“對不起,易哲舅舅,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似乎很是煩躁,真的不是刻意針對你的”

易哲先前似乎也有了些怒氣,不過聽到楊木衣的道歉之後,仔細的盯著楊木衣的臉看了一會,才點點頭說道:“嗯,看樣子你是真的太累了點。你這次回來有沒有覺得你馨姨有什麽地方怪異啊?”

易哲的話語讓楊木衣不由的心髒的為之一縮,他鎮定了一會,才有些詫異的問道:“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啊,就是突然之間爆出了和我家老頭子的戀情,以前我一直都沒有察覺到,甚至曾經有過一段時間我還想著要撮合他們呢,誰知道他們在我眼皮子底下就這麽樣成了,而我竟然還是之後才知道這個消息的實在是太過份了”楊木衣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說出了這些話語,並沒有將他從被封閉的村子快歸來的原因,以及自己現在的心情詳細的告訴給易哲,楊木衣自己都覺得自己的心底有著一種恐怖的感覺,好像一旦說出來了,有些本應該很是美好的東西都將要失去一般。

易哲點了點頭,不置可否的說道:“哦,這樣啊,那我這心裏就舒坦一些了。”易哲的話語讓楊木衣的心不由的砰砰作響,他現了什麽異常麽?楊木衣不由的心緊了起來,一雙眼睛期盼卻又害怕的望著易哲,想知道些什麽又害怕知道些什麽。楊木衣老早就將自己最開始最原始的念頭給打消掉了,但是這幾天愈頻繁的心悸感覺讓他又不得不朝著這上麵去思索,可是楊木衣仔細的觀察著易雅馨,卻是真的什麽異常也沒有現,易雅馨成天都是微笑不斷,看著楊坤正的眼神總是那樣藏匿不住的柔情似水,可是即便是如此,楊木衣看著易雅馨還是會覺得心悸的感覺越來越嚴重了。

易哲也不知道有沒有看到楊木衣那矛盾的眼神,似乎有些事情壓在了他心底很久了,不吐訴出來很不爽的樣子,徑直的繼續說著:“或許是我同雅馨堂妹的關係太好了,不願意見到她嫁人,所以才會有這麽樣的念頭吧,我總覺得這次回來你馨姨似乎有些奇怪。”易哲苦笑了一下,顯然自己也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念頭,“木衣,你先別打斷我的話語,這些東西壓在我心底很久了,不吐露出來真的很是難受。”楊木衣聽了將張開的嘴巴又閉上了。

“我總覺得雅馨堂妹雖然看上去好像同以往沒有什麽差別,可是給我的感覺卻是有些陌生了。你不知道我在湘西見到你馨姨的時候,曾經有過那麽一會時間她和我印象中的易雅馨沒有區別,可是隻有一會,那之後她雖然還是她,可是我卻覺得不是她了。”易哲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說著如同繞口令的話語,楊木衣理解的點了點頭,有時候他也會有這樣的感覺。

“她不知道從哪裏得來了一身的好武藝,這個姑且不說。可是回來之後她就一門心思的撲在了楊坤正的身上,往日裏她雖然不喜歡工作,但是對於自己的公司還是挺上心的,她曾和我們說過,雖然她不將那公司放在眼中,但是在那些公司職員眼中,公司就是他們生活的最重要的一部分,可是這次回來,雅馨堂妹還沒有去過公司哪怕是一回,而且就算是公司一些需要簽字的文件放在她麵前,她也變得不理不問了,不多問一句就埋頭簽字了,以前的她可絕不會這樣的啊”

“還有,她竟然不記得了與老祖宗談過的話語,甚至回來這麽久了都沒有和老祖宗聊過天,以往雅馨堂妹對老祖宗可是很是孝順的,有什麽事情總是找老祖宗幫忙,我聽說了她同伯伯伯母的爭吵,這要是之前她絕對會二話不說將老祖宗抬出來的,老祖宗對她可以說是千依百順的,何況據老祖宗說她喜歡楊大哥已經在老祖宗那裏備過案了的,更何況曾經就得到過老祖宗的支持的,以雅馨堂妹的脾氣,她不可能放過這樣的靠山的”

“她對我這個堂哥也沒有了以前那種親熱,雖然她現在有著楊大哥這樣一個男朋友,我可以理解,但是我們畢竟是從一起長大,除了不知道她暗地裏喜歡楊大哥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我基本上都知道,可是現在這個雅馨堂妹實在是讓我覺得有些陌生,特別是當不經意間碰到她的時候,第一印象總是會讓我以為是另外一個人,然後才一下子明白到這個就是雅馨堂妹”易哲一口氣將所有的疑惑都說了出來,看得出來這些東西真的在他心裏憋了許久了,現在一口氣說出來,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整個人都變得精神了許多了。

楊木衣木木的看著易哲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讚同反對,好像都不對,最主要的是明天就是老頭子與易雅馨的婚期了,請柬什麽的都已經派了出去了,似乎就算是後悔也來不及了。楊木衣的心不由的揪了起來了,好在此刻易哲又繼續的說了起來了:“總算是將所有的東西都說出來了,人都覺得空爽許多了,木衣,你是不是覺得你舅舅我有些不正常啊,我也這麽覺得,看樣子還是有些不滿啊,從前那個天天跟在我屁股後麵讓我帶著她一起玩的屁孩竟然比我還要先結婚,實在是有些感觸了”

易哲說完也不理睬楊木衣的什麽感受,扭過身子,朝著家裏走了過去,還拋下了一句話:“好了,你將剛才聽到的所有一切都忘了,權當陪著舅舅我出來逛了逛,屁孩,人不大脾氣還挺大的。”說著也不理會楊木衣,先一步的朝著房子走了過去。

楊木衣覺得口舌有些幹澀,默默的吞了口口水,似乎有些苦味,然後跟隨著易哲朝著房子走了過去。易哲大概是將自己心底所有的東西都泄了出來,整個人十分的神清氣爽,隻是跟隨著的楊木衣卻是突然的覺得身子有些寒意,對著明天將要舉辦的婚禮感到一陣的恐懼了。

夜深了,楊木衣躺在**,睜著一雙眼睛望著天花板,晚風通過開著的窗戶吹了進來,帶著朝濕的空氣,但是楊木衣卻還是覺得一陣的窒息感覺,好像有人扼住他的脖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