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言談
那大漢再次坐了下來，一桌人吃喝著卻沒有再說什麽，那老張也是悶悶的喝著酒沉默不語。
“當今太子的仁心天下共知，這件事情自然沒有任何的異議。皇帝陛下戰功蓋世也是天下人的共識，這也毫無爭議。但是，要說他是一個聖明賢德的君主，這點張某卻有些不認同。”
老張緩緩地放下酒杯，輕聲說道。
“二弟，你喝醉了。”方才阻止那大漢的人見老張的言語，再次低聲喝道。
然而，對於那人的話語老張卻是堅定地搖了搖頭，隨即沒有理睬他繼續說道：“我們的皇帝陛下雖然平定了中原大地，但是他卻製定了殘酷的刑法，要不然的話老黑也不會落得如此的下場，畢竟這件事情跟腳上卻是對方站不穩的。”?? 易運傳說4
聽著老張那有些放肆的話語那稱其為二弟的人猛然間一驚，隨即眼角飛快的掃過周圍，不過他卻發現周圍的人似乎並沒有將注意力放在他們這邊的樣子。
那大漢也暗暗關注著周圍，再看自己等人的大哥似乎並沒有繼續阻止他們的意思，他也放低了聲音看著老張反問道：“雖然製定了嚴厲的刑法，但是建國之後陛下主張修生養息，四海之內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意，難道這樣的陛下還稱不上聖明賢德？”
“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說他或許可以說是一個聖明的君主。”老張認可的搖了搖頭，卻又說道，“可是賢明，他的確稱不上！”
“君不見，開國至今十餘載，多少開國老臣被當今聖上斬於刀下，多少人因為謀反的罪名而被滿門抄斬，難道對於這些你都沒有想過嗎？”
“就算是當今太子的恩師，宋濂大學士也是迫於陛下的壓力這才不得不退隱鄉鄰不再過問朝中之事。”
“當今陛下權益之心異常的重，為了自己的權力更加穩固他什麽手段都能夠用得出來，就算是殺遍天下人他隻怕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至於當今的安民之策，也不過是讓天下百姓歸心，歸順他的統治罷了。”
“老二，你真的醉了！”那大哥再次開口喝道，老張的話語越說越胡，甚至一些誅心之言都吐出口中，一不小心幾人就會因為這幾句話落得人頭掉落的下場。
被大哥一喝，那老張的眼中的激動猛然間散去了幾分，隨著散去的或許還有幾分醉意。
口中嘟囔了一句，但是他卻沒有再說什麽。
那大漢對於老張的話語沉默了一陣，似乎是覺得老張的話語也有些道理他沒有再爭辯什麽。一桌上的另外幾人也是低著頭思索著老張的話語，一時間場麵有些沉默。
陳凡將幾人的話語收入耳中，他的臉上『露』出淡淡的深思之『色』。
對於當今太子朱標的仁心還有當今皇帝朱元璋的殘暴陳凡是有所耳聞的，但是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竟然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談論著二人，不由得陳凡抬起頭看向了那老張。
老張看上去又三十多歲的樣子，整個人身上都散發出一種沉穩的氣息，身上帶著幾分書卷氣息顯然是讀過幾年書的人。
似乎是感覺到了陳凡的目光，老張抬起頭看向了他。
和老張對視了一下，陳凡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點了點頭隨即轉開了視線。
對於陳凡的動作老張有些詫異，卻沒有太放在心上。雖然他們現在的處境有些不妙，但是對於陳凡這樣一個半大的小子他卻提不起太多的警惕心。
陳凡再次低下頭，臉上『露』出深思之『色』。
他還是第一次聽聞別人說宋濂告老還鄉是出於無奈，是被當今皇上『逼』的。?? 易運傳說4
對於這件事情陳凡了解並不多，但是老張的話語卻給了他一個參考，或許這次拜見宋濂並沒有陳凡預想當中的那般困難。
就在此時，那大漢似乎是有些忍受不了一桌上的沉默，再次開口道：“不管當今皇上怎麽樣，此時有太子殿下出手老黑逃脫了『性』命也算一件幸事，大家也不必這麽抑鬱啊。”
聽到大漢的話，同桌的另外四五人齊齊一愣，隨即臉上皆是『露』出了歡快的笑容。
的確，當今皇帝是什麽樣的人對於他們來講有什麽意義呢？隻要和自己等人有關係的老黑沒有事，這件事情才是他們所關心的。
相比起別的人臉上『露』出的歡愉，那老張卻是楞了一下，隨即低沉的笑出聲來。
老張越小越大聲，看他的樣子臉上顯『露』出一絲癲狂，似乎是被惡鬼纏身一般的不受控製。
看他的樣子，繞是以大漢的『性』子都有些心慌了，他趕忙伸出手在老張麵前晃了晃，有些慌張的說道：“二哥，你怎麽了？別嚇我啊！”
雖然這大漢和老張之間經常因為意見相左而鬥嘴，但是他們之間的兄弟情義卻是做不得半分假意的。現在猛然間看到自己二哥一副癲狂的樣子，這怎麽能不讓大漢心急？
而那老張卻依然笑著，他的笑聲引來了周遭的諸多視線，但是他卻絲毫不在意。
笑著笑著，老張的眼角笑出了淚水，而那瘋狂的大笑也逐漸的化作了一陣哀嚎。
一麵嚎啕大哭，老張一麵不甘的喊道：“老黑，老黑他回不來了啊！”
聽到這話，不但那大漢愣住了，他們的大哥更是忍不住的上前一把抓住老張，質問道：“老二，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看著大哥那老張眼中的癲狂有些壓了下去，但是眼中的悲傷卻是更加的深中了。
“大哥，那狗皇帝是不會放過老黑的，他一定會處死老黑的！”
“老二，你說什麽呢，你真的是喝醉了，以陛下的聖明既然老黑他不該死他自然不會將老黑判死的！”那大哥聽著老二口沒遮攔的話語心中一驚，他謹慎的看了一下周圍，隨即再次低聲喝道。
“不該死？”那老張的臉上卻『露』出一絲冷笑，“不，在他的眼中，老黑就是罪該萬死！”
一旁的大漢此時有些忍不住的開口說道：“二哥，當初太子殿下不是說了嗎？老黑雖然衝動了點殺了人，但是此事畢竟是事出有因，他的罪責也不該被判死。”
“太子殿下？”老張的眼中閃爍著淡淡的嘲諷，“東宮雖然仁慈，但是他畢竟不是當今聖上，他又如何能夠左右那個人的決定？”
聽著老張再次吐『露』的誅心之言眾人卻是一陣沉默，就連那大哥這一次也沒有再說什麽，顯然對於老張的話語他們的心底都十分的認同，隻是之前有些不想承認罷了。
一時間，幾人周圍的氣氛有些沉悶壓抑。
沉默了許久，那大漢再次開口，此時他的臉上帶著安慰的笑容說道：“大家也不必如此，當今皇上是何等的身份，他當初雖然過問了此時，但是畢竟老黑隻是一介普通的平民罷了，這樣的普通人有如何能勞煩他親自判決生死呢？”?? 易運傳說4
聽著大漢的話語另外幾人的眼中不由得再次生出幾分希夷，或許真的如大漢所說皇帝不會太關注此事，加上太子殿下對於老黑的判決想來老黑也不會真的被殺。
相比起別的同伴臉上掃去的陰霾，老張依然沉默不語，隻是默默地再次端起酒壇向自己的口中灌去。
看著老張的樣子那大漢雖然心中有些不滿，但是又怕因此再次刺激到自己二哥，最終他卻是張了張嘴，卻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自家大哥。
那大哥沉默了一陣，最終無奈的歎了口氣看著老張開口問道：“二弟，你到底知道些什麽就說出來吧，你這樣讓我們兄弟幾人也放心不下。”
那老張沒有直接回答，他咕咚咕咚的灌了大半壇酒，這才放下酒壇深深地歎了口氣。
“如果老黑犯事的地方是在別處的話或許太子求情會有用，但是此時卻發生在應天，老黑想要活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