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困

宋濂所住的草屋雖然簡陋，但是這僅僅隻是表象罷了。

事實上，這草屋雖然是宋濂的棲身之所，可是他平rì裏待得最多的地方卻是這草屋後麵的那片小樹林當中。

在這樹林當中暗藏著一棟木樓，而這木樓當中所貯藏的則是宋濂這大半生以來收集的各種典籍手劄。

當然，由於樹林當中布置了玄妙的陣法，因而這裏顯得十分的幽靜，也不用擔心有人突然闖入這小樓當中。

不過，在一個月之前這個小樓卻有了另外一個訪客，那自然就是陳凡了。

對於陣法之道陳凡並不擅長，不過由於前世的一些涉獵宋濂在教導他入陣的方法之後周圍的陣法已經無法阻擋陳凡了，這畢竟隻是一個迷陣而已。

事實上到現在為止宋濂並沒有真正的收陳凡為弟子，在這小樓裏陳凡所閱讀的也並非什麽儒家典籍或者是修真界的各種典籍，而是宋濂收集的一些雜書和手劄而已。

當rì陳凡開始的時候並沒有真的拜宋濂為師的打算，一者是出於之前的猜想而對宋濂產生的地方，二者則是在某種程度上陳凡還是對宋濂的能力有所懷疑。

而現如今，以宋濂的能力陳凡覺得他當自己的老師已經綽綽有餘了，無論是道行亦或是自身的學識和見解宋濂都讓陳凡望塵莫及。

另外一方麵，陳凡卻是依然對於宋濂的用心有所懷疑。

雖然知道宋濂的能力一心想要算計自己的話隻怕自己也難以招架，不過出於前世的種種經曆陳凡還是抱著謹慎的態度去對待此事。

或許也是出於這一點，宋濂對於正式收陳凡為弟子的事情也是避而不談，他似乎也在等待，等待著陳凡真正的放下心中的顧慮讓陳凡誠心誠意的拜師。

在目送吳老漢消失在村道之後，陳凡也動身向著村子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雖然有許多的村民看到了陳凡，但是他們的臉上卻沒有先露出太多的別樣神情。

宋濂雖然隱居於自己的家鄉，但是對於上柳村的村民們他卻沒有太多的叨擾，這從之前的收徒事宜不辭辛苦的安排在付村鎮這件事情就能夠看出一二。

而上柳村這個地方畢竟不是什麽繁華的城鎮，雖然宋濂收徒的事情根據道聽途說村子裏的村民們大多都有所耳聞，可是真正見過陳凡的人卻是一個都沒有。

甚至，當初直接參與到那場考試的考生當中也鮮有人能夠直接認出陳凡的，畢竟那個時候陳凡的行事太過低調了。

按理來講，在這次考試之後出現在上柳村的人應該顯得十分突兀，他的身份也十分的明確才對——如果這個時機出現在這裏的人隻有他一人的話。

其實，從宋濂隱居於此的時候開始這裏就不乏一些陌生少年人的身影。

這些少年當中的一些人是仰慕宋濂的名聲想要來此地見識一番的，而另外的一些人則是想要試探一下機緣，看看能否有機會拜得宋濂為師，就如當初陳凡所打算的那般。

而後者當中的一些人，則是不乏一些為此寄宿在各個村民家中的。

雖然宋濂收徒的時候村子裏的陌生人少了許多，可是考試結束之後上柳村的陌生少年不減反增，因而陳凡的出現就顯得不是那麽顯眼了。

或許有個人已經隱隱猜到了陳凡的身份，那就是王大山，畢竟陳凡是在宋濂收徒結束的那天入住他家的，由此也不難推斷出陳凡的來曆。

不過，王大山這人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卻並非什麽長舌之人，他沒有對任何人說起對於陳凡身份的猜想，因此陳凡的身份隱瞞到了現在。

加之，王大山的家地方有些偏僻，這個地方卻有些嘈雜而且王大山本身的脾氣卻又不討人喜歡，因此陳凡具體出現在這裏的時間也沒有外人知道。而過了這麽久，王大山的家中也沒有別的訪客來此借宿。

對於此中的種種陳凡也樂享其成，畢竟如果別的人知道宋濂最終選擇的人是自己的話，其中難免的會生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陳凡本身也不圖那天下第一文士弟子的名頭。

雖然對於三德的感悟陷入了困境，但是陳凡本身並非全然沒有收獲，這段時間呆在宋濂的身旁，陳凡雖然本身沒有學到太多深奧的知識，但是自身的人文氣運竟然強大了不少。

回想起自己對於氣運的理解，陳凡的心中多少有了一些明悟。

增強氣運的方法有三種，除了陳凡之前所用的逐漸積累的方法之外，還有殺死他人奪取氣運和呆在大氣運之人身旁沾染他人氣運兩種方法。

根據眼前的狀況陳凡推斷，自己身上的氣運之所以會產生如此的變化顯然是因為最後一種原因。

陳凡並沒有直接見識過宋濂身上的氣運，一者是因為宋濂本身就擅長望氣之術，陳凡的氣運之眼如果在尋常凡人麵前施展的話或許還行，卻決然瞞不過宋濂的眼睛。

屆時，如果被宋濂拆穿的話陳凡自問會覺得麵上無光，而且這本身也不是什麽禮貌的事情，就像是修真界貿然探查他人修為一般的行徑。

二者，陳凡推斷宋濂這樣層次的人本身就掌握著某些鎖住自身氣運的方法，想必即便自己施展了氣運之眼也未必能夠從宋濂的身上看出些什麽來。

畢竟現如今的情況下氣運之眼並不能探查神通秘境強者身上的氣運，對於宋濂這樣的道行高深之輩顯然也不會起作用。

不過，根據自身的變化陳凡也能夠推斷出一二，他深深地感覺到宋濂身上聚集的龐大人文氣運，那股氣運陳凡估計即使是京城當中所有的人文氣運匯聚在一起也略有不及！

很難想象一介凡人的身上竟然能夠匯聚如此龐大的人文氣運，對於宋濂“天下第一文士”的名頭陳凡心中也略微的有了一些理解。

這些人文氣運似乎對於陳凡自身的修煉也有所助力，雖然不如相符的土德氣運作用那麽強大，但是在這些人文氣運的推動之下陳凡土德之身的修煉進度還是在這一個月之中攀升到了72.6%的高度！

對此陳凡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這樣的修煉速度雖然快了許多，但是相比起之前木德之身的修煉速度都有所不如。而且，陳凡覺得，由人文氣運推動修成的五德之身其本質上是不如相匹配的氣運加持自身來得好的。

雖說如此，陳凡對於“信德”的感悟陷入了困境，對於眼前的一切也顯得有些無可奈何。

眼下，也隻能保持現狀，並且看狀況再尋求突破吧。

時間依然在飛逝，轉眼之間一個月一個月的過去，陳凡的土德之身進度也在一點點的增長著，終於在兩個月之後達到了90.6%的高度，眼看土德之身修成已經近在眼前，而陳凡對於“信德”的感悟依然沒有任何的頭緒。

雖然心中暗暗告誡自己，越是這種時候就越不能著急，但是每次在和王大山等三人接觸的時候陳凡依然忍不住地在心中生出一些焦躁。

時間已經漸入六月，江南之地迎來了每年的梅雨季節，而這種連rì下雨的季節還是有些不適應，這種天氣是在汴州那種地方難以見到的。

不過，王大山等人卻依然堅持著自己的工作。

王大山雕刻石雕的時候呆在了早年就準備好的木棚當中，而鄭平和吳老漢則是披上鬥笠和蓑衣一如既往的上山采藥下地種田。

對此，陳凡也隻能無奈的跟隨，他的不尋常行為也終於引來了他人懷疑的目光。

畢竟持續長達數月的時間或明或暗的行為多少會顯得有些怪異，不過對此陳凡並不在意，王大山等三人似乎也並沒有將此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