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齊王
就在陳凡的行動似乎已經成功之時，一道身影卻武將之中走了出來。
這道身影赫然便是齊王朱榑！看到他，陳凡的眼中流露出一絲疑惑，先前群臣應和陳凡的時候他並沒有站出來與他們一道，不知為何他竟然慢了一步站出來。
回想起先前在齊王府與這朱榑的會麵，想起之前自己看到的那齊王不為人知的神情，不知為何，陳凡的心中隱隱生出一絲不安。
“父皇，大皇兄還有諸位大人請聽朱榑一言，此人雖然道貌盎然的樣子，但他卻是前朝亂臣之後。他的此番話語也不過是為了霍亂朝綱好讓天下大亂自己有機可乘而已，諸位不要為他的話語而動搖啊！”
朱榑的一番話語不但讓群臣驚異，就連陳凡也是眼睛微眯重新以審視的視線看著自己有過數麵之緣的齊王！
感受到周圍關注的目光，齊王雖然努力的保持鎮定卻依然忍不住的挺了挺胸。
雖然貴為皇子，而且被朱元璋封了王，但是由於自己出身原因朱榑一直都無法得到朱元璋的重視。加上朱榑性格張狂完全不似太子朱標那樣受到朝中大臣們的欣賞，因此在朝中朱榑雖然有狂妄的名聲，卻並不能受到太多的關注。
而今日，站在整個朝堂關注的中心，朱榑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絲得意。
“來人啊。”站在朝堂之中，朱榑大聲的衝著金鑾殿之外喝道。
朱榑此舉自然顯得十分無禮，甚至有些大逆不道。在這金鑾殿之上，除卻皇帝朱元璋之外，就算是朝中重臣也必須請示之後才能夠開口說話。
然而，朱元璋對於朱榑放肆的樣子卻並沒有任何的嗬斥，相反，朱元璋先前的怒色全部收斂，仿佛沒有出現過一般。
不多時，金鑾殿之外的侍衛就押送著一人走了進來，那人身穿囚服腳帶鐐銬的中年人走了進來。看到被壓上殿的中年人，陳凡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驚訝，他萬萬沒有想到此人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罪臣陳亮，叩見陛下！”無需任何人吩咐，那中年人走到大殿中央跪伏在地衝著龍椅之上的那人深深地叩首。
看著這人，朝中諸臣都帶上了疑惑之色，就連依然跪在地上的朱標等人也困惑的看著那被壓上殿的中年人。
“諸位大人有什麽疑問直接問此人就好了，此人與陳凡有著莫大關係，更是深知陳凡的身世來曆。”朱榑的臉上帶著得意，諱莫如深的道。
此時，高坐之上的朱元璋開口打斷了朱榑的炫耀：“齊王，你且先退下吧，此人由朕親自審問。”
對於朱元璋的話朱榑微微一愣卻不敢有任何的不滿，應了聲是，朱榑退回到了武將之中。
陳凡看著跪伏在地的陳亮眼神複雜，眼前這人雖然與自己有所交集，可是陳凡並沒有太過重視他。如果不是因為娟嬸，陳凡甚至不會將其放在心上。但是陳凡萬萬沒有想到對方會出現在這金鑾殿之上，隻怕是因為自己的緣由，他被牽連到了其中。
“下跪之人是何人？”看著跪伏在地的陳亮，朱元璋開口問道。
“罪臣陳亮，曾在汴州城任城防軍首領之職。”跪在地上，陳亮如實的回答了朱元璋的問話。
汴州！聽到這個回答，朝中的一些大臣麵麵相覷臉上帶著驚異之色。
這些年朱元璋的動作不斷，在胡惟庸下馬之後朱元璋一方麵收束朝中權利，另一方麵加大了對整個大明朝境內的掌控。
這數年，朱元璋以應天府為“南京”，以汴州為“北京”漸漸地織成一張網欲要牢牢地將大明朝中原腹地掌控在手中。
他的動作一般朝臣或許不會察覺，但是一些老臣卻十分清楚朱元璋的算計。
而眼下之人曾在汴州擔當城防軍首領之職，莫非朱元璋真的已經開始對汴州動手，要將其收入掌控之中？
就在一些老臣思索之際，朱元璋再次開口問道：“你自問所犯何罪？”
“十六年前，罪臣曾經帶著一個前朝餘孽逃到了汴州，為大明朝留下了今日隱患。”跪伏在地，陳亮如此回答道。
“那人是何身份？”朱元璋再次開口問道，他循著陳亮的話語問出了諸多大臣的疑問。
“那人的身份是前朝時期陳友諒的嫡孫，當時不過是一介嬰孩，如今卻已經成長為了一個少年。”陳亮如是回答。
“你口中的那人，是否就是你身畔的這陳凡？”看著陳亮，朱元璋再次開口問道。
“是。”陳亮點頭。
朱元璋的眼中並沒有露出驚喜之色，相反，他的目光顯露出一絲低沉。
深深地看著下方依然跪伏的太子與群臣，朱元璋再次開了口：“宋濂身為當朝大學士，又是朕金口玉言封的當朝第一文士，他卻與朱元璋之子陳善私交甚密。”
“如果單單如此的話也就罷了，當朝之中也有許多大臣與前朝時代的人有莫大關聯，歸德候更是那陳友諒的親子。就算是朕，與某些人也是私交甚密。”
“然而，他宋濂卻暗助陳善將他的獨子外送，甚至欲意重複他陳漢王朝，這怎能讓朕不怒？因此，朕這些年來都一直暗中觀察宋濂，即便他辭官之後也不例外。”
“終於，兩年前朕得到了那朱元璋嫡孫的確切消息，也在那時真正的確認了宋濂的叛逆。當時也正是胡惟庸作亂之時，從宋濂的嫡孫宋玉身上朕更是調查到宋濂的駭人陰謀！”
“他打算借胡惟庸之手霍亂朝綱，屆時天下大亂好讓陳友諒的嫡孫重建其勢力，好瓜分我大明王朝的江山！屆時天下必定戰火紛擾民不聊生！”
看著上方的朱元璋侃侃而談，朝臣無不變色。然而陳凡的臉上雖沒有慌亂，眼中卻忍不住的露出了一絲陰霾。
朱元璋所說的事情有幾分屬於真實的陳凡自然十分清楚，可無疑，對於朱元璋的話語陳凡沒有任何反駁的餘地。
如今“人證物證”俱在，此次金鑾殿之行陳凡不但未能成功打擊朱元璋，反而拖累了宋濂的名聲！
還有，因為自己的事情，陳凡還拖累了陳亮，甚至是娟嬸和小妞妞！
此時那些跪伏在地的群臣也是麵色大變，他們完全沒有想到形勢會如此逆轉。一些大臣甚至已經麵色蒼白，身體不由得顫抖起來生怕朱元璋一聲令下將他們斬了。
“你們還跪著幹什麽？還不給朕起來！難道你們還想為這叛逆求情不成？”朱元璋臉上帶著怒色，可是他卻並沒有下令處罰這些臣子。
群臣露出惶恐之色，他們趕忙從地上站起來，臉上帶著慌張之情的各自站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朱標看著那些沒有任何猶豫起身的臣子心中深深的歎了口氣，隻怕自己父皇此次也有借助此番機會清洗朝中群臣的打算。
這些臣子雖然現在沒事，但是將來的一段時間隻怕朱元璋會將他們相繼清洗。就算是朱元璋不找借口處置他們，這些人將來也不會再受到重用了。
之所以不直接處罰他們，隻怕一方麵朱元璋是想借此展現自己的仁慈，另外一方麵也是因為兩年前的胡惟庸案朝中人心惶惶，如果再次大肆殺戮的話隻怕會引起朝中動**。
深深地歎了口氣，朱標在最後也起了身站在了文臣之中。他知道，今日隻怕他無法再幫到陳凡了，自己父皇辦事滴水不漏剩下的也隻能看陳凡自己的了。
深深地看了一眼朱標，朱元璋再次轉過頭看著自己麵前站著的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