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選擇
“就算是身死又如何？如果會成為那種忘記父母之恩，天下之義的人，我還不如就此死掉！”雖然年幼，但是不知為何嬰孩的話語竟然如此堅決，讓陳善與陳凡都心中顫抖。
陳凡的麵色陰沉的可怕，麵對生死的威脅，那股威脅還是來自於一個嬰孩，這嬰孩還是他自己！
這一切似乎十分的荒謬，但是真真切切的發生在陳凡的眼前。
看著懷中的嬰孩，陳善猶豫了，他緩緩地將嬰孩舉起來，卻發現那嬰孩看著自己的眼神當中沒有任何的恐懼與提防，而是帶著深深地鼓勵。
他似乎在說：“來吧父親，殺了我！”
如此詭異的情景讓陳善無所適從，他的內心有一個聲音在大喊著：“殺了他，殺了這個會忘恩負義的兒子！”
然而，另外一個聲音也在嘶吼著：“這是你的親生骨肉！你怎能下得去手？”
氣氛一陣沉默，不單單陳凡陷入了猶豫，陳善也是十分的掙紮該如何是好。
時間緩緩的流逝，在兩人沉默了一盞茶的功夫之後，卻是那個嬰孩率先做出了動作。
與此同時，陳凡的眼中也流露出堅定之色，再次邁開了步子。
嬰孩掙紮了一下，此時陳善十分猶豫，握著他的手也並不是那麽有力，十分輕易的就被嬰孩掙脫了。
從半空之中落下，那嬰孩在空中詭異的轉了半圈，腦袋向下掉去。
如此脆弱的生命，如果真的落實了的話，這嬰兒也就就此夭折了。
然而，此時陳凡雖然將其看在眼中，依然叫不堅定的向前邁去。
時間仿佛在這一瞬間凝固住了，陳凡感覺到，自己每一個呼吸都被無限的拉長，周圍的一切瞬間慢了下來，一種瀕臨死亡的氣息撲麵而來。
這種感受陳凡前世曾經感受到過，沒有想到今生竟然還會遇到。
這一刻，陳凡才真正的感覺到自己的存在與那嬰孩是聯係在一起的，兩人一榮則容一損則損。嬰孩的生死威脅，第一時間就施加在了陳凡的身上。
然而，就在嬰孩要落在地上的時候，一雙強有力的臂膀將其牢牢地抱住。
“無論如何，你都是我的孩子，不管你以後會做什麽樣的選擇那都是你自己的意識，我雖然作為你的父親也無法幹涉。既然已經在其他地方有巨大的成就，那為何要放棄那一切，隨著我去爭奪這無聊的天下呢？”
然而，陳善的決斷與他的話語陳凡已經無法聽見了，最後傳入他耳中的是一聲嘹亮而熟悉的兒啼。告訴他，那個完全不像是嬰孩的嬰孩已經不複存在。
站在第五層台階之前，陳凡周圍的幻境已經完全的消失不見，抬起頭，陳凡再次望向了九層之上那模糊的身影。
不過，在陳凡尚未開口之前，拿到身影的聲音再次傳來：“你可知道，方才你如果走錯一步的話，現在你可能已經身死了。”
“可我如果選擇逆轉時空，你真的會幫我嗎？”陳凡看著那道身影，反問道。
“不會，因為如果你真的做出那樣的選擇，那麽你就失去了受到我幫助的資格。”沒有任何猶豫，那道身影如此說道。
似乎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陳凡笑著點了點頭。
可是，緊接著，那身影的話語一轉，卻又說道：“你可知，方才你錯過的是什麽？”
聽著那故作神秘的話語陳凡本應不去理會，但不知為何，陳凡的心中還是微微顫抖了起來。
“元至正二十六年，在江南某處民房之中巡邏的明兵發現了藏在此處的陳漢王朝遺臣陳善等人。一番激戰之後陳善與其王妃還有諸多侍衛當場戰死，而陳善剛剛出生的幼子卻被一個中心的侍衛帶走不知所蹤為朝廷大患。”
聽著那人的緩緩道來陳凡一陣沉默，最終開口道：“既然他與我之間有父子之緣，如此恩惠陳凡自然要牢記於心。雖然現今陳凡無法改變曆史避免生父的身死，但是將來陳凡修煉有成定然會施展神通將其脫離苦海的。”
“這，就是你今生所欲往的事情嗎？”聽到陳凡的話語，那九層之上的身影沉默了一下，問道。
看著九層之上，陳凡的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道：“這應該是第五層的考驗內容吧。”
“哼！”九層之上的存在不悅的冷哼一聲，“如此，你就快點上第五層吧。”
隨著那冷哼的聲音落下，陳凡的麵前景色依然不變，但是不知為何，耳邊卻十分突兀的傳來一整喧囂嘈雜的聲音。
“此處發現了陳家的逆賊，大家隨我上，抓住他們定然是大功一件！”
“殺！”“殺！”“殺！”
“不好，保護王子殿下與王妃！”
“大家撤，不要硬拚！”
“不行，我們已經被包圍了，衝不出去！”
“殺，至少讓王子殿下衝出去，不能讓我陳漢王朝的基業就此毀掉！”
“殺！與二王子不同，陳善王子素有善名也是賢明之主因此甚是為朱元璋忌憚，如果被朱元璋抓住王子定然沒有活路！”
“各位，你們為我陳家盡忠我陳善無以為報，如此恩惠隻怕也隻有來時再報了。不過，在這之前陳善有一件事情要拜托給各位，求各位將我的獨子送出去，即便無法複國，至少讓他平平凡凡的過普通人的生活吧。”
“王子殿下何出此言？我們拚了性命也要將王子殿下送出去。”
“就是，就這幾個朱元璋手下的窩囊廢還無法奈何哥幾個，殿下就放心吧。”
“幾位，當下的情況陳善難道還不明白嗎？今日我們隻怕是難以脫身了，倒不如衝出去分散一些注意力，好讓我那幼子能夠逃出生天！”
“是我們幾個沒用，無法保護好王子。”
“不，諸位已經盡力了，如有來世，陳善定然要與諸位結成血緣兄弟，從此肝膽相照！”
“哈哈，有王子殿下的垂青哥幾個死了也不冤！陳亮，你帶著王孫殿下趁著我們幾人衝出去的檔口離開！”
“大哥！”
“別廢話，你雖然武力不高年紀也輕，但在我們幾人當中卻是輕功最好也是最機靈的，這事情隻能交給你辦，可不能讓王孫殿下出事！”
“好，眾位隨我殺出去！”
“殺！”“殺！”“殺！”“殺！”
“快來，發現陳善了，陳善在這邊，他們要從這邊突圍！”
“小心有詐，不要放過任何一個人！”
“殺！”“殺！”“殺！”“殺！”
“王子殿下，你的孩子叫什麽名字？”
“我希望他能夠平平凡凡的成長，即便是一個普通人也無所謂，就叫他陳凡吧。”
“殺！”“殺！”“殺！”“殺！”
“陳善授首了，你們還不投降？”
雜亂的聲音傳入陳凡的耳中，但是有些話語卻是顯得那麽的清晰。
臉上忍不住的流下一絲淚水，陳凡的看著九層之上的身影竟然微微彎下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