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關後。
所有人都自覺離開了。
顧聞舟再也控製不住的脆弱,身形一晃,臉上瞬間慘白。
他的手壓著腹部,慌亂地扶著旁邊牆壁強撐著。
不一會兒,額頭上就冒出了層層冷汗。
劉賽剛推門進來就看到這樣的情況。
他趕緊跑了過來,倒了一杯溫水遞了過來。
“顧總,您的胃病又犯了。”
顧聞舟吃了藥,躺在沙發上緩和了許久。
劉賽沒有說話,看著滿地狼藉,大約能猜到發生了什麽。
不一會兒蘇曼也下來了。
她快步走到旁邊,語氣關懷。
“聞舟,怎麽會弄成這樣?你太慣著安安了,她今天為了一點小事鬧成這樣,明天呢?”
顧聞舟閉上眼,讓人猜不透情緒。
蘇曼沒忍住又多說了一句,“她的一切都是顧家給的,聞舟,你對她仁至義盡,不欠她的。”
顧聞舟輕聲回應了一下。
蘇曼懸著的心再次落下。
等到顧聞舟徹底緩了過來,他第一件事情就是拿起劉賽手裏的文件。
大致掃過後站了起來,作勢要走。
蘇曼立馬拉著他的手,“聞舟,你身體還沒有恢複好,要去哪兒?”
“公司處理事情。”顧聞舟沉默了一瞬,再次開口。
“蘇曼,你先回去吧。”
蘇曼掩去眼底的不情願,跟在男人的身後出了大門。
另一邊,許禾安被關在了地下室裏麵。
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一如記憶裏麵的模樣。
她雙手緊緊把自己環抱著,盡量蜷縮著成一個小團,才能汲取到一點安全感。
由於害怕,全身抖得像是篩子一樣。
隻能一遍遍告訴自己,不能在這裏被打敗。
又想著以後的計劃,這才勉強冷靜了下來。
在她算著度過了多少時間的時候。
門開了。
一束光透了進來。
許禾安下意識眯著眼睛,用手擋住了刺眼的光芒。
蘇曼站在門口,打開了外麵的開關。
黑漆漆的地下室瞬間亮如白晝。
兩人誰也沒有先開口。
許禾安也不理會她,蹲在角落,手裏還死死護著盒子。
蘇曼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閃過一絲嫉妒。
片刻之後,蘇曼的表情變得柔和,溫聲道,“安安,你就認個錯吧,我幫你和聞舟說情,行嗎?”
許禾安抬眸看了她一眼,又直接低下頭。
這裏沒人,她也不想裝了。
“你來幹什麽?黃鼠狼給雞拜年嗎?蘇曼,這裏沒有別人。”
蘇曼又是一笑,無奈說著。
“安安,是聞舟說了,讓我把你手裏的箱子拿走。”
聞言,許禾安抱緊了懷裏的東西,目光警惕。
“你們想幹什麽?”
“安安,把東西給我,它不屬於你,如果沒有顧家,你連刺繡比賽的門檻都進不去,你覺得你有選擇的權利嗎?”
蘇曼站在她麵前,高高在上地看著,目光戲謔。
許禾安撐著牆麵站了起來,用行動表達了態度。
兩人對視著。
“這是我的東西,蘇曼,你想要可以用自己,怎麽了?原來是你技不如人,害怕被發現嗎?要動手搶別人的作品?”
許禾安根本不信。
顧聞舟不屑於搶奪。
蘇曼臉上的表情一變,她低低笑了兩聲。
“安安啊,看來你還是不信,當然是聞舟讓我來的了,不然……這地下室,我能有鑰匙進來嗎?”
蘇曼手裏把玩兒著一串鑰匙,臉上寫滿了無辜。
剛才,許禾安還有些不信。
可現在證據擺在眼前。
她強裝鎮定才穩住了心神。
沒想到顧聞舟能為了她做到這個地步。
可那又如何,她的東西,不會拱手讓人。
“我要是不給呢?”
許禾安抱著盒子往後退了兩步,餘光看見地下室的門口,心裏已經有了計劃。
“不給?安安,你忘記了,這裏是顧家,你逃不走。”
蘇曼很自信,從前她也鬧著不肯給,最後還是全部落到了她的手裏。
現在的許禾安不知道怎麽忽然改了性子。
不過還是一樣的蠢笨。
說完,蘇曼就要動手搶盒子。
許禾安早就準備,一腳踢在了她的腿上,狠狠操起小盒子猛地砸在了蘇曼的肩膀上。
蘇曼身體一晃,穿著高跟鞋的她根本不是許禾安的對手。
她擋在了出口,一手捂著正在流血的肩膀,連偽裝都顧不得了。
“許禾安!你敢動手?”
“打你就打你了,蘇曼,我早就想這麽幹了!你做的那些事情,最好永遠別讓我找到證據!”
許禾安宛如一頭暴怒的小獅子,一手抓著小盒子,目光在地下室逡巡著。
忽然,目光落在了一截木棍上。
想起來上一世,就是她親手用木棍打斷了她的手。
讓她再也無法進行刺繡這些精細的手部活動。
現在……就讓她先收點利息吧。
蘇曼沒想到她現在這麽放肆。
倒是比以前不好對付了。
“許禾安,你傷害了我,你也跑不掉的……”
蘇曼一手撐著門口,如果讓聞舟知道她私下開門,一定會生氣的。
更何況,她料定了許禾安不敢下手。
許禾安快速撿起來棍子在空中揮舞了一下,大喊一聲。
“讓開!”
現在蘇曼極為後悔剛才的決定。
因為害怕顧家的人發現。
她隨便找了個借口把屋內的人都支走了。
蘇曼笑了一下,陰惻惻說著,“許禾安,你喜歡聞舟,真的忍心讓他厭惡你嗎?”
許禾安果然停了下手。
緊接著,她高高舉起,不帶著任何減速的落下!
一木棍結結實實打在了她的手臂上。
“啊!”
蘇曼的手臂上傳來劇烈鈍痛。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躲閃了!
她瞬間攤倒在地上,捂著胳膊哀嚎著,眼淚簌簌往下掉著。
剛才的氣勢**然無存。
許禾安看著手裏的木棍,眼中閃過一絲可惜。
棍子在潮濕的環境裏待了太久。
蘇曼的胳膊沒斷,木棍反而裂開了。
她拿起另外一截站在她麵前。
像是從地獄裏麵爬出來的惡鬼一樣。
許禾安緩緩靠近,輕輕撩開她額外的碎發,軟聲說著。
“蘇曼,你等著……我會讓你的那些肮髒事情公之於眾。”
蘇曼身體一顫,她瞪大了眼看過去。
可是許禾安早就抱著箱子轉身離開了。
蘇曼在她身後搖搖晃晃地起身,費勁力氣抓著地上的手機,撥通了電話。
在接通的刹那,蘇曼哭的梨花帶雨。
“聞舟,安安……嗚嗚嗚,跑出來了,還打傷了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