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禾安沒有說話。

她閉了眼,不願意再看,語氣更是冷漠。

“所以呢?你想要我做什麽?”

顧聞舟被她這幅模樣刺激到了。

什麽時候曾經的小女孩成了這個不服管教的樣子?

做錯了事情也不承擔?

“許禾安,你闖出地下室,還打傷蘇曼,你應該給她道歉認錯。”

顧聞舟聲音冷的都能擰出水來。

他每個字都像是砸在了許禾安的心底。

“認錯?”許禾安重複著兩個字。

她沒有錯,為什麽又要來認錯?

如果不是她先動手,那現在在醫院的人就是她!

“我不去,我不會認錯,休想,難道你的蘇曼就沒錯嗎!”

許禾安掙紮著想要從他的禁錮中掙脫,奈何男人的力氣實在太大。

顧聞舟手上的勁兒大了一些,似在威脅,“許禾安,你說什麽!”

兩人僵持著,許禾安瞪大了眼。

“我說,我沒錯,是她自己送上門來的!她活該!”

“夠了!”

顧聞舟氣極,猛地一發力。

許禾安被摔在了桌子邊上,腳下踉蹌了一步,差點沒站穩。

她一身狼狽,手扶著桌子邊緣,大口喘息著。

好幾秒之後,許禾安才又緩緩站直了身子,眼中依然燃燒著不屈的怒火,揚唇嘲諷著。

“哥哥,你是惱羞成怒了嗎?”

許禾安脫離了剛才害怕的心理,不介意給他添堵。

顧聞舟雙手插兜,眼中是不可一世,宛如隨意拿捏人生死的王。

“許禾安,陸時祈的母親似乎在等著腎源救命吧?”

一句話,直接兜頭澆滅了她的怒火。

許禾安愣了一下,轉過頭定定地看著他,心裏的情緒翻湧著,手不自覺的蜷緊。

不用說完,她就知道顧聞舟想要做什麽了。

過瞬間,許禾安就衡量出重要性。

她沒有任何談判的資本。

“你想我做什麽?”

顧聞舟聲音冷淡,眼中的冷意更甚。

“做什麽?許禾安,你很清楚,不是嗎?”

一股子惡劣的想法自心底升起。

他忽的有一個念頭,她究竟能為那個男人做到什麽地步。

顧聞舟忽然靠近,呼吸噴灑在脖脖頸間。

他的氣息是溫熱的,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冰涼刺骨。

“聽話,我說過了,少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接觸。”

顧聞舟的手緩緩抬起,輕覆在她的臉頰上,用力擦掉了嘴角的食物摻渣。

意味不明說著,“垃圾,就應該待在垃圾桶裏,許禾安,你留戀一個垃圾?”

許禾安的拳頭越來越緊,片刻之後,緊握的拳頭又一點點鬆開。

對於這個欠了兩輩子的人,給了她唯一溫暖的人。

她不想眼睜睜看著機會在自己麵前卻被錯失。

許禾安低低應了下來,“我知道了,哥哥。”

隻要忍半個月。

腎源來了,阿姨身體好了。

她就可以不用忍了。

顧聞舟知道她是嬌氣愛使小性子的。

沒想到能為了他做到這個地步。

頓時心裏升起一股子異樣的感受,分明前幾天才做出那樣的事情。

顧聞舟沒來的有些煩躁。

最近種種表現,似乎都在昭示著。

許禾安對他沒有興趣。

可是曾經表白的是她,割腕自殺的人也是她。

一個人怎麽可能會變這麽快。

“哥哥,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許禾安不願意過多糾纏,她的心還是密密麻麻泛著疼。

在看著顧聞舟一次次為了蘇曼出頭的時候。

許禾安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心理變態。

為什麽到了這種時候。

還會為了他難受?

熟悉的聲音把顧聞舟從思緒中扯出來,他看著一臉淡漠的許禾安。

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更加擾亂心神。

挪回視線後,顧聞舟抬腳離開。

聲音冷冷的傳了回來。

“跟上,給蘇曼道歉。”

許禾安鬆了口氣,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上了車。

車上的氛圍一時間有些安靜地讓人害怕。

“許禾安,你膽子不小,為了來見他,都敢對蘇曼動手。”

良久,顧聞舟忽然開口,他側目靠近,毫無溫度的臉放大在麵前。

許禾安被嚇的往後一靠,臉色瞬間慘白,腰間覆上來的手又拉了回來。

兩人的距離幾乎都能看到彼此臉上的絨毛。

許禾安愣了一下,直接動手推開又坐了回去。

她同樣沒有表情,也沒有回答。

她總不能說是為了逃離顧家……

這樣的態度在顧聞舟看來就是默認。

他的視線挪開,“好好道歉,許禾安,別惹我們不快。”

許禾安強忍著反駁的心,輕輕點了下頭。

車裏的氛圍再次冷了下去。

一直到了病房門口。

蘇曼手上纏繞著像是木乃伊一樣,正柔柔弱弱地靠在病**。

看見顧聞舟的時候正笑著,“聞舟,你回來了,你去哪裏了?”

剛才正在上藥的時候,顧聞舟接到信息立馬就走了。

顧聞舟端起一杯水送到了她的唇邊,聲音溫柔了許多,“接人。”

蘇曼笑的溫柔,接過來水杯,正要開口。

忽然看見了門口的許禾安。

許禾安手裏拿著果籃,露出抱歉的笑容。

“嫂子,對不起,我來看看你。”

“啊!滾啊!”

蘇曼像是受到了刺激,尖叫一聲。

下一秒,手裏的水杯被猛地扔了過來。

許禾安躲避不及時,水杯砸在頭上迅速鼓起一個大包,鮮紅的血順著額頭滴落。

水杯落在地上,又四分五裂。

原本的果籃也摔在地上,完好的水果七零八落散開。

顧聞舟第一個反應過來。

他丟下蘇曼快步來到了許禾安身邊,想要伸手觸碰。

許禾安後退一步,避開了他的手。

透過男人的身體,許禾安清晰的看見了蘇曼眼底的嫉妒和怨恨。

她勾了勾唇,本來想著過段時間再對付的。

是她先動手的……

許禾安當即回以一個挑釁的笑,隨後佯裝站不穩,就在要摔倒的時候。

顧聞舟一把拉入懷中,“怎麽樣了?”

蘇曼在他的懷裏,疼的臉色煞白,原本白淨的臉上被血色劃過,更顯得嚴重。

她抓著男人的衣服,倒吸一口涼氣,眼角帶淚。

“好疼,哥哥,我的頭好暈……”

說著她沒有力氣,整個人軟在他的懷裏。

顧聞舟慌了神,顧不得其他,攔腰抱起要走。

蘇曼下了床,聲音淒婉,抓住了他的手臂,“聞舟,你要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