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祁抬頭看著許禾安,輕歎著一口氣,眼底是心疼和愧疚。
“對不起,如果我能早點回來就好……”
“你為什麽要道歉?”許禾安把蛋糕一人一半,又推了回去,也不偽裝情緒了,拿著刀叉一點點切開蛋糕。
甜蜜蜜的口感瞬間爆發在口腔,讓人不由得開始心情愉悅。
“許禾安……我回來了就不會走了,以後不管發生什麽,我和你一起麵對,雖然我現在比不過顧聞舟他們,但是以後不一定。”
許禾安放下刀叉盯著他,眼底包含了許多的情緒,感動和溫暖充斥著整個胸腔。
她苦笑一聲,小聲問著。
“難道你不覺得我又當又立,說著不喜歡,但是又靠近,直到話說成了今天這個樣子才肯鬆手……我是不是很活該啊。”
“每個人都是迷茫,我知道你喜歡他,不喜歡也需要一個過程,許同學,你才二十二歲,怎麽就要把自己逼的這麽緊?”
陸時祁一下子看透了事物本質。
從之前開始,許禾安就像是在被什麽追趕著,一直在規避錯誤選項。
可是人生不就是試錯嗎?
“你這麽年輕,試錯和愛上人都是正常的,更何況……我們也需要經曆,如果不經曆它,你又怎麽會向前看,不向前看……怎麽又能看到……”
剩下的話,陸時祁沒有說了。
如果許禾安不向前看,又怎麽能看到他的影子。
他不夠優秀,但是他還有時間啊。
隻要不斷的努力成長,終會有一天能和許禾安一起並肩。
許禾安聽著他的話忽然恍然。
說到底她不過就是個這個歲數的人,也許陸時祁說得對,愛和不愛都是一個過程。
她上一世,死之前也不過二十五歲。
重生回來,她的智商確實沒有變過,隻有這三年的經曆才讓她有了些許改變。
想通了這一點,許禾安也不再糾結了,她說了最近的事情。
陸時祁是個很好的聽眾。
他聽著,時不時地再給出反饋,盡職盡責分析者利弊,又給足了情緒價值。
等到許禾安吐槽完,已經是晚上了。
“你媽媽……在哪兒?”許禾安這才忽然想起來沒有見到阿姨。
“還在國外療養,等到徹底恢複了,這邊也穩定了,我再接回來。”
陸時祁聲音溫和,情緒很是穩定,一直都是笑著看向許禾安,他忽然想到了,想要問問許禾安最近其他的情況。
“許同學……”陸時祁剛想開口就被許禾安打斷了。
“別叫我許同學了,叫我許禾安或者別的都行,你叫我同學的話,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倒是讓別人覺得生分。”
許禾安總算是平靜了下來,她撐著腦袋,笑眯眯地看過去,忽然說了一句。
“你能回來,真的很好……”
陸時祁低下頭,攪動著咖啡杯,隨著動作,原本平靜的水麵被攪弄起層層的漣漪。
他似乎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了,隻記得自己喊了一句,“安安。”
對麵的許禾安點頭,臉上綻放著笑容。
“不錯,這個也好,衫衫他們都是這麽叫我的,今晚睡我那邊?”
陸時祁剛回來,這邊也沒有朋友。
這麽晚了,與其住在酒店,不如跟她回去。
陸時祁張了張嘴想要拒絕,由於剛才的兩個字,現在格外的口渴。
他抬起頭看著對麵笑意盈盈的人,忽然改了主意,也跟著笑了一下。
“嗯,麻煩你了,安安。”
許禾安挑眉,誇讚著,“很不錯,叫的順口了,走吧,我帶你過去看看。”
陸時祁跟在她的身後,外麵的雨已經停了。
許禾安走在前麵。
陸時祁跟著她的影子走在後麵,兩人的影子交纏在一起,像是生生世世不分離的戀人。
許禾安忽然回頭,看見陸時祁低著頭看著影子,有些好奇也跟了過去,“什麽?”
“你看。”陸時祁指著地上的兩個影子。
路燈下,兩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
許禾安也看著動了動,最純真的快樂回到了身上,笑著說著,
“我小時候上小學害怕下課,總覺得有人跟著我,那個時候你偷偷跟在我身後,送了我一個學期。”
陸時祁站起身,眼中透露著純真的疑惑,“你知道了?”
“嗯,你的影子沒藏好,露餡兒了。”
許禾安回想著曾經種種,恍如隔世。
現在才發現,記憶最清楚的除了顧聞舟帶給她的傷痛,就隻有和陸時祁在一起的快樂。
陸時祁隻是微微笑著,麵色如水,隻是他的耳尖忽然也泛起了紅色。
“喝酒嗎?”
陸時祁忽然看著她,臉上印刻著淺淺的笑容。
許禾安點頭,反正最近的宴會也不用出席了,正好來個一醉方休。
“當然,陸時祁,你什麽時候愛上喝酒了?嗯?”
許禾安忽然靠近,帶來身上的清香,這股味道是他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沒有再聞到過的。
像是她身上獨有的……
“你身上的香水是什麽?”
陸時祁很想知道,在國外一個人的時候。
他就在想想要找到一模一樣的味道,就算是聞著,也是好的。
可是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沒有這個味道。
許禾安低頭立馬聞了聞自己,隨後一臉茫然。
“嗯?我有味道嗎?我剛洗了澡,連妝都沒化,應該沒有吧?洗發水?也沒有……難道是今天沒有卸幹淨?”
許禾安自問自答著,還是沒有發現自己有什麽味道。
陸時祁忽然就明白了,他看著眼前人,眼光變得柔和,也是,怎麽會有人三年了還是一樣的香味呢?
或許……就是天注定?
“沒事。”陸時祁微微一笑,主動伸出手,臉頰微紅,偏過頭去。
許禾安愣了一下,“怎麽了?”
“雨天路滑,我扶著你。”
陸時祁說的磕磕絆絆,他一手拉著行李,一手扶著許禾安的手。
兩人像是一對年輕的夫妻,一起走在路上。
一路上,許禾安都在詢問他的情況,陸時祁總是不願意透露在那邊的生活,從前的許禾安也不好多問。
現在有了機會,當然要全部問清楚。
陸時祁也不厭其煩,曾經那些苦楚和痛苦,在他的嘴裏都變成了一點點小磨難,甚至可以調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