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祁原本不好看的臉更是難看到了極點。

他身體緊繃著,聲音也跟著發顫。

“許小姐,這就是我們的差距,你懂了嗎?我是瘋了,可這是我願意的嗎!你也看不起我,覺得我惡心……是嗎?”

當他抬起頭的時候,滿眼的哀痛和難堪。

許禾安瞬間送了手,無措地站在原地,解釋著。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陸時祁,我沒有看不起你,我也沒有怪你。”

陸時祁嗤笑一聲,他把頭埋地很低。

清瘦如竹般的少年此時彎了腰。

他搖搖頭,臉上恢複了平靜,還帶著冷漠。

“我回不去了,許小姐,你走吧,就當沒看見過我,行嗎?我們就應該是兩條平行線,永遠不相交。”

許禾安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她看著眼前的少年,沉聲問著,“你和顧聞舟……有什麽交易?”

“是我自願的,他提供腎源和錢,而我打工是為了不想欠他。”

陸時祁搖搖頭,每說一句,臉色就更加慘白,聲音也越來越小,“總有一天,我會還完的……”

許禾安沉默著,她的心像是沉入大海的小舟,無力地反抗命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必修課。

她能賺錢,但是醫院不等人。

更何況陸時祁有自己的驕傲,他不想欠人東西。

“我知道了,陸時祁,別這樣了,如果我有辦法,你能不能……回去讀書?這是阿姨的心願,就當你欠我的,行嗎?給我半個月時間。”

許禾安抓著他的胳膊,眼神誠懇。

她的眼底沒有鄙夷和不屑,隻有同情。

陸時祁臉頰微微泛起紅暈,又快速低頭,嘴裏不斷重複著。

“你回去吧,這裏不適合你,許同學,不要被其他人看見傳出去了,萬事小心。”

說完,陸時祁直接出門了。

許禾安一個人跌坐在沙發上,她原本剛剛鬆懈的弦再次緊繃。

於是,她決定去看看蘇曼。

一切的開頭都是從她開始的。

她臉上的麵具到底還能戴多久?

許禾安和簡杉到了別,直接出了門。

剛出門,兩個黑衣人攔在了她麵前,麵無表情。

“許小姐,請上車。”

許禾安看向不遠處的黑色邁巴赫,知道是顧聞舟,轉身想走,又被一把攔下。

“許小姐,請吧。”

這是她必須上去了。

許禾安不斷想著理由,一步步上了車。

顧聞舟一身好看的西裝,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手裏還在電腦上敲打著,連眼神都沒有分給他一個。

車內氣壓低得嚇人,司機自覺升起了擋板。

後排成了一個獨立的空間。

許禾安咽下口水,她看著窗外,發現陸時祁從裏麵跑了出來,著急地看向這邊。

車子就在此時發動了,身後的一切都在倒退。

但是依然沒人開口說話,隻有顧聞舟的手點在鍵盤上的聲音。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許禾安原本緊張的心得到了一點點放鬆。

她大膽看過去,被那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吸引住了目光,上麵青筋也看的格外清晰。

不得不說,顧聞舟的手是她見過最好看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雙手停了工作。

冰冷的嗓音從旁邊響起,“看夠了嗎?”

許禾安回過神來,眨眼看著他,強撐著扯出一個笑容,“哥哥,好巧啊。”

“不巧,我在等你。”

顧聞舟關了電腦,一雙手隨意搭在扶手上,目光清冷,金絲眼鏡給他帶來了禁欲的感覺,顯得更加不近人情。

許禾安舔了舔幹涸的純,她知道這是在等她解釋。

“我……和陸時祁是偶遇。”

“我怎麽不知道,你身邊的男人層出不窮?簡弋?”

‘咯噔’一下,許禾安害怕了。

她立馬身體前傾,微微靠近了一些。

“我和他沒關係,哥哥,你不能……”

看著她緊張的樣子,顧聞舟心情頗好揚起嘴角,一手繞過她的身後,身體前傾,一張俊臉到了麵前。

“當然,不然你以為你能用腿走出來?”

顧聞舟的手緩緩劃到了她的腿上,“我有沒有說過,如果不聽話亂跑,我就打斷你的腿?”

許禾安一抖,害怕地點點頭。

“我不允許你繼續和簡弋接觸。”

顧聞舟再次靠近,眼睛透過鏡片,帶著滔天寒意。

這個妹妹,他還真是不了解。

看來要多花時間重新認識一下了。

沒想到短短兩天,能把簡弋拿下?

“不行!”許禾安縮了縮脖子,行為怯懦,嘴上不饒人。

“不行……我和他關係清白,我想要為自己正名,你不能阻止我,哥哥,我求你。”

“由不得你說不行。”顧聞舟輕笑著,“幫我摘下眼鏡。”

許禾安又是憤怒又是憋屈,但是身體依然很誠實。

乖乖抬起手,幫忙摘掉了眼鏡。

沒有了這層隔閡,許禾安清楚的從他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頓時呼吸都緊了一下,心不受控製的狂跳著。

意識到自己今天已經被色誘兩次了。

許禾安紅著臉扭過頭,強行拉回了理智。

“那是我的社交圈子,顧家再好……也不是我的家,就算是顧家的親生女兒,我也遲早要出去,更別說……我就是養女,以後我出去了……難道當個廢物……唔唔唔……”

顧聞舟看著她的紅唇一張一合,說出來的話也都是不愛聽的。

想要用什麽堵住那張嘴,一低頭,吻了上去。

許禾安被突如其來的吻弄懵了,一時忘了反抗,反而給了他可乘之機,讓他能攻城略地。

終於,她開始掙紮,伸出手想要打過去。

結果剛抬起來就被顧聞舟抓著正著,男人扯開了些距離,聲音低沉磁性。

“許禾安,你覺得……我會給你第二次機會打我嗎?”

說完一隻手直接抓著她的手壓過頭頂,再次吻了上來,將許禾安沒有說出口的話全部吞入腹中。

許禾安被迫承受著,整個人都像是被定身了一樣。

腦海裏不斷炸裂,最後又成了一片空白。

如果第一次接吻是意外還可以解釋。

那麽現在的顧聞舟……在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