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變態
小區門口，一輛車滴的一聲，衝洛琪晃了晃車燈。洛琪掩住了眼睛，半天才看清停在那裏的是楚天佑的賓利車。
他跟蹤她？
想著他打她那巴掌時惡劣的模樣，洛琪轉身就走。
“洛小姐……”車門打開，叫她的卻是阿凱。
不知為什麽，看到是阿凱，洛琪竟有些失望。
“洛小姐上車吧，楚總讓我送你回家。”
“家？哪個家？我有手有腳，不需要他的虛情假意。”洛琪氣咻咻的說。
她不上車，阿凱不能為難她。隻能開著車在她身側亦步亦趨的跟著。
“上車吧，雪越下越大。你一個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阿凱不是個多話的人，也忍不住勸她，見沒效果，又補充一句：“你這樣，楚總也會擔心的。”
洛琪害然站住，冷冷的看著阿凱。她對阿凱沒意見，她生氣的隻是阿凱口中楚天佑的擔心。
那個瘋子會擔心她？是擔心她在外麵勾勾搭搭有損他的麵子吧？不然怎麽會跟蹤她？
自私狹隘的男人！
雪還在下，阿凱卻一直開著車窗，有雪花隨著微風不住的飄進車裏，打在阿凱的臉上。
洛琪的心忽然軟了，阿凱平時對她不薄，他也不過奉命辦事，她何苦為難人家呢。
拉開車門，洛琪坐上車，把她在城郊出租屋的地址報給阿凱，阿凱聽著直皺眉：“你怎麽能住在那種地方？”
“不然我應該住在哪裏？”
“楚總的意思，你可以住在……”
“別跟我提他好嗎？如果你再說，我立刻就下車！”洛琪橫眉冷對的打斷了阿凱的安排。
她知道楚天佑想讓她住到他的別墅中，可是，那一巴掌把她的自尊全打沒了。她要是就這樣乖乖跟阿凱回去，就太沒骨氣了。
阿凱下麵的話像被貓吞了，半天沒敢再開口，他透過後視鏡觀察著洛琪紅腫的臉頰，猜到了什麽。
沉默了半天，洛琪才又開口：“是他讓你跟蹤我的？”
“不是。我猜楚總應該根本沒想過要撇下你一個人走，隻不過他追回去的時候，你已經跟楚晨走了。後來，他給我打電話，讓我來接你。”
洛琪冷哼一聲，她每說一句話，牽動了嘴角，臉頰都會火辣辣的疼。
“楚總還說，如果你上去後半個小時不下來，就讓我衝上去把你拖下來。”
“阿凱，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麽？”洛琪很不高興的打斷阿凱的話，他的這些說辭，無非進一步的說明，楚天佑是個占有欲極強，自私到變態的家夥。
“洛小姐，你感覺不出來，楚總他在乎你。”阿凱小心翼翼的提醒她。
“嗬……”洛琪的心被狠狠剜了一下，鼻子一酸，為了不讓阿凱看到她的異樣，她手托腮，難受的看向窗外。
在乎她，就對她揮巴掌？她見過多種多樣表達在乎的方式，唯獨他的這種方式她沒見過。
“洛小姐，恕我多嘴一句，你生楚總的氣，記恨他對你的傷害，連在醫院裏問候他一下都小心翼翼的，難道不是因為在乎他？既然你們都在乎對方，何不各讓一步好好相處呢？”
洛琪從未聽阿凱一次性說這麽多話，可是他越說，她心裏越是難受。委屈像海水一樣湧向她的眼眶，她唯有抬起頭看向浩渺的星空，才能讓眼淚不再那麽輕易的掉下來。
“楚總這個人麵冷心熱，其實他……”
“別說了，阿凱。”阿凱還要替楚天佑解釋，洛琪打斷了他。
他是個什麽樣的人，她現在一點也不想了解。雖然明知道，到最後她還是會妥協。隻是這樣的妥協，她不知道她還可以堅持多少次。
洛琪回到她的出租屋，渾渾噩噩的過了好幾天清淨的日子。白天去醫院照顧媽媽，順便找找工作，晚上就把自己蒙在被子裏昏昏大睡。
原來，能治療傷痕的，除了時間，還有睡眠。
鋼琴家林月清創辦的音樂學校在招老師，林月清一直是洛琪崇拜的偶像，她抱著試一試的心情，投去了她的簡曆。
第三天的時候，洛琪接到了麵試電話。掛斷手機的時候，洛琪激動的心都快跳了出來。
到了麵試現場，洛琪才發覺自己高興的太早。和她一起等著應聘的，竟然有幾十人，而招聘的人數隻有三人。狼多肉少，和那些院校畢業，拿著一堆專業等級證書的應聘者來說，她幾乎沒有任何優勢。
洛琪是倒數第三個進去麵試的，麵試官隻有一個個，聽那些應聘者議論，麵試官是林月清的弟弟林東，也是這所音樂學校的常務校長。
林東四十幾歲，除了一身奢侈品，看起來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男人，完全沒有林月清身上的纖塵不染，飄逸脫俗。
洛琪剛進去，看著打扮清新，嬌俏可人的她，林東眼前一亮。示意她在他對麵坐下後，林東翻看著洛琪的履曆表，漫不經心的掃了幾眼。
“你不是學音樂的，連專業的畢業證書都沒有，年齡又這麽小，沒有一點符合我們招聘的要求。”看過她的履曆表，林東不無遺憾的說。
洛琪的心沉了一半，她又嚐試著努力說：“我知道和其它專業人士相比，我的條件差了一些。可是，我準備了幾首曲子，您能先聽一下，再做決定嗎？”
從前，她的鋼琴老師就說她在彈琴方麵很有天賦，大大小小的比賽也取得過一些名次。如果不是為了和徐清遠保持一致，她很有可能高中畢業就出國主修音樂了。
之前那些應聘者的琴聲洛琪都聽到了，她不能說比那些人都強，但至少也不差，她還是想試一下。
林東點點頭，向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麵試是在一個教室裏，教室的中央放著一架鋼琴，洛琪端坐在琴凳前，十指撫過黑白相間的琴鍵，試了一下音。
輕鬆歡快的音符在她的指尖下流淌出來時，林東摸著下巴，眯起眼睛怔怔的看著她出神。
音樂需要投入，當洛琪沉浸在那些五線譜勾勒的旋律中時，她幾乎已經忘記了這是在麵試現場。
等到林東的手突然搭上她肩頭的一刻，洛琪渾身一抖，指下的音符突然走了音，琴聲戛然而止。
回頭，撞上的是林東意味深長卻又帶著幾分曖昧的目光，洛琪腦子嗡的一下，迅速的從琴凳上跳了起來。
林東一點也沒難為情，他笑眯眯的拍著巴掌：“果然彈的不錯，我看你挺眼熟的，你是不是上過電視？”
“電視嘛，我常上。林校長，你說的是哪一次啊？最近的一次，是被媒體報道我是楚天佑的未婚妻。”對他的笑容惡心至極，可是從前經曆的那些，已經不足以讓洛琪當下大亂。
“哦？”林東愣了愣，又仔細打量著洛琪，她的衣著打扮雖然清新，卻並不奢華。如果媒體報道是真的，她可和她的身份有些不符：“都是音樂圈的，就應該知道，媒體的話是最不可靠的。如果你是楚天佑的未婚妻，就不必搶破頭的和這些人爭一個名額了。我說的對吧？小洛？”
邊說，林東還邊曖昧的捏了捏她的肩頭，見洛琪沒有作聲，又貼近她的臉接著說：“我挺看好你的，可是你的硬件設施太差勁了，不如發揮下你的軟件優勢。你知道嗎？你前麵可有很多留美回來的，個個水平都是一級棒，我為什麽要放棄她們而選你呢？你總得給我個理由……”
他口中的熱氣撲到洛琪臉上，洛琪厭煩的皺了皺眉，閃身躲開了他。
心裏又氣又恨，這些臭男人怎麽都這副德行！看到漂亮點的女人就要撲，也不好好照照鏡子他有沒有這個資格。她最崇拜的偶像，竟然有這麽一個齷齪的弟弟！
“林校長，什麽叫軟件優勢？我還會其它樂器，你要試試嗎？”忍住氣，洛琪慵懶的朝身後的鋼琴上一倚，故意扭著腰身，笑的魅惑異常。
“比如呢？”她的媚笑令他一顆心跳的撲通撲通的，全身燥熱，一手按在鋼琴上，身子前傾，就差直接把洛琪壓在上麵了。
“比如……”粉嫩的舌尖**的在唇瓣上舔了一下，洛琪的指尖在他胸膛上輕撫著，一下一下，慢慢的往下移，碰到他的皮帶時，又是風情的一笑，就在林東被她挑逗的就要**焚身時，突然屈起膝蓋，狠狠頂向他的**。
“變態！”那一下，又穩又準又狠，隨著一聲殺豬似的慘叫，洛琪冷笑一聲，拿起桌子上她的資料就出了麵試的教室。
外麵還有兩個麵試的人，聽到裏麵的叫聲，好奇的向裏麵張望著，看到洛琪出來，想問個究竟卻又欲言又止。
“別等了，林校長要忙著去醫院，估計他沒心情麵試你們了。”不等她們發問，洛琪主動奚落起裏麵那個變態，望著兩人詫異的目光，她又笑了笑，輕飄飄的說：“有這種變態校長，這學校，你們不來也罷。”
出了那所學校，洛琪窩火的要命，買了支雪糕不顧外麵的天寒地凍就吃了起來。
夢想與現實的差距怎麽這麽大？她隻是想好好的活著，可活的好就必須要忍受這些屈辱嗎？
雪糕快吃完的時候，洛琪接到了楚天佑的電話。
手機響了三遍，她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