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丁如潤慌忙地把手從博瀚手中抽出,想開口解釋,“水水……”

“我不知道家裏來了客人呢,隻買了兩人份。”丁如水把外賣袋放到茶幾上,尋了一處離他們較遠的位置坐下,“都快到飯點了,這位同學的家長想必也在著急自己孩子怎麽還不回去吃飯了吧。”

逐客令,下得再明顯不過。

這次不待博瀚反抗,丁如潤搶先接下話題,順著丁如水的意思說下去,“博瀚,你先回去吧。”

“可是……”

“你也看見了,我很好,不是嗎?”說罷,丁如潤餘光瞄了眼丁如水,她麵上保持的微笑卻讓自己膽戰心驚。

“好吧,我下次再來看你。”

這句話丁如潤明智地選擇不回答,目送他離開之後,觀察著丁如水的變化。

然而她卻像沒事人一樣走到茶幾前,捧起博瀚喝過的水杯到眼前細細端詳,旋轉地像在把玩一般。客杯微微傾斜,他未喝完的開水順流而下,落進了垃圾桶內,水滴濺得塑料袋嘩嘩作響。

高舉著空客杯細細端詳,丁如水毫無預料地鬆開手,與此同時道:“這個杯子我不喜歡,近期不接客,不著急用客杯。”

杯子應聲而落,一聲悶響透著破碎的聲音,就好像她對丁如潤的信任一般——已然破裂。

“水水……”

“啪——”丁如水一掌拍開丁如潤伸來的手,麵無表情道:“別用你這手碰我,我嫌髒。”

“……”

丁如潤的手被打開之後就愣在原地,她的話如盅蠱滲入肌膚,一點點的吞噬最為重要的器官,血淋淋的心暴|露在空中。

丁如水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話過重了,抓著她的臂膀往樓上拽,一路半拉半扯到浴室裏才停下,拉著她的手腕到水龍頭下重洗,絲毫都沒有觸碰到她的雙手,心裏顯然還是對博瀚碰過她的手而排斥著。

自來水衝刷了半天,丁如水緊貼著她的脊背,擠了洗手液到手中後揉搓,握住她的雙手反複清洗,一道道清水的衝刷,一次次洗手液的清理,直到她們的手指快起了褶皺才停下。

丁如水隨意地甩著手上的水滴,眯著眼盯著神情恍惚的丁如潤許久,越盯眼睛越眯得緊。她毫無預兆地推著丁如潤到蓮蓬頭底下,動作甚是粗暴,毫無憐惜感地開了開關,讓丁如潤和衣從頭至尾淋了個透徹。

她脫下外套甩在地上,無顧忌地在丁如潤麵前再次洗了次手之後往外走去,“洗幹淨。”

沒過多久,丁如水懷抱著她換洗的衣物進入浴室,見她仍杵在原地任由自來水衝刷也沒有做出任何反應,隻是放了衣物後為她關上門,離去。

丁如水把外賣袋提到了丁如潤的房中,隨後在家裏四處搗鼓了一番才坐在椅子上等著丁如潤的出浴。

反複看了好幾次表之後,丁如潤才姍姍地從浴室內走出,原本被淋濕的頭發也已經在浴室裏吹幹,雙頰帶著出浴的紅潤,隻是嘴唇幹白的很。

丁如水宛若沒有看見她極差的臉色,側頭示意了□旁被自己打理好的躺椅,讓她坐過去。

待到她坐下去的一瞬,丁如水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繩索在她一隻手腕上打上結,毫無憐惜感地推著她躺下,再讓繩子繞過躺椅背綁住另一隻手,纏在她身上繞了許多圈,確定她雙手無法掙開,身子也無法坐起才勾了勾嘴角,又取了一條繩索以相同的手法為她的雙腿捆綁固定在躺椅上。

而丁如潤則像一個毫無生氣的玩偶,任由她擺布,一點反抗的意味都沒有。

“你最好別掙紮,萬一磨破了皮倒時候最痛苦的可是你自己。”

丁如水拿了外賣盒坐到她身邊,一轉眼從羅刹變為溫和如常的丁如水,小心翼翼地喂她進食,“張嘴。今天就委屈你一下,晚一點我出去選條柔軟不粗糙的再給你換下來。”

丁如潤異常配合地吃完了一頓飯,本該是透著流光的雙目變得死氣沉沉,如一潭泥沼。

丁如水體貼地拿著紙巾為她擦拭嘴角,擒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同自己對視,霸道道:“你是我的。”

說罷,她便噙住眼下的唇瓣,狠狠地吮吸,不帶一絲憐惜,剛侵入城池卻被咬了一口,丁如水吃痛地退開,雙眸充斥著血絲。

丁如潤撇過頭,清淡道:“你這樣做,有什麽用呢?”

“有什麽用?嗤——”嗤笑一聲,丁如水索性坐在靠近她身旁的地板上,“用處可大著了。”

“你——”丁如水伸出一根食指指了指丁如潤,隨後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跟我,心意是想通的。心是我的,身——也必須是我的,我不允許你有任何的背叛。”

博瀚的出現給了丁如水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她即使知道那是丁如潤特地做出來氣自己的,但是也無可避免她對這段感情造成的危機,萬一丁如潤假戲真做……萬一丁如潤最後真的跟別人領證結婚……

這些,她都不敢再往下假設下去,因為怕……

所以,她把丁如潤徹底捆在了自己的掌控範圍下,她就不必擔心丁如潤會做出什麽身體上出?軌的事,她必須、一定是她的。

“你這樣做,隻會讓我更討厭你,更排斥你,不覺得適得其反嗎?”

聞言,丁如水笑得更加猖狂,“我現在反悔了,我寧可你恨我。愛之深恨之切,聽過嗎?”

“水水,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吧,我們這樣下去都沒有好結局的,不如好聚好散,還可以繼續做姐妹。”

“姐妹?嗬,我要的不是姐妹關係,而且……”頓了頓,丁如水臉上浮現一抹輕蔑的笑容,“已經晚了。”

感情,如果說抽身就能抽身,又為何會有那麽多人渴望世界上真有一瓶忘川水來忘卻一切呢?

她承認她現在愛的偏激,但是……真的無法接受失去。

若是不愛,她放了丁如潤也便罷了,可是……兩人是相愛的,不是丁如水她一個人單相思。她不甘、不願,僅憑一個憑空出現的非親血緣,而且還未真正的證實,就要斷送本是甜蜜的感情,讓她怎麽接受的了?

“一切,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罷了,我意已決,我們分手了。”

“憑什麽一切都是要由你說了算?”丁如水蹙眉不已,怒斥道,“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你答應跟我在一起,我們才剛有甜蜜的開始,你一句‘我意已決’就想要斷送一切?我呢?我一個人要承受多少痛苦你難道不知道嗎?我有多在乎你多喜歡你,你也不知道嗎?從小開始我就最聽你的話,難道在這件事上你就不能退讓一步聽我的?我說過血緣什麽的我不在乎,它也不重要,我愛的是你這個人,不是其他的什麽!”

“分手吧,這對你,對我,對丁家,都好。”

丁如水說了許多,丁如潤卻不為所動,依舊固執己見,這讓丁如水大發雷霆,“我不好!”

咆哮過後,一室寂靜,同一件事上發生了分歧的二人互不相讓,空氣沉重地如凝固了一般。

深深吸了一口氣,丁如水調整好心緒,拿了棉被蓋在她身上後,稍稍平靜地說:“你好好休息,我還要去醫院照看爸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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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瀾清在持續幾日聯係丁家無果之後,直接翻出了存放著的丁家鑰匙前往她們的住宅去尋人。

“如水,如潤姐——有人在家嗎?”

她邊尋邊四處張望,看著客廳茶幾上雜亂的擺放皺了皺眉。她的印象裏,無論是丁如水還是丁如潤都是有輕微潔癖的人,切不可能任由茶幾這麽雜亂也置之不理。

眉頭愈皺愈緊,路瀾清在一樓尋找無果之後直奔二樓,丁如潤敞開的房門成了她第一個目標。

“如潤姐。”路瀾清笑吟吟地小跑到丁如潤身邊蹲下,掃了眼躺椅,眨眨眼,“怎麽躺這?睡**不是更舒服嗎?”

說罷,她發現丁如潤臉上仍帶著絲絲不易察覺的淚痕,緊張道:“怎麽哭過了,誰欺負你了嗎?如水呢?”

“沒事,她在醫院照看爸媽。”

從丁如潤略帶沙啞的聲音中,路瀾清很明顯地聽出了問題,伸手要扶她起來,“來,去洗一把臉,躺**休息,躺椅太……”

話還未說完,路瀾清便被自己掀開棉被之後的場景震得愣在原地,滿臉不可置信,皺起眉道:“這怎麽回事?!”

等了半晌,她見丁如潤沒有為自己解答的意願,隱約猜到了什麽,徑自起身拿了把剪刀打算剪繩子。

“別剪……”

聽著丁如潤的製止,路瀾清心底更為惱火,“這樣綁著像什麽話!還有沒有人性和理智了,她腦子真的欠打了,你還護著她為她著想!”

“這種事,都有錯,不能怪她一個人。”

這麽鬼畜的水水,肯定不是我親生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