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顧懷瑾跟著顧母的腳步來到停車場,正等顧母解開車警報，卻見顧母反常地收起鑰匙停下,對她說：“怎麽，今天還回家？”
“嗯。”
顧懷瑾故作鎮定地等顧母開了車門坐上副駕駛座，她不著痕跡地摸了摸臉頰測試溫度，微微側頭不與顧母對視。
“要不要讓公司給你放個長假？”
“媽……”
顧母藏起淺露的微笑,驅車駛出停車場，“看樣子是不需要了,那就好好工作。”
“我知道。”
路瀾清和方眉等人離了宴會後就在門口等車，一輛黑色私家車從她麵前駛過時，路瀾清目光不自覺地跟隨而去。方眉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問道：“怎麽了，在看什麽？”
“呃，沒什麽。”路瀾清看了方眉一眼，視線又重新落到那輛車上，直到它遠去。她不自覺地撫了撫自己脖上的芋石，舔了舔唇瓣笑容逐漸增大。
蒲楓攔了輛的士開門讓兩位女士先坐進去，路瀾清才坐穩就被單錦弦不輕不重地揪住耳朵，“啊呀……”
“你還跟我啊呀，你騙我。”
“這……這都是哪跟哪……”路瀾清賠笑著打著哈哈，她揪著單錦弦的衣袖輕輕拉扯，“錦弦，我們可以好好談談……”
“你跟我說你不知道A市的呢？”
“我那不是以為永遠不會回來了嘛，咳，沒下次了。”
蒲楓不著痕跡地握住單錦弦的手，任由兩人嬉戲打鬧。這四年的時間，他們四個逐漸成長、改變，唯獨不變的就是他們樸質的情誼。
一行四人回到他們臨時的落腳處，路瀾清一進門就坦白道：“我可能不住這邊了。”
“小楓楓，你看看這個沒心沒肺的，剛到A市就拋棄我們。”方眉撲到蒲楓懷中抹淚，一副受委屈的媳婦兒樣，“說，是不是迷上剛剛那個冷冰冰的女人了？”
“嗯……”
“我就知道是她……你剛還因為她凶我了……”
“……”
蒲楓嫌棄地撇開方眉黏上來的身子，站到單錦弦身側說：“你自己決定好就行，保持聯絡。”
“嗯。”
方眉跟著路瀾清進了她的房間，一屁股坐到**，逼問道：“說！她是不是沉香？”
“是不是你們以後自然會知道。”路瀾清稍微收拾了下本來就沒清理出來的行李箱，把行李箱放到門口，“乖啦，我又不是把你們給拋棄了。”
“重色輕男朋友。”
“……”
方眉幫她把行李搬到的士上，路瀾清才擺脫了方眉無理取鬧的糾纏，她坐在後座撥通賈亭西的電話，沉下嗓音，“西西。”
“瀾清？”他停頓了好一會兒，賈亭西才繼續說，“你怎麽用的A市的手機號，你回來了？”
“她發生那件事，怎麽可能不回來。”路瀾清垂首，雙眸透著不解，“為什麽瞞著她要結婚事不告訴我？”
“就算我瞞著你，你還不是一樣會知道。”
“為什麽？”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清晰的歎息，賈亭西無力道：“瀾清，她嫁人組成一個新家庭不是更好嗎？這樣你也可以對她死心。”
“就算她結婚，我對她的愛一樣不會改變！西西，我有知道的權利。你這樣做是覺得為我好，可是真的是為我好嗎？”
“……”
“我不想我們關係變僵，答應我，不要有下次了好嗎？”
“嗯。”
沒過多久，路瀾清拉著行李箱站在A高附近的那棟房子前，推開門的那一霎那，裏麵幾乎沒有改變的擺設差點讓她誤以為她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
她安放好行李，細細地看遍房屋每一處，唯一的改變……就是雙人用品變成了單人吧……
路瀾清仔細地整理房屋，在屬於顧懷瑾用品的旁邊擺上一份屬於自己的，這才笑著孤芳自賞。
整理完帶來的行李，路瀾清把顧懷瑾留在浴室衣籃中待洗的衣服洗幹淨，再掛到陽台上。做完這一切，她才去廚房做晚餐。雖然單手不便，但是她用左手這麽多年已經逐漸習慣。比不上右手那麽靈活，和基本的事情還是可以做到。
簡單的三菜一湯做完，路瀾清看了眼時鍾，抿著唇去廚房拿碗盤為那些菜蓋上，隨後又乖乖坐在沙發上等顧懷瑾回家。
幹坐了半個小時，她揉捏著幹澀的眼睛，拿了居家服去浴室洗澡，換□上的禮服。待到她出來時，家中依舊空空如也，沒有其他人的氣息。
揉著幹癟的肚子，路瀾清打開冰箱開了瓶酸奶喝著，坐在沙發上不知不覺竟睡著了。
她本就在飛機上沒怎麽睡，下了飛機又急忙忙地趕去訂婚宴現場，一連串的忙碌讓她有些不堪疲倦。
至於顧懷瑾，她回家之後除了陪父母進餐外，幾乎沒怎麽出過房門，她躺在**翻來覆去好幾個時辰都沒感覺到有半絲睡意。望了眼掛在衣架上要送去幹洗的禮服，顧懷瑾氣不打一處來，忿忿地背過身蓋緊棉被，眼不見為淨！
A市的夜依舊那麽深那麽沉，臨近夜晚十點，顧懷瑾坐起身利落地換了衣服拿了車鑰匙開向A高附近的住所。
她隻是回去拿明天上班要穿的正裝。
開門，漆黑一片的客廳及門口的鞋子讓顧懷瑾不自覺地漸小動作，她隻開了昏暗的牆燈，過了玄關讓她在意的是右手邊餐桌上擺放的碗盤。她躡手躡腳地打開察看一番後，滿滿當當的菜皆是偏向她的喜好，她垂了垂眼瞼輕輕地用保鮮膜包好放入冰箱。
顧懷瑾洗好手走到客廳時沙發上沉睡的人兒著實讓她一愣，回身望了眼餐桌的位置，顧懷瑾再望向路瀾清時眼神盡是複雜。是等她吃飯嗎？她又沒說過她也會回來住，蠢死了……四年了怎麽一點長進都沒有……
她悄聲蹲在路瀾清身側，指尖落在她臉頰上方，將觸未觸。顧懷瑾怕驚醒路瀾清又把手縮了回來，她不知道該怎麽在清醒的情況下麵對路瀾清。摸了摸嘴唇，顧懷瑾緊促眉頭，婚宴現場那個和她一起出現的女子跟她是什麽關係？那個喊她“女朋友”的男子跟她又是什麽關係？
路瀾清……你回來到底是要做什麽……為什麽走，又為什麽回？
如果不是她的婚事被傳得沸沸揚揚，你是不是不會回來……
顧懷瑾沉下臉，調整好心緒把衣櫃中自己經常穿的衣服裝進行李袋中，為路瀾清蓋了毛毯頭也不回地離去。
出了那棟樓，顧懷瑾坐在車上卻沒有啟動，隻是呆坐著望著路瀾清所在的樓層出神。
深夜時分，路瀾清捂著抽搐的胃不安地扳動身體，原本該在她身上的毛毯滑落到地板上。約莫半晌，她吃力地拿手機撥了方眉的手機，“方眉……”
“你怎麽了？聲音怎麽這麽虛弱？”本是熟睡的方眉，聽到路瀾清虛弱的聲線頓時睡意全無，他坐起身急切地問道。
“放在你行李箱裏的胃藥我忘記帶來了，你現在方便送來麽……”
“好，你在那別動，好好躺著休息，我馬上過去！”
“嗯，我把地址發你手機。”
“好好，別說話了，好好躺著，我很快就到。”
方眉聽著路瀾清話語中參雜著的痛苦低|吟，心急如焚地披了衣服找到藥後往她現在的住處趕去。
通話結束的一刻鍾後，顧懷瑾被前方車燈照得回神，她眯著眼睛望著從車上走下的人，握緊了方向盤，視線一瞬不瞬地跟著那道身影，直到他進了路瀾清所在的那棟樓中。
方眉剛按門鈴門就被打開，他驚慌地抱起坐在玄關處的路瀾清，最終責罵道：“不是讓你躺好休息麽，你坐這幹嗎？”
“我躺好誰給你開門……”
“你真是……”
方眉抱著她到沙發上躺下，撿起地上的毛毯為她蓋好，從飲水機中調了杯溫水讓她喝下才把藥拆了遞到她手中，嚴肅地斥責道：“以前醫生怎麽跟你說的，說了不準再刺激胃，你看看你，沒人盯著你你就不自覺。”
“今天太忙了……”
“借口，都是借口，你在飛機上就沒怎麽吃，你說說你今天吃什麽了，啊？”
路瀾清捂了捂稍微緩和了點的胃，如實回答：“呃，訂婚宴上一小口紅酒，傍晚的時候一杯酸奶。”
“路瀾清！”
“誒。”
“你不知道空腹不能喝酸奶嗎？你再這樣不懂得照顧自己，我就把你打包送回底特律讓溫妖婆管著你！”
“我錯了……”抿了抿唇，路瀾清在他的攙扶下又喝了一杯溫水，朝廚房的位置努了努嘴，“你幫我把餐桌上的飯菜打包放進冰箱吧。”
“嗯，你躺好。”
過了半晌，方眉側過頭疑惑道：“桌上沒菜啊，已經在冰箱裏了。”
路瀾清捏著身上的毛毯緊促眉頭，抬頭望了眼時間，現在已經是淩晨一點多，顧懷瑾應該睡了吧……思來想去，她仍是給顧懷瑾發了條短信。
【路瀾清：你來過？】
沒過多久，路瀾清就聽到短信提示音，她迫切地打開短信。
【顧懷瑾：嗯。】
路瀾清立即撥通顧懷瑾的手機，嘟了好幾聲之後那邊才接通，她小心翼翼地問道：“睡了？”
“沒，有事直說。”
顧懷瑾冷淡的回應使得路瀾清抿了抿唇，好半晌才開口說：“你來了為什麽不叫醒我？”
“我隻是回去拿衣服。”
“你不住這？”
“不。”
“瑾……”
顧懷瑾仿若沒聽見她似哀似求的呼喚，沉聲道：“沒其他事就掛了。”
“我……”
話音還未落，路瀾清手機屏幕再度亮起，顧懷瑾已經掛斷電話。
=為什麽我突然萌上了顧母……我明明是中意顧女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