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在想什麽呢?”

路瀾清眼前出現了一隻大手掌,在她眼前晃晃,回過神,路瀾清淺笑,“沒啊。”

“一個暑假沒見,約你比約客戶還難,也隻有想吃冰的時候才想到我。”賈亭西坐到她餐桌對麵,伸手喊了服務員點了路瀾清愛吃的口味後,別有深意地望著她,“怎麽,是談戀愛了?”

“啊?呃……”微微有些錯愕,路瀾清抬手蹭蹭鼻尖,她有這麽明顯嗎,“還好。”

“什麽還好,牛頭不對馬嘴,真猜中了?”賈亭西問的時候表麵淡如清風,實則心裏比誰都緊張。

“昂。”

“嗬嗬,恭喜啦,什麽時候帶出來見見麵?”

什麽是強顏歡笑的苦澀?也許,是得知心愛的人有了另一半的時候,而那個人,不是自己。

身為好朋友,對方單身的時候還可以幻想,自己是她最重要的人,然而有了伴侶之後,很明顯就不是了。

賈亭西沒有自欺欺人到那種地步。

“見麵……以後再說吧,等時機成熟了你們自然就知道是誰了。”

在賈亭西看來,路瀾清是表麵上是故作神秘,實際上這一行為是對她愛人的保護。心中泛著酸,他突然有點討厭自己分析出的結果,如果可以,他寧可自己腦子有時候可以當當機、充充愣,也好過知道一些既是事實又很傷人的結論。

“行吧,你自己看,我隨時都可以。”他說完,剛好服務生把餐點送上,賈亭西順手接過後,習慣性為她打點好一切,所有的物品都井然有序地擺放在她麵前。

“好奇心可別這麽重,小心好奇害死貓。”路瀾清打趣地調侃道,津津有味地吃冰。

“喲,還教起我來了,膽兒肥了嘛。”

“哈哈——”

路瀾清約賈亭西出來純屬是敘敘舊,不想兩人之間的友誼因長時間不聯絡而淡化,至於吃東西……唔……真的隻是順便。

這一屆的高三,不知道是學校的紕漏還是什麽,她們高三生的固定節假日被調的亂七八糟的,使得路瀾清好多次都錯開顧懷瑾的假期檔,這讓她很是煩悶。

中途黃教練前來問詢她是否有意去參加比賽時,路瀾清欣然答應了,因為她知道去參加比賽的話,她的業餘時間會充裕許多。

這不,黃教練心目中欣慰的弟子此刻拍拍屁股屁顛屁顛跑去A大,千裏尋愛去了。

“你陪我去上課真的不要緊?”顧懷瑾領著路瀾清在A大中四處轉悠,雖然心裏很高興路瀾清能夠抽空來看她,但是對她間接性的蹺課有些擔憂。

“不要緊的。你看我天天都訓練訓練,手都酸脹酸脹的。”說著,路瀾清癟下嘴,小拇指勾了勾她的小指,“休息下總比緊繃的練習好。”

“嗯,你要累的話就去我寢室裏休息。”

“好。”

滿心歡喜地一口答應,路瀾清見她沒有反抗自己的接近,順勢改勾為牽,嘴角翹得高高的。

“我說呢,小瑾怎麽突然不見了,原來……”葉怡然不知從何處突然冒出,故意不把話說完,重重歎息,“哎。”

顧懷瑾瞅見前麵迎麵走來的兩人,忙抽出被牽著的手,捋了下頭發,“一起回去拿書去上課吧。”

“這麽急做什麽,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呢。小家夥,來。”葉怡然擠到她們二人之間,挽著路瀾清往前走時,側頭別有深意地望了眼顧懷瑾,“給你介紹,我舍友,陸穀。”

顧懷瑾被葉怡然那一眼看得心裏發麻,總有種被捉|奸在場的感覺。而路瀾清手被她甩開後便失了神,直到聽到“陸穀”才回過神,期間回過頭望了她一眼,又垂下眼眸。

“你好,常聽小然提起你。”陸穀不著痕跡地掃了眼葉怡然挽著她的左手,自然而然地伸出左手到她麵前,隨即又尷尬道,“啊,不好意思,我是左撇子。”

路瀾清在她要縮回去時伸出左手同她握握,淺笑著,“沒事,我叫路瀾清。”

“你很有趣。”陸穀自她們見麵前,臉上便帶著親和的笑容,然而在路瀾清看來卻一點笑意都沒有,“不知道為什麽覺得你很麵熟,我們之前見過?”

“見你個頭啦。”葉怡然毫不留情地給了她一個板栗,“小家夥隻是沒嘲笑你名字,你就說人家有趣,待會是不是要黏上去不放了。”

陸穀,露骨。

“哈哈哈哈,沒有,一般聽到我名字的人第一反應都是那個嘛。”陸穀做著閃躲的動作,卻絲毫沒有閃躲的意思,眼底流露出不易察覺的寵溺。

“你這大海龜,多少年沒回來了,怎麽可能見過她,不要亂套近乎。”葉怡然踮腳揪著她的耳朵,故作惡狠道,“突然一聲不吭地回來,都還沒回答清楚你到底回來幹嗎。”

“哈哈哈哈——就很單純的回來和你們一起上大學啊。”

顧懷瑾看著麵前的打鬧,心裏沒有一絲高興。她當時掙脫開,純屬是下意識,另外也不希望她們的事被陸穀知道。少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保險,然而而後路瀾清的眼神很明顯告訴自己,她受傷了。

路瀾清退回顧懷瑾身邊,微垂身子,輕聲道:“你們很熟?”

“跟陸穀嗎?”

“嗯。”

“我們三個從小就認識。”顧懷瑾手指動了動,放棄了想要牽上去的念頭,“你對她很感興趣?”

“嗬——可以這麽說。”

如果她沒有記錯,陸穀是大學以後才回國的。現在她突然這麽著急回來……路瀾清望了眼正“教育”她的葉怡然,笑容更甚。估計是近期聽到特多關於自己的消息,一時間心裏作祟耐不住跑回來了吧。論教育,外國可比這兒好得多。

她們三個發小各有各的特點,顧懷瑾實屬冰山女王,葉怡然給的感覺是鄰家貼近大姐姐,而陸穀……笑麵狐狸,奸|詐、狡猾、腹黑。

路瀾清一時間起了調侃的興趣,故意好心“勸架”,勾著葉怡然一起走。

陸穀愣神過後,問起了剛好走到自己身側的顧懷瑾,“你朋友?”

“怎麽了嗎?”

“幫我調走她,你一年內學校裏所有的支出我都包了。”

顧懷瑾勾勾嘴角,討價還價,“三年。”

“兩年。”

“三年,沒得商量。”

“你……”陸穀瞧見葉怡然正溫柔地拿紙巾為路瀾清擦拭臉蛋,嘴角抽搐,道,“三年就三年,快去!”

“路瀾清。”顧懷瑾喚了一聲,朝她勾勾手指,不著痕跡地朝陸穀挑眉,意思再明顯不過。

陸穀麵上的笑顏僵了僵,路瀾清果真因她一個勾手立馬回到她身邊,就這麽簡單?她豈不是虧了?奸商!再看向前方停下等她的女子,陸穀小跑迎了上去,無礙,這筆帳算在葉怡然身上,目前先欠著,她一點也不介意日後連本帶利地討回來,一點也不。

“鬧夠了?”

顧懷瑾冷不丁的一個問句,讓路瀾清無措地撓頭,“呃……咳。”

“不解釋下?”顧懷瑾似乎已經漸漸能夠接受路瀾清腦中存在的那些記憶,以她對路瀾清的了解,小家夥不能無故地去惡作劇。

路瀾清伸出食指左右擺擺,笑得別有深意,“天機不可泄露。”

淡淡地笑笑,顧懷瑾不再說話,一行四人倆倆搭配,一前一後地走回了宿舍。她知道她和路瀾清之間藏了太多的事情,誰都沒有開口對誰說過。有那麽一瞬,她倒希望路瀾清沒有那些多出來的記憶,她也不必去猜哪些是她現在記下的,哪些是未來會發生的。

沒在一起之前她還不會有這麽強烈的抗拒,可是如今與她相處的時間越久,她便越排斥。路瀾清給了她一種不真實感,總有種下一秒,路瀾清就會從她生命中徹底消失一樣的感覺。

顧懷瑾特地為路瀾清借了本待會上課要用的書,一行四人又浩浩****地往教學樓進軍。

她們尋了一處中間的位置坐下,從左到右依次坐著顧懷瑾、路瀾清、葉怡然及陸穀。對於身旁這位一直同新麵孔聊天的局麵,陸穀麵上不動聲色,心底卻是默默地作著打算。

“小然。”

“嗯?”葉怡然聞聲,停止了和路瀾清的攀談,側過頭疑惑地望著陸穀,隻見她微微對自己一笑,漸漸靠近,葉怡然忙推開,“你幹嗎?”

“嗯?”音被陸穀特意拖長,顯出了一股慵懶意味,她隨意地拿濕紙巾擦拭葉怡然的臉頰,“你臉上有筆印子,我剛隻是想湊近看看而已。”至於那兒到底有沒有印子,也隻有陸穀一人知道。

葉怡然心仍打著鼓,知道自己剛才是太過緊張,擺擺手,“謝謝。”

“其實我剛叫你不是這個事。”

“怎麽了?”

“我橡皮掉你腳下了,我們換下位置吧。”

聞言,葉怡然低頭望了眼,果然一個橡皮在她位置的下一個台階上,“嗯。”

兩人互換位置後,陸穀完全沒了想要換回去的意思,直接就這樣坐著上課。

路瀾清在陸穀第一聲喊葉怡然時就料到了她心中的小九九,一手支著下巴專心聽課,一手握著顧懷瑾的左手放到桌下,十指緊扣。

以後,應該會很熱鬧了。

=我哪裏虐了……明明辣麽甜啊,她們互動辣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