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二章 衝出迷障

沈青楊的臉逐漸變得冷漠起來,眼睛盯著鋼化玻璃的一角,心裏已經成足在胸。鋼化玻璃與普通玻璃的區別在於表麵應力的均勻度,平麵上的應力很均勻,而內部的張力更大,所以能承受住較大的打擊。

眼前的鋼化玻璃有10毫米厚,就是用大錘砸也需要很大的力量,要想破了它要先把玻璃表麵的應力破壞掉才行!

“老鬼,你的時間已經不多,想好退路再跟我談條件!”沈青楊的手中握著魚鱗刀冷笑道:“我的條件很簡單的,徐青鬆在哪?”

方才芙蓉電擊手電砸在玻璃上被彈出去了,這給胡宗翰增添了不少信心,他不相信沈青楊能衝破玻璃進來宰了他!所以才賤笑著在裏麵踱著腳步:“嘿嘿!你的條件的確簡單,簡單得讓我無法回答!”

俗話說難纏的鬼總有自己的理由,關鍵是他沒碰到殺神!沈青楊看著老鬼在幕牆前麵賤笑,不禁火起心頭,回頭看了一眼芙蓉:“他要死,成全他

!”說罷,魚鱗刀劃過一道弧線向鋼化玻璃的一角砸去!

隻聽“哢嚓”一聲,隨即便看到整片鋼化玻璃從上至下破碎開來,鬼狐狸想逃也沒有命逃,整片玻璃碎片都傾瀉在老鬼的身上,劈頭蓋臉!

芙蓉愣了有五秒鍾才反應過來,滿臉驚懼!不管腳下的大堆玻璃碴子有沒有危險,人已經衝進了老鬼的書房,一道強光憑空閃過,藍色的火苗就要往老鬼的身上招呼!

“要活的!”沈青楊急忙地大聲吼道:“他知道你爹的下落!”

藍色的火苗瞬間消失,但手電仍然砸在老鬼的前胸上,芙蓉一把便將老鬼抓住,腳下一抬踹在他的私處,幹癟的身體竟然飛到書架上,兩張大書架轟然倒塌!

沈青楊衝過玻璃碎片奔到書架麵前,正看見鬼狐狸滿臉鮮血的腦袋,身體被書架死死壓住,癟茄子一般的老臉痛苦地扭曲變形。

芙蓉奔上前來一腳踹在那張老臉上,藍色的火苗又憑空閃現:“老鬼,我爹在哪?”

鬼狐狸喘著粗氣,根本沒有太多的反應!滿臉的血汙遮住了眼睛,耳朵裏一片轟鳴。

“胡總管,聰明的話就說出來,我可以把你帶出去,否則的話就壓死在這,我相信沒有人能救得了你!”沈青楊看著書架後麵的牆壁,那裏是一扇黑色的防盜門!不出意外,出了門應該是天澤園的後院,不過他不敢確定,徐青鬆的心機太深,不知道外麵是什麽情況!

鬼狐狸滿是鮮血的老臉明顯抽搐了幾下,知道沈青楊的手段,更知道現在已經成了絕命之人!如果告訴他們,自己會被人碎屍萬段,人間蒸發;如果不告訴,立馬腦袋就會搬家!

“芙蓉……我是……你爹的管家……”

芙蓉移開皮靴,臉色蒼白地看著沈青楊:“影少,我很冷!”

沈青楊上前一步攬住芙蓉的纖腰,沒有哪個女人能經受住這麽長時間的生死搏鬥,她的意誌力非常堅強,如果假以時日會成為優秀的傭兵!

“不要怕,他會說的,否則你就燒死他!”沈青楊舔了一下嘴唇:“老鬼,想好了再回答,給你十秒鍾的時間

!一、二……五,七……”

尼瑪的,三和四怎麽不讀出來?鬼狐狸掙紮著慘嚎一聲:“徐老板出海了!”

沈青楊一陣眩暈!白露所說的“有船出海”的信息該不是指這件事吧?那就意味著徐青鬆一直以來都在中海,而自己卻沒有找到!

“去什麽地方了?”沈青楊咬著牙狠聲問道。

鬼狐狸痛苦的搖搖頭:“我真的不知道!”

“這道門外麵是什麽地方?”

“地下停車場……”

“還有沒有別的出路?”沈青楊冷漠地盯著鬼狐狸:“說出來對你隻有好處!懂?”

“沒有……”

芙蓉手中的藍光又憑空出現:“說!”芙蓉上去又是一腳,踢在鬼狐狸的肩膀上,老鬼疼得哇哇亂叫。

“有啊……另一個書架後麵。”

芙蓉沒有說話,電擊手電直接砸在鬼狐狸的腦袋上,一股藍煙升騰起來,隨即便問道肉皮的臭味,老鬼一下子便暈死過去!

丫的太狠了點吧?沈青楊苦笑著摟住芙蓉的香肩,他知道女人已經憤怒到極點,鬼狐狸這下不死也得掉層皮,而且康橋是不會憐憫已經毫無價值的人的,純一郎就是個例子!

“他還有用!”沈青楊用力挪開壓在鬼狐狸身上的書架,老家夥死人一樣。上前一步拽起鬼狐狸拖起來,這家夥幹癟如同蔫吧雞似的:“他是個好證人啊,你要奪回天澤園應該能用到他!”

芙蓉點點頭。沈青楊推倒另一隻大書架,牆上露出一扇防盜門來:“芙蓉,判斷一下哪個是安全的?這扇還是那個?”

芙蓉忽然扶住額頭一下子挽住沈青楊的胳膊:“影少,我暈得厲害……渾身發冷啊!”

沈青楊狐疑地看了一眼芙蓉,她的俏臉潮紅著,摸了一下額頭才發現熱的很!怕是發了低燒。

“再堅持幾分鍾

!”沈青楊攬住芙蓉的身子,拎著魚鱗刀打開那道防盜門,像拖死狗似的拽著鬼狐狸,外麵是一條昏暗的走廊,寂靜無聲。

“影少,我很熱啊!”芙蓉呻吟了一聲抱緊沈青楊破爛的襯衣:“頭暈啊……”

沈青楊狐疑地看著芙蓉,怕是真的病得不輕,忽冷忽熱要感冒啊!

“走吧!”沈青楊駕著芙蓉走進走廊,眼中露出一抹殺意,如果誰再阻擋我,就一個字——殺!

走廊很長,五六分鍾才到了盡頭,仍然是一道鐵門!兩人站在鐵門前麵,沈青楊感覺芙蓉虛脫了一般,額頭燒得很厲害,心裏不禁苦楚難當,抱緊了女人的身子,大手拍打著後背:“芙蓉,你是不是想你爹了?答應過你十五天能救出來的,但我不能……”

性感的嘴唇貼在沈青楊的嘴角,隨即一條靈巧的舌頭伸進來,唇齒香甜,沈青楊的腦袋一陣眩暈,此時才真正感覺到女人炙熱的感情是如此的強烈,如此的真實!

“影少……答應我……做你的妹妹!”芙蓉呢喃著抱緊了沈青楊。

沈青楊窘迫地憨笑一下:“你現在不是我妹子嗎?”

“不……要做你的那個妹妹啊……”

草!沈青楊的身體瞬間石化了,他知道女人想說的是什麽:做跟馨兒一樣的妹子,能同床共枕的!

女人的深吻持續著,沈青楊嘴裏的苦澀漸漸消失,手輕輕地拍了拍芙蓉的肩膀:“妹子,咱們出去再深談好不?”

女人的身子很熱,眼神迷離,似乎沉浸在小幸福之中。沈青楊捉住芙蓉的小嘴狠勁地親了一口,然後便扶正女人的熱辣的身子,今晚的芙蓉表現有些不正常啊!

不正常才說明她是正常的女人!

沈青楊凝神傾聽著,門外似乎很安靜,不時傳來風聲。有風就好,外麵絕非是-1層的停車場,當務之急是全身而退,而不是去找白狗少尋仇!

芙蓉逐漸冷靜下來,但頭還是有些暈,不過比方才好多了,臉色紅潤著,似乎被沈青楊的“狠吻”給弄醒了,眼色溫柔地看著男人,心裏有一種期待感

沈青楊握住防盜門的把手,臂膀稍一用力,門打開一條縫隙,一股冷風吹進來,外麵是漆黑的夜。側耳傾聽了片刻,沒有任何異音,才小心地扶著女人閃身走出去。

這裏是鬼狐狸逃生的密道才是,外麵是天澤園的後院,兩台黑色的寶馬車靜靜地停在院子裏,沈青楊示意芙蓉停在原處,幾步衝到寶馬車前麵,用手一拉車門,車門沒有上鎖,而且鑰匙還在上麵!沈青楊把鬼狐狸塞到寶馬車後備箱裏麵,利落地打開車門,芙蓉快速鑽進車裏,沈青楊發動車子:“坐穩了!”

汽車無聲地啟動,穿過院子,鐵門沒有關閉,一切都是鬼狐狸安排好的,不過現在他已經沒有機會逃出生天了!夜色迷人,秋風涼爽。寶馬車衝上街頭融入車流之中,又轉過一個彎道,衝進了小四街的胡同裏,拐了幾道彎才到了易水齋後麵的小街上,扔了寶馬車,找到白色的瑪莎拉蒂,心才放平穩些。現在已經是淩晨一點多鍾了,在天澤園裏麵闖了近三個小時!沈青楊感覺身心疲憊,拿出電話給雲少打過去,告訴他在小四街易水齋後麵的黑色寶馬車裏,把鬼狐狸弄走。過了十七分鍾左右,一輛黑色的轎車出現在胡同裏麵,沈青楊手指成“v”形向裏麵的雲少示意。

芙蓉靠在副駕駛上,臉色怪異地看著他,似笑非笑!

“走嘍!”沈青楊憨笑一聲,豪車退到小四街上,無息地穿過破爛的街道向市中心駛去。

“影少,白狗少這次又沒有抓到你啊!”芙蓉笑意如花地望著街頭的霓虹,頭依然暈得厲害,不過是被逃出陷阱的喜悅衝淡了許多,玉手握著沈青楊的胳膊,男人的襯衣已經破爛不堪,跟流浪的野狗差不多!

沈青楊搖了搖頭:“慶幸的是我們,白狗少身邊多了個狠角色,身手很厲害!”

“你怕了他?”

不是怕他,而是想留他一晚!明天就是重陽節,白鶴梁要在白家大院和凱賓斯基酒店舉行盛大的晚宴,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端!

“芙蓉,你以為他們傻嗎?如果你是白狗少或是康橋,會讓我們這麽輕易地逃脫?”沈青楊的心裏揣著疑問:那條暗道並非隻有鬼狐狸知道,退一萬步而言,天澤園後院為什麽沒有設卡?原因其實很簡單,康橋不想再出什麽意外

這也從側麵說明他們已經布置好了,就等著行動了!沈青楊拍了一下方向盤,呼出一口濁氣來。

“哥,我有點餓了!”芙蓉溫柔地看著沈青楊棱角分明的臉:“想吃你做的宵夜!”

“嗯!”

車子很快到了中海別墅區,安靜的夜,果真是美妙!

車庫裏還停著那輛紅色的賓利車,兩人上了樓,芙蓉打開待客廳的落地燈:“哥,我去洗個澡!”

沈青楊點點頭,靠在沙發上,點燃香煙把自己埋在煙霧之中。胳膊和後背上被雲天保鏢砸了幾鐵尺,一道血檁子,很疼。這種小傷沈青楊並不在意,隻要女人沒有事,自己的良心才能安穩些。

鬼狐狸已經徹底完蛋了!老家夥傷得不輕,估計不死也難,康橋不會傻到放過他,因為他知道得太多!不過人現在在自己的手裏,他們會抓狂的!白狗少估計也沒幾天蹦躂,隻要明天的行動結束,白家必然會大受打擊,甚至會發生火拚,但現在中海跟十年前的情況大不相同,白氏家族的勢力看來要麵臨災變了!

樓上傳來水流的聲音,沈青楊的心神一震,女人在洗澡!一切都順理成章,擋不住也不能擋住。沈青楊掐滅煙鑽進廚房,上次買的東西很全,製備了幾道冷拚,蒸了兩碗雞蛋羹,還有兩碗混沌,自己的肚子也餓了啊。

二十分後,芙蓉身穿寬鬆的紅色睡袍下樓來,正看見沈青楊弄好了宵夜,俏臉不禁紅暈起來:“哥,你真厲害耶!”

千萬別叫我哥啊!沈青楊冷哼一聲:“你不是餓了麽。吃吧!”

芙蓉看著沈青楊的破爛襯衣:“你去洗個澡,我給你找幾件衣服!”

“呃!”沈青楊的心有些小幸福起來,衝進了洗澡間,把自己扔進了熱水之下,渾身的疲憊漸漸地修複,心也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處境。自己猶如一頭來自非洲戰場上的野狼,在都市裏麵撞得遍體鱗傷!誰也不知道他曾經是殺伐果決的殺手,更不知道自己是殺人無數的魔頭!一切都從落地中海之際改變,這種改變隻源於適應這裏的環境,如果現在重上戰場,依然是一頭桀驁不馴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