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四章 鬼影殺手

霓虹閃爍的城市拋在車後,沈青揚望著繁華的城市街頭,心卻愈加冷漠起來。猶如候鳥一般流浪,沒有固定的家園,這不過是遷徙途中的驛站,血腥的驛站!也許從今天以後再也不會回來,這裏的一切會深埋在心底,所有發生的故事都不會記起,唯有那些兄弟們會常在夢中。

“別墅的殺手就是鬼影組?”徐武良打破了沉默問道。

那兩個家夥的攻擊方式的確很特別,但在沈青揚看來還夠不上殺手的資格。殺人不需要那些花架子,一顆子彈足以,就如徐武良所做的一樣,所以武良有殺手的潛質!

“不是!”

“基地的殺手組潛伏中海的目的並非是你們,也不是我,明白嗎?”英澤瑪麗幽幽地歎息道:“娼君今天所說的話有一部分是真的,她不想我參與到其中,遠山計劃讓人不寒而栗!”

“你可以告訴我真相!”沈青揚靠在座椅上,遠山計劃實在在令人匪夷所思,不管是英天正還是英田介老鬼,既然如此不顧代價地實施遠山計劃,定然隱藏著極大的陰謀。英田介老謀深算,這種陰謀算計玩起來駕輕就熟,至於娼君的所作所為不過是助紂為虐罷了,說穿了他們是一丘之貉而已。

“我知道得不多,從東京啟程時父親隻交代我一個任務,尋找母親的遺骸,這也是我來中海的初衷,現在全變了,一塌糊塗

!”

沈青揚冷笑一聲:“瑪麗小姐的任務並不難完成,但你為什麽要掃平暗殺組?你忘記了我們的合作條件!”

英澤瑪麗沉默片刻,現在自己幾乎成了孤家寡人,海外組織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自己的計劃沒有一向能夠成功的!很顯然血影對自己的行動已經失去了當初的興趣,這是很危險的。

“我說的是事實,我的任務就是尋找母親的遺骸,不過在這個過程中我發現了另一個版本的遠山計劃,是哥哥目前主導事實的一個計劃,很血腥的計劃!”

“目的是把中海的華商一網打盡?”

“不是!他沒有那個能力,一郎的頭腦是極為縝密的,他知道怎麽做才能成功!”

沈青揚不置可否,英田一郎的確是一個出色的陰謀家,在某種程度上他才是真正的老板,即控製著東狼兵團海外資金,又控製著英田介手下的忍者兵團,是不折不扣的實權領導者,英田介與娼君不過是其爪牙而已。

他才是真正的對手。

“據我所知,遠山計劃是為了尋找一張寶圖,那也是十年前發生血案的根源。”這個信息隻有為數不多的幾個人才知道,童百川與淩燕北對此有所了解,但具體情況隻有當事人才知道。沈青揚盯著英澤瑪麗姣好的麵容,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很顯然她對此一無所知。

“什麽寶圖?遠山計劃是遠山君提交給組織的,裏麵沒有提到過你所說的寶圖。十年前的血案是一場利益紛爭,兩敗俱傷而已!”

沈青揚沉默地望著車窗外,十年前的血案會再度重演,根源卻如出一轍。有人蒙在鼓裏,比如那些參與第二輪拍賣會的豪富們,而有的人卻心知肚明,比如申君慈,英田介和石原太郎。這是一次徹底的清算,兩方勢力都竭力玩弄陰謀詭計,但眼下的形勢卻詭異非常,到現在都沒有理清脈絡。

“現在的遠山計劃已經分裂成兩個版本,一個是遠山文雄提出來的,是父親極力推行的版本,目的是收回曾經的信物,兩把秋風刃和血影寶鑽;另一個是哥哥實施的計劃,也就是要控製中海政商和地下世界,我說的是事實,毫無保留

!”英澤瑪麗歎息著看了一眼沈青揚:“這就是遠山計劃!”

沈青揚點點頭,遠山計劃的第一步是救出石原太郎,因為他手裏有血影寶鑽。第二步是尋找秋風刃,一把在娼君手中,是英天正交給她的,另一把是自己在古礦閻王洞墓室裏發現的那把,現在在淩菲的手裏。這個計劃原本無可厚非,沒有觸動任何華商的利益,但英田一郎的計劃卻與此大相徑庭,在完成第一步計劃之前便實施了另一個行動計劃——買通拉索爾,覆滅血魂戰隊——斬草除根計劃!

傭兵勇士隊的兄弟們至死也不會想到生死早已掌握在別人的手中,血痕與血鋒兄弟成了埋葬整個傭兵隊的導火索!第三步計劃則是目前所實施的拍賣會計劃,把所有當年偷天盟殘餘勢力鬥吸引到狼島基地,目的昭然若揭!可怕的還有第四步計劃,定然是吞並中海的華商!

他們的計劃已經得到了徹底的實施,天堂會所拍賣會成功地**了所有人,甚至那些不明真相的豪富巨商。英澤瑪麗說對了一句話:娼君的手裏握著大把的籌碼,那些人無疑會成為她的人質!明日之後,或許這件事會成為轟動中海的大事件,或許整個事實真相都會葬身大海,不會有任何人知道。

“影少,到機場了!”徐武良回頭提醒道。

英澤瑪麗沉默地看著沈青揚:“娼君是不會去緬甸的!我很了解她的個性,也許會從此人間蒸發,我們在此會一無所獲!”

“她沒有可去的地方!”

“去那裏才是自投死路,哥哥辦事一向心狠手辣,對於知道太多秘密而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人,會毫不留情地處理掉!”英澤瑪麗理了一下秀發:“就像處理垃圾一般給埋了!”

“也未必如此,娼君掌握著秘密賬戶,這是她的殺手鐧,如果你哥哥有自知之明的話是不會這麽快動手的!”沈青揚推開車門下車,冷風迎麵吹來,望一眼人流如織的機場廣場,一種茫然襲上心頭。三個多月的經曆讓他疲憊不堪,轉了一圈又回到了起點,除了滿心的疲累以外一無所獲,雖然想要找的人即將出現,但卻沒有了**,他想告訴申君慈:你的計劃很完美,卻葬送了兒子的性命,連骨灰都沒有留下!

這很殘忍!卻是沈青揚最想說的話。

“找去仰光的航班!”沈青揚吩咐道,徐武良應了一聲便鑽進人群

英澤瑪麗靠在車門旁,迷茫的眼神望著紛繁人流:“我們的合作還有效嗎?”

“當然!”沈青揚點燃一支煙:“此次行動後你就可以回東京,帶著你母親的遺憾!”

“我找遍了古礦,沒有任何線索,也許父親記錯了,她不是在那個礦區!”英澤瑪麗環抱著肩膀,豐滿的身子有些顫抖。

沈青揚一怔,旋即明白她並沒有發現那間墓室!

“也許是造化弄人!”

“是冥冥中注定,十年前的血案如果再次發生,母親的在天之靈才會安靜!”

她心中的仇恨不亞於自己!從英澤瑪麗的言談之中沈青揚明顯感到了那種刻骨銘心的仇恨。她對那場血案的理解止於親人的罹難,而對更多的人罹難沒有想到更多,這是不是思想所致,而是親情所致。

“你說得很對!”

“咯咯!你竟然同意我的看法?我們終於達成了一次一致!”英澤瑪麗顯得輕鬆起來:“讓血影寶鑽和秋風刃見鬼去吧,我隻想帶母親回東京,有人想見她一麵呢!”

話音未落,沈青揚眼角的餘光看見一道紅色的光突然閃現,一種極端危險的信號如電流一般橫貫心頭,大手猛的抓住英澤瑪麗的肩膀向懷中一帶,身體向旁邊掠去,兩人都栽倒在地,一聲劇烈的爆炸聲在耳邊炸響,濃煙四起,周圍傳來一陣騷亂!

沈青揚抬頭,方才的汽車已經陷入一片火海,再向周圍搜尋,紛亂的人群如潮水一般相互擠壓,紛紛逃離事故現場,無法找見襲擊的人!沈青揚一躍而起,拉著英澤瑪麗向機場入口奔去。

英澤瑪麗驚魂未定,抓著沈青揚的胳膊說不出話來,隻是機械地跟著沈青揚跑。

“是誰?你看清了嗎?”

“沒有!”

“殺手組嗎?”

“不知道,總之我們成了獵物?”

“這幫混蛋,我要撕碎他們

!”

“不知道是誰怎麽撕?”

“我知道是誰!”

“蒼老師嗎?”

“一定是!”

“不一定!”

“為什麽?”

“她不會蠢到引火燒身!”

英澤瑪麗喘著粗氣放慢了腳步,回頭望著燃燒的汽車,耳邊響起尖銳的警笛聲,心不禁震顫一下:“警察這麽快就來了!”

“這裏是機場!”

“也許是好事,安檢會更嚴格些!”

“未必!”

“為什麽?”“這裏是中海,不是東京!”“shirt!”

沈青揚也放慢了腳步,如果不是自己第一時間發現了那束紅光,兩個人非得炸死不可!但沈青揚從未見過這樣的武器,不知道是狙擊步還是沙漠之鷹,因為根本沒有看見是從哪個角度射來的!殺手與普通人的區別僅僅在臨危的數秒之間:殺手會第一時間避開危險自保,而普通人則毫無反應能力,盡管隻有幾秒鍾的時間。

“我們怎麽辦?”

“殺手是跟蹤來的,我們放鬆了警惕而已!”沈青揚望著機場大廳,搜尋了片刻才發現徐武良正拎著保險箱站在大廳柱子下,便拉著英澤瑪麗快速奔了過去。那箱子可不是隨便帶著到處走的!

“中海沒有直飛仰光的飛機!”徐武良望著廣場上混亂的人群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從英澤瑪麗驚魂未定的臉上可以判斷出又發生了非常事件。

沈青揚點點頭:“走吧,這裏很危險!”沈青揚不由自主地摟著英澤瑪麗快速向機場外走去。這是男人的一種本能,總是想著保護弱勢的女人。

英澤瑪麗暗自看了一眼沈青揚,驚懼的心穩定了許多,與沈青揚合作絕非偶然,組織交給他的任務便是找到他,最終的目的是把他帶到東京,那裏有人等著他

!但在去東京之前必須要完成一件事:收回血影寶鑽和秋風刃!這些能跟他直接提出來了嗎?至少現在還不能,因為沒有更好的理由讓他相信自己!

事情的發展並不像自己所預料的那樣順利。事實證明,老師已經與英田介聯手實施所謂的遠山計劃,而哥哥也即將脫離了組織的控製參與其中,組織的四隻暗殺組悉數出動,一場更大的災難即將發生。

“你相信娼君的話?”英澤瑪麗問道。

沈青揚搖搖頭:“她有可能去緬甸,也有可能去狼島,但不可能留在中海。”

“你說的對,她完成了拍賣會任務,轉移了巨額資金,利用價值完全喪失了!”

“所以她要與我合作!”

“鬼影組似乎纏上了她,否則她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也許!”沈青揚警覺地觀察著周圍的人群,這種環境下要想分辨誰是殺手幾乎是不可能的,隻有在對手動手的瞬間才會發現他,所以必須保持高度警惕。沈青揚深呼吸一下,三人走到廣場邊緣,街頭車流不息,霓虹閃爍,有警車不斷向機場方麵飛馳而去,警笛聲不絕於耳,

“鬼影組纏上了我們!”英澤瑪麗歎息道:“這也許又是娼君的計策而已,她已經脫身了!”

沈青揚點燃一支煙不斷地思索著娼君的話,整個事件變得撲朔迷離。申君慈現身名單之上本就令人匪夷所思,陳倫、童百川、夏夕煙、亞伯、黑三奎等人也悉數去了狼島,這本身令人感到費解!

隻有一種解釋:他們都接到了同一指令,而並非是第二輪拍賣會的血影寶鑽**去的,畢竟命比鑽石更值錢!沈青揚咬了咬牙:“她說的沒有錯!瑪麗,你是怎麽到中海的?”

“當然是坐飛機,以為我會做二十幾個小時的船嗎?”

“在哪裏落地?”“不是機場,是……碼頭!”沈青揚的心頭一震:娼君要在十二點鍾前做直升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