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審問老鬼

“老鬼,天澤園為什麽要春哥去幫廚?”啞伯擺弄著小短刀,煙都快燒到嘴巴子了。滿世界都知道“易水齋”的老板被天澤園請去幫廚,這本身就不正常,不用腦子想就知道是在欺負人。

鬼狐狸臉色青灰,嘴唇子抖索著,老眼卻轉悠了幾下:“這個……具體原因我不知道,徐老板說是給老爺子過壽,找幾個川菜廚子……春哥咱們正好熟,才請他去的!”

沈青楊“撲哧”一聲氣樂了,老家夥真會狡辯,專門坑熟人是不?

“我再問你一句……”啞伯還想問他,沈青楊拍了拍肩膀,老家夥太老實,逃跑是個好手,審訊手段太單一,跟嘮家常似的能問出個屁!

沈青楊冷峻的臉盯著鬼狐狸,眉頭擰成了個疙瘩,咬著牙,發出令人難受的“咯咯”聲:“你想怎麽死?”

胡宗翰在中海混了二十多年,什麽樣的場麵沒看過?別說是動刀子,玩槍也敢!俗話說人老奸馬老滑,胡宗翰是狐狸本色,心理麵早就想好了,等我這次大難不死的,整個小四街我都給你燒了!

耍滑的人最怕的就是直麵“慘淡人生”!沈青楊直接拋出個“生死”抉擇,老鬼的心猛然**了一下,老眼低垂,沉默不語。

沈青楊抬起手在老鬼的臉蛋上一劃拉,眼鏡便挑在手中,一個自由落體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不說?隻好我替你選擇了!”沈青楊一腳踹開房門:“拉著他!”

沒有多餘的話。啞伯自知這個瘋子手段多多,也樂得看個熱鬧,便拽著老鬼出了鐵皮屋。

“脫!”

“怎麽脫?脫什麽?”啞伯不明所以地問了一句。

“讓他自己脫衣服,一件不留!”

山裏的風生冷,別說是光腚,就是穿衣服時間長了也凍透了。

這招真他媽的損!

“聽到沒?”啞伯一把把鬼狐狸的衣服給揪住了就往下脫。鬼狐狸想掙紮,怎奈雙臂被帝王酒店的殺手用膠帶傍上了,根本動不了。

啞伯脫衣服的本事還是有的,三分鍾後,鬼狐狸隻剩下一件**!

沈青楊叼著煙看著鬼狐狸,這家夥的飯都吃哪去了?渾身精瘦,沒有肉!

沒有肉更不抗凍,隻見老家夥凍得牙齒咯咯響:“八爺……春哥……的確……幫廚……命令……不是……我……是……”

“是誰?”

“橋……四爺!”

沈青楊皺著眉頭看啞伯:“橋四爺是誰?”

不知道!中海有名的人物裏麵沒有姓橋的。

“不說實話?”沈青楊冷笑一聲。

“都……叫他……橋四爺……徐……老板也……這麽……叫!”

能讓天澤園的徐青鬆叫四爺的,中海市還真沒有!好吧,又多了個橋四爺!沈青楊定了定神,這山裏的風還真冷,不是什麽好地方。他的價值還沒利用完,不能讓他就這麽死了!

“老鬼,聽說易水齋的樓是你的?昨天早上收租子的那家夥跟你說有人要找你沒?”

“說……了。”

“說個數,多少錢轉讓,有人相中了!”

胡宗翰已經凍得渾身發青了,跟個死屍似的。

“我……”

那快地皮能值幾千萬,怎麽賣?鬼狐狸的算盤比誰打得竇精。現在中海市正突飛猛進地發展,說不定哪天那地方就成倍地增值,寸土寸金的地段,不賣!

“知道是誰要買不?”

打死也不賣!昨天聽說黑石鎮的許矬子要買天澤園那棟樓,老鬼恨的牙根直癢癢:這幾年把許矬子養肥了,也該到了宰的時候了!什麽東邢天閣?在我胡總管的眼裏就是個屁!

徐老板不是說要擴大經營業務嗎?哪天我就把黑石公司給整到手,許矬子沒了黑石公司就是一坨屎!

“小哥,那地方挺貴,估計胡總管舍不得賣!”啞伯一臉正色地說道。

“是嗎?”沈青楊冷笑著望著茫茫的夜:“啞伯,你說一個瞎子要是跑進大山裏能不能死?”

“能!”

“凍死的?”

“不是,應該是摔死的!”

“為啥?”沈青楊很吃驚地看著啞伯:“瞎子一定會摔死?”

“古礦這地形複雜,不要說是瞎子,就是眼神好的,比如胡總管,走不了幾步估計就掉到礦坑裏了!”

“哦!”沈青楊若有所思道:“那把老鬼放了吧!”

說放就放,啞伯用小刀把膠帶割開,胡宗翰一下子就趴到地上,說不出話,兩隻手在地上**一通,找衣服呢!

啞伯沒有阻止,沈青楊沒有放話,必然有一定道理。十分鍾後,胡宗翰總算穿上了褲子,衣服也披上了,頓在地上發抖。

“胡總管,你自由了,走吧!”沈青楊轉身向來時的道走去:“啞伯,咱麽也走吧!”

荒山野嶺,坑道陷阱隨處可見,別說是黑天,就是大白天的也能掉進去!鬼狐狸站在原地都不敢動,跑都沒信心!

“啞伯,他怎麽不跑?”

啞伯笑了笑,這小子果真是有些手段。鬼狐狸估計是折磨得夠嗆!

“小哥,這樣會死人的!”

“哦?”沈青楊揮了揮手,啞伯拽著胡總管:“胡總管,我哥發善心了,帶你出古礦!”

“哦……好人……”

2裏地的距離,走了一個小時。到了豪車停放之處,胡總管已經快凍休克了。

“想明白沒?”沈青楊冷漠地問道。

“想……明白了……三千……萬……算是……我謝謝……你的價!”

草!整個一個傻b!還三千萬呢?沈青楊上去就是一腳,直接踹到他肚子上,手中魚鱗皮短刀出鞘,在老鬼的耳朵上一劃,半個耳朵掉到了地上:“你還沒想明白!啞伯,把他衣服扔到坑裏去!”

啞伯想都沒想,把老鬼的衣服重新扒下來,直接扔到了礦坑。

老鬼暈死過去。

“走!”

沈青楊打開車門把老鬼塞到車裏:“舍命不舍財,早晚被活埋!啞伯,上車!”

車子又上了顛簸的沙石路,沈青楊氣笑了:“啞伯,你說他多少錢能賣?”

以沈青楊的性格,老鬼已經死一個來回了!既然不整死他一定是有原因的,啞伯沉思了片刻:“小哥,錢不是問題,你是要……天澤園出血?”

“嗯!他欠咱們三個億賭債!”

啞伯眼皮一番,還記著呢?天澤園這兩天沒少折騰,估計跟草市的事情很有關係。這是個導火索,或許天澤園以此為契機開始報複了。

胡宗翰不知道什麽時候醒的,痛苦地呻吟著。心裏卻十分清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誰讓自己的手下都是廢物呢?那麽多人都打不過兩個混子,這事還不能讓徐老板知道,否則自己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八爺……我想明白了……那塊地……白送了!”

啞伯冷笑一聲,老家夥還真明白事!

“胡總管,也許你不知道,今兒我跟你算算賬!前天晚上在草市天堂俱樂部的事情,你清楚吧?那場角鬥賭注是多少?”

胡宗翰一愣,這事……自己是親自處理的,一場賭注六千萬,贏了是2。7億!

“記得……是2億多美金!”

“這位就是豪賭的莊家,他贏了,錢呢?!”

一句話驚醒夢中人!胡宗翰的心一下子就到了嗓子眼,差點沒吐出來!這小子就是草市那個虐殺角鬥的家夥?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現在還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錢……在徐老板那!”

嗬嗬!怎麽會?啞伯不管他錢在誰那,按照黑道規矩算賬,認賭服輸,而且賭注並非是天澤園下的,而是那幫在場的豪富們。

“什麽時候付賬?”

“你們……沒去拿啊!”

沈青楊一腳刹車踩住,老鬼的腦袋撞到車玻璃上,登時又昏了過去。

“啞伯,我想宰了他!”沈青楊眼中噴著火。平生第一次領教這麽個家夥,滾刀肉!

“小哥,這家夥年輕的時候就是流氓,黑道人稱鬼狐狸,不是虛名!”

這家夥比狐狸還狡猾,不怕死,不怕折磨,還他媽的小心眼!

車子緩慢前行,老鬼又醒了過來,滿臉鮮血,跟死人似的。

“今晚,草市天澤園,我去取錢!”

“好……”這兩個家夥都是亡命徒……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胡宗翰混江湖這麽多年,這個道理還是明白的。

“準備多點人,讓我殺個痛快!”沈青楊冷笑一聲:“本來想把你拉到殯儀館存起來……”

啞伯嗤笑著看了一眼胡總管,這家夥基本快斷氣了,說什麽都沒用!

車子飛速向中海方向駛去。

“咱們去哪?”啞伯深知天澤園的手段,這會估計正撒下人馬找鬼狐狸,易水齋是不能回了。

沈青楊拍了一下方向盤沒說話,車子疾馳,幾分鍾就到了天澤園附近。

“準備好,咱們去天澤園!”沈青楊怪笑一聲,車子在大街上漂移著闖進了天澤園門前的小廣場,廣場裏麵站了有二三十號保安。車子劃了一道弧線,啞伯打開車門把老鬼扔了下去。

二十多人嚇跑了十九個,剩下一個基本是嚇尿了!

車子的轟鳴劃破廣場的寂靜,保安們還沒等看個究竟,車一騎絕塵,衝出廣場向東飛馳,幾秒鍾便消失無蹤。

“胡總管找到了!”那個嚇尿的保安嗷的一嗓子,十幾個保安跑到胡宗翰麵前,草,老家夥怎麽光著身子?腦袋跟血葫蘆似的!

“快,報警!”

“報jb警?救人!”

五六個保安把總管抬進天澤園,此時天色發白,已是淩晨四點多了。

折騰了一夜,沈青楊很興奮,基本摸清了帝王酒店那夥人的大概情況,那個穿迷彩的家夥是橋四爺,他們果然是傭兵隊,兩個看似殺手的家夥基本肯定是垃圾傭兵,不是什麽頂級殺手,不過都被自己給整死了,這下可有的玩了!

“啞伯,去黑石鎮!”

“你想去找許矬子?”啞伯疲倦地問道。

“嗯!”

“小哥,你知道咱倆現在是啥身份不?國際刑警組織已經盯上你了,跟天澤園也結下了仇恨,帝王酒店的人也正找你,你認為許矬子會收留你?”

沈青楊的表情有點古怪,啞伯說得不錯,不過有一點他沒想到:跟天澤園結梁子實屬意外,國際刑警組織那邊暫時不用考慮,帝王酒店那夥人倒是要注意些,畢竟是傭兵隊,再垃圾也比黑道打手厲害得多。

許矬子現在也是熱鍋上的螞蟻,這幾天之內必有大事發生!現在的形勢由不得自己逃避,隻能往上衝。而許矬子是個不錯的合作夥伴,至少比鬼狐狸強得多!

沈青楊有個大膽的計劃,現在還沒有開始布局,不過棋子倒是有兩個,許矬子是一個,另一個還沒會過麵!

“你真的是個逃兵?”沈青楊忽然問道。

啞伯的老臉埋在衣服裏,沒有說話。

“我也是!有時候應該逃,這世界沒有真正的正義,沒必要流血冒死。不過有的時候也不能逃,你能逃過命嗎?”

“你說的對!”

車子向黑石鎮瘋狂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