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三章 灰伯食人
白羽是被英田介的『液』體炸彈給炸死的,不過沈青揚不忍在刺痛白『露』脆弱的神經,太不人道!
“本來我們可以一起逃出狼島,怎奈遇到了超級海嘯……”
“這是宿命,白羽罪有應得!”白『露』悲傷難抑地掩麵:“不要再提他,也不要告訴母親……”
沉默。
沈青揚輕輕握住白『露』的手,玉手冰涼。
“是爺爺交給我的任務,從我當國際刑警的第一天開始便是為了這個任務而掙紮,直到現在。”白『露』抬起俏臉,那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閃過嫵媚的眼睛,悲傷的眼神裏多了一點溫柔,笑道:“你也曾經在這張名單上,不過是在重陽節後爺爺讓我去掉了而已。”
沈青揚尷尬地笑了笑:“血魂戰隊都在名單上吧?”
“那是爺爺的安排。”白『露』拿過皮包從錢夾裏找出一張卡片遞給沈青揚:“這是瑞穗銀行卡,爺爺給我留下的唯一財產。”
龍紋金卡?沈青揚盯著手裏的金卡,與自己曾經的那張一模一樣,那張卡丟在狼島了。當初落地中海,陳倫給了自己三樣東西:魚鱗刀、龍紋金卡和一張泛黃了的照片。世界上人的思想是最複雜的,任何事情都是又人支配的。?? 傭兵法則493
“你也有一張一模一樣的卡,作用未知,裏麵有錢。”白『露』不自然地看了一眼沈青揚:“這不是你要的名單,現在我留著已經毫無意義,但願對你有些價值。”
“你還能記得名單中的人嗎?”沈青揚預感到已經接近了事實真相,但距離自己的期望還有一段距離。如果自己判斷得不錯,這樣的卡片應該有三張:白『露』、血痕和陳晨!
白『露』搖搖頭:“爺爺辦事很謹慎,名單在他的腦袋裏,每死亡一個他就會高興一陣子。這半年來是他最高興的時期,因為你殺了很多黑名單上的人!”
沈青揚尷尬地看了一眼白『露』:“石原太郎和英田介也死了,你爺爺若是地下有知會高興好一陣子!”
“嗯……”白『露』的眼圈一紅低頭不語。
沈青揚把龍紋金卡放好起身:“海藍鎮很『亂』,這裏不宜久留。讓三爺通知夏老他們來善後,你回去好好歇息一陣才好!”
白***點頭。這裏已經沒有什麽可留戀的,除了滿心的仇恨帶走以外!
“我還要找一個人,明日午後我在公寓等你,有更重要的計劃商量。”白『露』挽著沈青揚的胳膊走出院子,兩座靈棚把院子襯得更為淒涼陰森。
“是灰伯嗎?”
“嗯!”
“他很神秘。”沈青揚長出了一口氣,海藍寺除了陳倫以外就那個坡腳的老頭陪著他,他消失了!
“他是爺爺的老朋友而已,我不想他流落街頭。”
“我想知道灰伯的底細。”
“是童百川的左膀右臂!”
“知道了!”沈青揚打開賓利車門,看著白『露』小心地坐到駕駛室裏,不知道怎麽再去安慰這個傷心的女人,憨笑一下:“我的兩個朋友怎麽樣?”?? 傭兵法則493
“他們得到了很好的救治,不過現在是什麽狀況還不得而知!”白『露』深深地看著沈青揚,俏臉紅了一層:“明日午後,不見不散!”
賓利車緩慢駛離,沈青揚望著一路煙塵,心總算有了些底。巴爾瑪和洪颯兩個弟兄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
“影少啊,咱麽去哪?”三爺探出禿腦袋:“老子想回黑石鎮看看了!”“想你妹了?”沈青揚鑽進警車:“現在不是鬼混的時候,何況這段時間你不在家,小心戴帽子!”“哈哈……”三爺發動車子:“誰給老子戴帽子可發了大財,我讓他把自己的**咬下來!”
沈青揚心事重重地笑了笑:“去海藍天澤園!”
“你想找那個『騷』娘們?”
“她殺了老爺子!”
三爺一愣,拍了一下方向盤驚訝道:“這麽肯定?來的時候已經看過了,天澤園被海嘯摧毀了!”
“那你有什麽好辦法找到娼君?”
“影少啊,今天是災難第二天,碼頭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基本沒有通航,現在最關鍵的是去機場,看有沒有航班起飛,便可以斷定那個娘們是不是離開了中海!”
“有道理!但我還是想去天澤園找找線索。”
車子飛速向海藍鎮馳去。
三爺的話對極。目前中海的一切都已經陷入了癱瘓,與外界的交通基本中斷,任何人想離開中海都難比登天,而外界的救援想要進入中海也是十分不易。從這點看,中國的救援還是十分及時的。
龍大校真是有先見之明!沈青揚忽然想起了下午的事兒,龍飛和龍武隨同龍嘯出現在中海,老家夥這是想親自出馬嗎?任務還沒有完成,他來的也不是時候——英田介、石原太郎、申君慈和老爺子都已經歸西,寶圖之事也成了懸案,他來能解決什麽問題?!
“三爺,灰伯的信息你了解多少?”
“哪個灰伯?”三爺疑『惑』地看著沈青揚。
“童百川的左膀右臂!”
三爺麵『色』凝重地搖搖頭:“鬼道叟的左膀右臂?我也是道聽途說哦,一個是鬼影子,就是在大嶼島被你幹死那位,還有一個殺人精,專業剝皮手,哈哈,道聽途說的!老子當年隻是二爺的一個小保安,你說的這些人物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家夥,我哪有資格了解這些?”
“就是海藍寺那個坡腳的老頭!”
“他?”三爺掃了一眼白家大院的難民,黃昏的陽光溫暖地照在林間,空氣中傳來一陣令人惡心的臭味。三爺仔細思考片刻才尷尬地笑道:“他是老爺子的跟班,不是扒皮手啊!”
“什麽是扒皮手?”
三爺搖搖頭:“都是江湖傳聞,當年鬼道叟的左膀右臂實在了得,所以二爺才聯合他一起對付黑龍會。扒皮手活到現在估計也成了扒皮叟了,哈哈!影少,中海這點陳芝麻爛穀子都讓你給翻騰出來了,知道老爺子的外號叫什麽嗎?”
“不知道。”沈青揚哪裏有心情聽三爺扯皮?隻想著該如何找到娼君和馨兒,兩個女人,一個是最心愛的人,另一個是死敵!
車到海藍天澤園前麵的公路上的時候正當黃昏,一抹夕陽灑在垃圾遍地的街道上,空氣中傳來陣陣的海腥味和屍臭,三爺捂著鼻子關嚴車窗。
“在這等我。”沈青揚推門下車抬頭觀察著對麵殘破的天澤園大樓。
“我跟你上去吧,小心伏擊。”三爺又要下車窗問道。
沈青揚擺了擺手:“不必,給我警戒。”
天澤園被海嘯完全摧毀,從樓前堆滿的垃圾便可以看出來當初的海嘯是多麽恐怖。沈青揚『摸』了一下魚鱗刀,踏著垃圾進入天澤園一樓,一陣冷風吹過,陰森的大廳裏狼藉不堪,早已人去樓空。
娼君不會在這裏,也許在殺了陳倫之後他便逃出了中海。林濤推斷海藍血案是三天前發生的,距離海嘯僅隔一天,她有的是時間離開中海。沈青揚正在胡思『亂』想,忽然聽到兩聲金屬碰撞的聲音,在死寂沉沉的破樓裏讓人『毛』骨悚然!
有人!沈青揚第一反應便是拔出魚鱗刀衝到樓梯口,抬頭望向二樓,一樣的殘破不堪,看不出還有人居住的跡象。但自己的聽覺不會錯的,仔細回味一下,應該是刀子墜地的聲音。
二樓無人。沈青揚小心地檢查每一個房間,卻沒有發現可疑之處。越過三樓直奔四樓樓口,一股沉重的喘息聲清晰地傳進耳中。
陽光從破碎的窗子『射』進四樓大廳,兩個人影在沈青揚的眼前晃動著,詭異的姿勢讓他不禁呆在樓口,瞪大眼睛盯著大廳中間的兩個人,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鑽進鼻子!
呼吸幾乎停滯,魚鱗刀機械地握在手中,渾身的肌肉僵硬,腳下如同灌鉛一般。沈青揚是殺手,任何殺人形式都曾經曆過——爆頭,釘釘子,割喉,斬首,斷四肢,窒息……所有殺人方式在沈青揚的眼裏不過是一個目的,把人殺死而已!
空曠的大廳顯得陰暗很多,加之從窗口『射』進來的夕陽光暈讓沈青揚的眼神有些模糊,對麵的影子仿佛被陽光灑上了紅暈,佝僂的影子在大廳中間晃動,看不清麵容,卻隻聽到沉重的喘息!
那不是夕陽的光暈效果,而是真的血!一個血人在空中晃『**』著,地上全是血。沈青揚的胃部一陣**,發出輕微的異動。人忽然停止了晃動,佝僂的影子扶著吊著的死屍,『露』出一張血臉!
“嘿嘿……”
不是笑也不是哭!沙啞的聲音從幹澀的喉嚨裏擠出來,滿臉滿身的血如同從血池地獄鑽出來的鬼一般。
你媽的,在吃死屍嗎?魚鱗刀壓在腕下,沈青揚舉步走進大廳,渾身肌肉緊張起來,隻要對手有任何動作,可以確保第一時間把他的腦袋給割下來!
沈青揚有這個能力,也有這種手段。
“崽子,來湊個熱鬧?”
鬼會說話嗎?也許!
血腥的一幕足以震懾任何人,包括沈青揚。眼前的人影晃動著向前走了兩步,刀子墜地,發出兩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音。
“很久沒幹這種活計了,人老了不服都不行。年輕人,你很有魄力!”
沈青揚的耳朵動了動,一種熟悉的感覺掠過心頭,忽然一笑,把魚鱗刀收起來,低著頭靠在旁邊的沙發裏,翹著二郎腿點燃一支煙允吸著,眼睛死盯著老者:“灰伯!”
“嘿嘿……你還認得我?不錯,真的不錯!”灰伯用衣襟擦了一下老臉,搬過一隻椅子喘著粗氣坐下,後麵就是那具屍體,還在空中輕微地晃動著,沈青揚的心如同被鬼手抓了一把,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老爺子是怎麽死的?”
灰伯抬起頭,手在衣服上擦著:“老家夥被歌喉了,我發現的時候他已經死翹翹了……嘿嘿……沒辦法的事兒……怪我沒有發現啊!”
“是娼君麽?”
“不知道是誰,手段老辣,咳咳……”
沈青揚盡量不去看空中吊著的死屍,低頭思索片刻:“您為什麽不回海藍寺?”
“咳咳……為什麽不回廟裏?嘿嘿,年輕人,我在那裏呆了十年,你要是在這裏呆上十年也會煩的!”
“你去複仇?”
灰伯沉默了。
“人活到我這個年歲還有什麽仇怨?”
他說的對。沈青揚吐出一口煙:“童百川死了!”
“呃……他早該死的……”
古怪的人!沈青揚隻見過灰伯兩次,每次他都表現得很羸弱,根本不像一個吃人的人!不過人要是餓急眼了吃人也不是不可能,問題是海藍鎮白家大院就是難民營,食物和水總會有的,不至於到天澤園來吃人吧?!
“灰伯,我有幾個問題不明白,還請您指教。”“嘿嘿……年輕人啊,人活到我這個份上還好意思指教別人嗎?”沈青揚笑了笑,忽然意識到灰伯說話還是很幽默的,隻是此情此景讓人來不及思考他的話究竟是什麽含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