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二章 必須贖罪

鬆下和上島的熱情並沒有引起英田正的迎合,小泉的逢迎卻引來鬆下的不滿。兩個精明的政客深深知道其中的原因:關鍵人物還沒有出場,而一場風暴即將來臨!

渡邊吉城如坐針氈,此次懇談會是自己精心策劃的,到現在為止組織裏的其他老家夥都沒有如約到場,兩個重量級的政客隻知道討好頭領,反而把真正的功臣拋到了腦後。

原因很簡單:他不掌握寶圖之密。

“諸位先喝一杯紅酒,待寶圖融化後再議定下一步計劃,如何?”英田正端起酒杯搖晃著,透過鮮紅的**可以看到渡邊吉城那張緊張得變形的老臉,心裏不禁惱怒異常。

寶圖就要化開,被子裏的**染成血紅色。渡邊扶著桌子盯著裏麵的灰黃色的東西,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再賭一次,即使堵上老命也在所不惜!

“頭領,我曾經聽聞寶圖隻有一半,另一半卻不得而知,莫非是傳言嗎?”

英田正點點頭,不屑回答他的問題。十年前的事情卻又被勾起來,寶圖的確是被一分為二,目的是為了安全,但沒想到另一半卻被申君慈奪走,至今下落不明。

上島和鬆下狐疑地看著英田正,期待他能給出解釋。

“你提醒的對!十年前的中海事件把寶圖分開,一半在我的手裏,另一半失落於人。諸位是遠山計劃的忠實執行者,有權利了解這件事!”英田正喝了一口紅酒放下酒杯,緩緩道:“所以我策劃了中海行動,旨在取得另一半寶圖,結果還未知!”

渡邊的臉色緩和了一些,胸有成足地訕笑:“頭領,我確信另一半已經有了下落,而且不久就會出現,兩張寶圖合二為一,您的計劃才會圓滿

!”

“是嗎?如果她交不出寶圖你作何解釋?”英田正已經不在期望倉井愛能交出另一半寶圖,即使她有能力奪得,一郎在前夜已經把所有信息都吐露出來,隻是那時還對他抱有懷疑,而現在已經證明了他的身份,完全不存在任何懷疑,因此對一郎所提供的信息深信不疑。

渡邊冷笑一聲,從懷中掏出一支精致的盒子放在桌子上:“這東西是倉井君給我的,來自中海陳倫之手,想必您知道是什麽吧?”

英田正微微一愣,呼吸有些急促起來:“是那張地圖嗎?”

“正是!”渡邊打開盒子,拿出那張古舊的地圖在桌子上展開:“這就是十年前失落的寶圖副本,其價值不亞於寶圖,上島先生是這方麵的權威,您可以鑒定一番。”

渡邊小心地把地圖遞給上島。

“還是請英田先生過目!”上島幾乎沒有看那東西,這種小聰明在精明的政客眼裏太小兒科,渡邊的用意是拉攏自己成為他的後台,這是不可能的,雖然他很想看那張圖!

渡邊碰了一個軟釘子,隻好把地圖遞給英田正過目。地圖很古舊,正是娼君從陳倫手裏搶的那幅。英田正小心地展開地圖仔細辨認,果然是黑龍會所有的那張“東北九省圖”!

看來渡邊想要逃脫罪責不是沒有可能的,這張圖足可以救他的老命。

“上島君,這張圖是真的無疑,您可以鑒賞一下,我想知道他的曆史。”英田正難掩興奮之色:“地圖與寶圖的作用是相輔相成的,兩者並存於世,隻有全部得到才能解開寶圖之密,缺一不可!”

鬆下不禁讚歎:“難怪過去了幾十年沒有人能知曉其中的秘密,貴會的前輩才思絕妙啊,現代人恐怕也不能做到如此周到!老師,您可曾聽過關於黑龍藏寶的掌故?”

上島低頭仔細看著地圖,微微點頭思索著:“這張圖很奇特啊,是我所研究過的最奇怪的地圖!”

渡邊立即緊張起來:“莫非是假的?”

“渡邊君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英田正陰冷道:“人可以作假,圖亦可作假,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

渡邊擦著額角細汗,噤若寒蟬。如果這張圖是假的,將失去最後的賭局!

“這張地圖沒有標注,沒有比例,沒有文字標識,我不敢斷定是假的,但也不敢肯定是真!”上島扶著眼鏡盯著地圖:“不同的地圖繪製樣式不一,但無論是城防圖還是軍用圖在繪製上都要經過勘測,才會精準無誤,過程極為繁瑣。”

鬆下也仔細地看著地圖不禁皺眉:“當年繪製地圖的任務是由關東軍參謀本部圖繪測量機關負責,所有軍用地圖都會標明繪製單位,標尺海拔數據,地理地貌,水文數據和圖例,而這張圖沒有上述的任何一條,實在怪哉!”

“所以我斷定這不是一張完整的地圖,而是密碼圖。”上島不可思議地看著英田正:“您方才說寶圖和地圖兩者密不可分嗎?”

“是的!”

“我明白了……”鬆下沉穩地坐下:“隻有把兩張地圖合二為一才會發現其中的奧妙,也許我所說的信息都隱含在寶圖之中,我現在開始殷切期待寶圖快快化開!”

真的很令人期待!渡邊似乎忘記了方才發生的事情,老眼盯著被子裏的寶圖正要說話,忽然聽到門外一陣大亂,臉色不禁一變,還沒反應過來門隨即被撞開,兩個黑衣保鏢被扔進議事廳了,狠狠地摔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

沈青揚站在門口冷漠地掃視一眼議事廳,後背的傷口隱隱作痛。老家夥真他媽的下得去手,在肉裏麵愣是把寶圖給取走了!後麵十幾個黑衣保鏢根本無法攔阻,幾招便被沈青揚打翻在地,拎著銀色旅行箱踱進議事廳。

英田正沒有任何反應。風暴終於開始了嗎?我已經等待多時了!

沈青揚看了一眼泡著寶圖的杯子,把旅行箱輕輕地放在桌麵,瀟灑地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掃視著一幹人等,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議事廳內的氣氛立時緊張起來。

英田正麵沉似水地坐在輪椅裏閉目冥思,仿若沈青揚沒有來一樣

這是最可怕的!

沈青揚打開旅行箱,裏麵是兩支淺黃色的小箱子。沒有人知道他想幹什麽,更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麽!

“英田少爺,您的傷好一點沒有?”渡邊硬著頭皮小心地關心道:“請您諒解我的魯莽……”怎麽能用魯莽二字形容自己的愚蠢?但事已至此渡邊基本無話可說,事實證明眼前這位殺神就是英田大少爺無疑。一切跡象都表他不會善罷甘休,但自己又能做什麽?反抗或是先下手為強?能在一招內解決掉黑龍會第一忍者墨雲的人,自己沒有一毫的勝算。與其對抗莫不如被他踩在腳底下,先度過這關再說。

“你沒有錯,你們都沒有錯!”冷酷的聲音震撼而出,沈青揚拿出一隻小箱子打開,一隻一隻地拿出裏麵的名貴手表擺在桌子上。

眾人看著一郎少爺百思不得其解:他要幹什麽?

“一郎少爺,您的行動證明了您是真正的勇士,讓我印象深刻!”鬆下不忘恭維幾句,事實證明眼前這個年輕人經曆的痛苦遠遠超過自己的想象,征戰密***三年,縱橫叢林無對手,飽受諸多猜忌而不發,這是何等的性格和氣魄才能達到的修為?

沈青揚拿起一塊手表放在耳邊傾聽,滴答之音韻律十足,屋內陷入了無邊的沉悶,唯有手表的聲音。

“這是見麵禮,人手一塊!我想知道諸位對此有沒有異議?”

手表被沈青揚扔到每個人的麵前,卻沒有人敢碰,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英田正睜開老眼拿起麵前的手表:“你成熟了許多!也許正是時間讓我們從熟悉走到了陌生,盡管如此之近還是感到了距離遙遠,請你原諒!”

“我不會原諒一個忘記時間的人!”沈青揚冷漠地應道:“我現在想知道,誰為中海行動負責!”

誰能為中海分部的覆滅負責?是娼君還是渡邊抑或是英田正?也許真正應該為之負責的是英田一郎,但他早已經死了!

可怕的寂靜讓渡邊和小泉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懼之中。不斷地擦著冷汗,想著快點結束懇談會離開這個地獄一般的地方,但真正的會議還沒開始,英田少爺是不會讓他們輕易走掉的

“誰能為我的痛苦負責?有沒有?”沈青揚憤怒地把名貴手表摔在地上,隻聽“哢嚓”一聲脆響,手表摔得粉碎,嚇得渡邊一抖索,緊張的神經崩潰一般。

“一郎,懇談會就要開始,你可否冷靜下來傾聽?”英田正終於開口說話了,這種情況也隻有自己才能掌控局麵。即使那種親情的感覺是如此遙遠,但畢竟他已經被認作一郎!

沈青揚如同未聞,拿出另一隻淺黃色的箱子打開,裏麵是組裝好的“龍牙”和另一把秋風刃。渡邊吉城必須死,隻有他死才會把所有證據消滅掉,自己才會成為真正的英田一郎。用“龍牙”幹掉他會馬上暴露荒川別墅的血案,有點得不償失!

“誰能為我妹妹受到的傷害負責?”秋風刃握在手裏,這是娼君的那把帶毒的匕首,瑪麗就是被它歲所傷。其實沈青揚明白這種情況下不會有人反駁自己,更不會有人站出來為這些質問負責。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他是代英田一郎發此數問。

既然沒有人敢站出來說話,最好不過!

“一切都有我負責……”英田正歎息一聲,落寞地盯著早已化開的寶圖:“也許隻有時間才能衝淡你心中的仇恨,也許隻有時間才能讓一切都煙消雲散!”

“閉嘴!”秋風刃直接橫在英田正的咽喉上,沈青揚的眼睛裏升騰起無邊的殺氣:“三年時間,偉大計劃,十足陰謀!”

英田正泰然地看著沈青揚的眼睛,痛苦之色忽然消失不見,手表掉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時間,沒有一幹人的時間是相同的。我隻在自己的時間做了自己想做的事,至於對錯,並非是我所關心的!”

“你關心是寶圖,這東西在我肉裏麵長了三年,時刻在折磨著我!”沈青揚的手一揮,玻璃杯應聲而碎,用秋風刃挑起寶圖:“一切因此而起,也注定因此結束!”

所有人都嚇得驚駭異常!隻要英田少爺的手抖索一下,寶圖就會成為碎片。渡邊的腿肚子轉筋,心裏卻莫名興奮起來:“頭領之錯不在計劃本身,而是用錯了人!他不應該讓英田介執行中海計劃,更不應該放棄緬甸密***的任務而將你拋在腦後。”

嗬嗬!這叫什麽?貓哭老鼠假慈悲嗎?沈青揚收起秋風刃冷然一笑:“渡邊前輩說的對,我想知道遠山係列任務環環相扣,最終的結局為何一敗塗地?”

“少爺在緬甸有所不知

!遠山計劃的三部分並非是環環相扣,以非洲行動為例,他是獨立於遠山計劃的,此行動我一手策劃並取得了空前的成功,還有緬甸轉運計劃,倉井君提前行動……”渡邊是昏了頭,這個時候還提什麽倉井愛?

沈青揚咬碎鋼牙:終於找到罪魁禍首了!班布森林的陰謀早已布下,拉索爾不過是執行者,真正的始作俑者是渡邊吉城!無邊的殺氣凝聚,怒火湧上心頭,渡邊還沒有反應過來,沈青揚已經到了近前,鋒利的秋風刃紮在渡邊伏在桌子上的手背上,鮮血立時噴出來!

沈青揚可以一刀宰了渡邊,但他沒有如此衝動,他不想讓東京任務就此完結。

事發實在突然,誰都沒想到沈青揚敢傷渡邊吉城,畢竟他是黑龍會的核心大佬。但血腥的一幕讓上島和鬆下暗中驚駭不已,卻沒有做過多的關注。隻是傷了他而已,他本應該死!如果不是渡邊從中作梗,緬甸方麵的任務或許早已成功,而倉井君不過是一個投機取巧的角色罷了,為了爭搶英田一郎的任務成果而捷足先登。

這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陰謀,傻子都能想明白的問題,而精明的渡邊吉城卻沒有想明白!

英田正皺著眉頭:“為什麽傷他?”

“報仇!”

“你是否連我也一起殺掉?”英田正看也不看一眼痛苦掙紮的渡邊,這種結果早已注定,從他懷疑一郎的身份之際就已經注定。

沈青揚不置可否:“斬草除根的道理你都不懂,也難怪中海行動一敗塗地!”

渡邊的老臉疼得變了形,卻沒有做過多的反抗。一郎說的對,引以為傲的非洲行動留下太多的懸念,斬草不除根,血魂戰隊仍有兩個傭兵存活,以至於後麵的一些列行動遭遇失敗。“我……承擔責任!”渡邊喘著粗氣痛苦地看著英田正,希望他能說一句公道話,但老家夥卻視而不見!殺一個人如同碾死一隻螻蟻,強者恒強,不管是在法治社會還是在非洲戰場。沈青揚冷漠地拔出秋風刃,渡邊抱著受傷的手臂轉身逃出議事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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