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七章 致命破綻

英田正心思沉沉地望著兩個人的背影,褶子臉上浮現一抹殺氣:這個“一郎”表現得太強勢了,他的確膽大包天!進入茶室兩個保鏢輕輕地退出去,英田正穩坐在榻榻米上,雙手守中微閉雙目陷入冥思之中。

他身上的寶圖是真的,這點毋庸置疑。在他的紋身上發現寶圖的確讓人匪夷所思!從寶圖的狀態來看應該植入皮‘肉’裏麵超過半年,業就是說他在半年前便得到了寶圖。而一郎身上的寶圖已經超過三年了!

世界上果然又如此巧合的事情嗎?英田正兀自搖搖頭,所謂的巧合不過是刻意為之罷了。一郎縱使對自己的決定有所不滿,也絕對不會為了證明自己的身份而竭力擊殺第一忍者,況且以他的修為絕無可能取勝。以他的‘性’格會極力辯駁,更會把組織裏的那些老家夥們搬出來證明自己的清白,而這個“一郎”卻沒有那麽做,難道他強到不屑與那些元老為伍的地步?

錯!所有的跡象表明此“一郎”非彼“一郎”!

英田正的心陡然緊縮一下,一種極端不祥的預感驀然升起,盡管不願意揣測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慘烈的事實不容他回避:一郎很可能慘遭毒手!

他的麵貌與一郎並無二致,他的‘性’格也和一郎一樣強勢,身上的寶圖也的的確確地存在,對中海行動的了解程度更無懈可擊!但這些恰恰證明此人的偽裝術已經達到了至高的境界。

一陣輕緩的敲‘門’聲打破了茶室的寂靜,英田正痛苦地望了一眼‘門’口:“進來吧!”

黑影閃身飄進茶室,黑‘色’的袍子掩蓋了玲瓏的曲線,‘陰’柔的眼神盯著冥思的英田正,絕美的臉龐‘露’出無盡的痛苦。倉井愛屈身伏在地上:“老板,我回來了!”

冰冷的聲音打破茶室的寂靜。英田正渾濁的老眼驀然睜開:“一切都安排好了嗎?”英田正對娼君的突如其來沒有任何驚訝,一如往常般地閉目冥思。

“我……沒有完成任務……愧對您的信任!”倉井愛跪坐在地上,淚水不經意間流了下來。她是殺手,曾經冷血無情,但她是‘女’人,是‘女’人就有那種難以排解的痛苦。

“一郎也回來了!”

“他不是一郎!”倉井愛擦了一下淚水,難掩痛苦地看著英田正:“也許您不相信我的話,他的確和一郎很像,但他不是!一郎從緬甸去中海協助遠山計劃,遇到超級海嘯,現在生死未卜!”

英田正麵無表情地點點頭,他不相信倉井背叛組織,更不相信她會背叛自己!

“他是血影?渡邊君對此深信不疑,但我想知道中海究竟發生了什麽?我們的勢力為何在一夜之間便遭受滅頂之災?遠山任務為何斷崖式失敗?你提供的寶圖為何是假的?”

娼君的俏臉變得蒼白!一連串的質問讓她啞口無言,地圖是從陳倫的身上搜出來的,所以才了斷了他的老命,繼而又借刀殺了英田一郎,以保存那筆巨額財富,最後如法炮製除掉了拉索爾。一係列的‘精’心算計本以為能讓自己置身事外,卻不想深陷泥潭!

“老板,一切都是從非洲行動發生的改變,敗筆早已埋伏,隻是我們沒有想到。”

“何以見得?”

“非洲行動除掉了偷天的兒子,活捉了他的侄子,卻遺漏了一個致命的對手,是血魂戰隊的‘精’英傭兵。英田介和渡邊君一心斬草除根,為了除掉那兩個人與拉索爾密謀葬送掉了整個傭兵團。他叫血影,也就是您所見到的一郎少爺!”事情太複雜,娼君無法細說其中的過程,隻是簡略地把自己的推測講出來,現在所有關於那場血腥的屠戮的人都已經死了,這世界上沒有幾個了解其中細節的人!

“我知道了!”英田正咳嗽了一聲,沒有責怪倉井,也沒有繼續追問,一切都已經成為事實,殘酷的事實,他不知道如何麵對。但到目前為止,隻有自己才知道血影的破綻在哪裏!三年沒有看見兒子,不知道他變成了什麽模樣,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在他的紋身裏發現的寶圖是真的無疑,卻不是一郎的那張!

娼君的臉‘色’蒼白,眼神裏掠過一絲悲涼,扶著地麵的手顫抖一下,血影是偽裝高手,在天堂拍賣會的那個緬甸寶石商便是他,誰又看出了破綻呢?方小雅就是如此著了道而不得不除掉的!他有著和一郎一模一樣的容貌,身高體態和‘性’格感覺都和一郎相似,難道拉索爾沒有除掉英田一郎嗎?當然不會,因為一郎的隨身之物便是明證!

除掉一郎是迫不得已的事。中海行動徹底失敗,死傷無數,英田介部全軍覆滅,誰為這個結果負責?誰能付得起責任!如果不除掉一郎,黑龍會的海外賬戶就會敗‘露’,三年來積攢的財富就會付之東流,中海行動失敗的惡果將會不期而至,躲到天涯海角都躲不掉黑龍會殺手的追殺。所以,不僅要除掉英田一郎,更重要的是要除掉英田正,除掉所有知道內情的人!

“不要過度悲傷,中海行動的錯誤在我,我會向他們解釋。”英田正沙啞的聲音裏有一種難得的溫暖,抬眼看著淒慘的‘女’人,眼中閃過一抹‘陰’狠之‘色’:“你很累,好好休息,一切都待明日再說吧!”

“老板,我會為我的過錯負責!血影展示給您的秋風刃,血影鑽,‘玉’骷髏,藏寶圖——這些本應該是黑龍會所有,現在全部成了他掩飾身份的道具!”

“如果換做你難道不應該用這些信物來證明自己嗎?”英田正撫‘摸’著血影寶鑽,這才是對手的可怕之處,明明知道此物價值連城卻視之如不見,這也是英田介之流無法做到的,因為他的目標要遠比一枚戒指重要得多!

“我沒有能力奪得本屬於組織的信物,三年來我無時無刻不想得到這些東西,哪怕是一件兒,我也會有理由回東京來麵見您!而他卻將所有信物都得到,您不感到值得懷疑嗎?”娼君冷靜地看著英田正:“我可以把所有細節還原,把他身上的任何一件信物的來曆都匯報得清清楚楚,然後您就會相信,他不是您希望的人!”

英田正痛苦地搖搖頭。渡邊和倉井君對一郎的懷疑根深蒂固,這其中的玄機很值得探究。他的確不是一郎,他不敢想,也不想去思考這個問題。

“關於秋風刃,一把是您賜給我管控中海分部的信物,一度被英田介據為己有,他的說辭是用來指揮狼勇士傭兵,調度組織海外資源以圖恢複中海勢力,所以我應允了,並以拍賣會名義收了回來。狼島行動之前我設下連環計捕殺血影戰隊,而秋風刃就是在此之前給了瑪麗小姐,小姐不知為何受傷,也不知為何與血影聯合起來進入狼島作戰,她的傷就是在狼島形成的,以至於現在陷入深度昏‘迷’!”娼君隱藏了一個基本事實,那就是瑪麗的傷是她所賜。

英田正微閉雙目:“那第二把呢?”

“第二把刀我的確不知道他是如何獲得的,不過我猜想跟古礦有關!兩年前我派一支小組進入古礦,並探明在閻王‘洞’內有大量遺骸,但沒有確認是否在當年的黑龍會成員。所以就沒有及時轉運!”

“你的意思是第二把秋風刃是在古礦得到的?”

娼君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那裏是曾經是會長夫人生活的地方,而您說她有一把秋風刃,所以我判斷那裏是信物的失落之地。”

“運送遺骸的直升機失事是怎麽回事?”英田正睜開老眼盯著‘女’人漂亮而妖異的眼神,一種難以抑製的感覺傳遍全身,卻不得不隱忍不發。

娼君歎息一聲:“小泉的秘密行動組得到一則消息,中國領事館臨時準備一架直升機運送重要的人物,而我得到的消息顯示血影要乘坐那架直升機離開中海,所以……”

一郎所說的“烏龍事件”就是這樣的過程!他的懷疑沒有錯,飛機是秘密行動組‘弄’下來的,信息是倉井提供的,證據確鑿!

“誰也沒想到飛機被換成了中海警局的直升機,由高級警督運送的重要人物竟然是閻王‘洞’的遺骸——這些是我之後才知道的,那些蠢貨上了調虎離山之計啊!”

英田正沒有發表任何意見,“烏龍事件”無論結果如何,都已經證明了對手的神秘和強大,倉井的責任不可推脫,信息不準和愚蠢行動是造成中海行動的根本原因。

“我有一事不明,瑪麗小姐為何突然到中海執行任務?她要執行什麽任務?”娼君的話鋒一轉問道。

英田正痛苦地搖搖頭,半晌才沙啞道:“她去找她母親的遺骸……”

絢麗的霓虹閃爍,街頭行人寂寥。沈青揚緩步走在人行道上,思索著方才發生的一切。隨著寶圖之密解開,東京任務將會告一段落,但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荒川別墅命案已經被渡邊吉城發現,他們鐵定會選擇報警,如果遵從英田正的命令去那裏,無疑是自投羅網,但要是不去,身份也很快就會暴‘露’。

隻要兩副寶圖沒有安全對離開東京,任務就不會徹底完成!當務之急是全身而退,而不是孤軍深入虎‘穴’,這裏已經十分危險,任何一點小小的閃失都將會讓東京任務徹底失敗。芙蓉和淩菲不會意識到這種風險,也許對手已經展開了行動,所有人都處在風暴的中心,現在隻是短暫的僵持期。

風暴中心往往是平靜的。

羽田直人開著車跟在後麵,不敢打擾少爺的思路。一個黑影忽然從旁邊衝了出來,隨即撞在沈青揚的‘胸’膛之上!還未來得及看清對手的麵貌,沈青揚旋即一招鎖住那人的脖子,冷風吹起一片散‘亂’的頭發,一張蒼白的臉正盯著沈青揚!“你是誰?”沈青揚幾乎把對手掐斷脖子,如果不是行走在東京街頭這家夥的腦袋鐵定搬家!不過待沈青揚看清了她的樣貌之際,心卻提到了嗓子眼:梁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