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命倒在沙地上,仰望著天空不變的暗雲,胸口起伏。雖然已經確定了很多事情,但是他還是沒有取出儲物戒指,人心險惡,他不可能隻聽,到目前為止都不知道其真實姓名的她的一麵之詞,就徹底放鬆了警惕。

所以,他現在很累很累,很渴很渴,渴的要命,感覺身體都快要裂開了一般。按理說有烏雲的地方就會下雨,但偏偏暴亂原內就是沒下過雨。

現在他已不再像一個富商了,簡直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難民,比之剛剛進荒原時的喬裝打扮好了不知多少,若是現在有一麵鏡子的話,怕是連他自己都認不出自己來了。

小鈴鐺就躺在他身邊,那模樣看起來比宋知命更慘,一身裙衣幾乎已裂成碎片,**上沾染了沙土和血汙。恐怕她做夢也想不到如此簡單的一個任務,居然會浪費掉如此多的時間,所以她居然奇跡般的沒有帶任何食物與換洗的衣服。

夜晚就要來臨,意味著那陰冷刺骨的暴風就要肆虐,若是他們再找不到一處遮蔽颶風的地方,他們很可能將過不了這個晚上。好在不遠處就有一處陡峭的山崖,但他們卻似已沒有力氣走過去了......

宋知命舔了舔幹裂的嘴唇,雖然知道這樣無濟於事,但沒有人能夠在這時候還考慮這些。於是他想也未想,他就做了。

他扭頭望著身邊的小鈴鐺,呐呐道:“我想,我們永遠都到不了魔神宮了。”

周圍的溫度開始驟降,小鈴鐺不自覺的縮了縮身子,失神道:“恐怕是這樣的,早知道我們當初就該直接逃出暴亂原再做打算的。”

宋知命苦笑,世上哪有那麽多早知道?他從新望著天空,道:“天快要黑了。”

小鈴鐺像是想到了什麽恐怖的事情,身子一陣顫抖,道:“我現在隻想死,馬上死,這樣也好過被冷風給折磨死。你一定還沒見過這樣死去的人,若是你見過了,現在就不會想著再活哪怕一瞬。”

宋知命伸手輕撫她的腦袋,讓其鎮定一些,道:“這種境地之下,隻怕我們想不死都難,但是現在死了就再也沒有任何希望了,你甘心嗎?”

小鈴鐺沉默了下來。

宋知命實在想取出水來,這樣的想法已經不止一次了,但是他總是覺得這件事情恐怕有些不對的地方,但是他就是想不出是哪裏。

天暗了,風起了,外界恐怕還是黃昏,但暴亂原裏卻已經冷的嚇人。宋知命還在掙紮,忽然,一條溫熱、顫抖的身體鑽進了他的懷來。

小鈴鐺揚起腦袋,嘴角泛起淒慘的笑意,道:“七殺之一,漂亮、美麗而又可愛的小鈴鐺居然會和你這個臭商人死在一起,真是誰也想不到的事情。”

宋知命愣愣的注視著她,此時她終於揭下了麵紗。

眉眼精致如畫,配上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實在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隻是這樣的美人就要死了。

他從她的眸子裏看到了深深的絕望,若是真的是來騙他的,絕對不會有這樣的表情出現,所以他決定取出清水。

隻聽他平靜而又認真的出聲道:“其實......”

再沒有了下文,因為他的嘴已經被堵上了,緊接著是溫潤的香舌。

宋知命瞪大眼睛,感受著修長、渾圓、光滑、而誘人的身體,喉結忍不住上下滾動。

他的口開始發幹,於是拚命的吮吸,他的目光開始炙熱,於是雙手開始摸索她的腰際,企圖看到更美麗的春光。

他狀若瘋狂,道:“我要你...要個快樂的死法,在這個快沒命的時刻,我都不知還能要什麽?”

小鈴鐺隻是不停地顫抖著,蒼白的麵靨漸漸發紅,她伸出手,想以衣服來掩住**的肌膚。但衣服已經被解開,身體是再怎麽遮掩也是掩不住的。這樣的動作隻不過增加了幾分**罷了,非但**了宋知命,也**了她自己。

她隻覺自己的一顆心都已快跳出了腔子。

人的欲望,往往就是這樣,在最不該來的時候,卻偏偏來了。人的肉體越疲乏時,欲望反而會來得更突然,更強烈,更沒有理由。

宋知命終於緊緊抱住了她,在死亡的陰影下,他的欲望忽然變得像火一般燒著他,再也不能遏製。即使知道自己有清水,怕是也已經忘了,沒有男人能夠在這樣的**下保持理智。

小鈴鐺閉起了眼睛,彷佛已準備承受。

死前的狂歡,豈非正是每個人都曾經幻想過的。既然已經要死,何不放縱一回。

夜,是那麽寒冷殘酷,但他們卻熾熱如火。

宋知命翻身壓上了她,他們的悲哀、痛苦和絕望,似乎已都可在這股欲焰中燃燒而盡。

就在這時,猛地兩人齊齊一僵,因為有若隱若現的火光在朝著此處接近。

火?當然是有人才能升火。

宋知命大笑起來,他當然不怕對方是敵人,對於一個近半月都沒能看見一樣活物的人來說,能夠看見個人是多麽難得,多麽興奮的事情。

他從儲物袋中取出一件衣衫,披在小鈴鐺身上,道:“看來,你不自盡是個相當明智的選擇。”

小鈴鐺默默的穿起衣衫,黑暗裏看不清她的臉,隻聽其冷冷道:“你儲物袋裏有衣物?”

宋知命尷尬的笑了笑,道:“你這一路上都沒有問過我,況且任誰也不會忍心將如此美麗的長腿給遮掩起來。”

小鈴鐺輕哼了一聲,不過心裏卻有些小小的得意,誰不愛別人誇自己呢?

對於女人來說,臉或許很重要,但是她們的腿卻一定很重要,甚至有的女人將自己的腿看的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簡單來說,宋知命這記馬匹是拍對了。

火光的速度很快,而且很多,有的竟然掛在天上,這難道是巨人?

怕就算是巨人也不可能有幾十丈的高度,更何況沒有人會高舉著燈火前進。燈在腰間,那麽如果是巨人就會有上百丈之高。

終於,隨著火光緩緩接近,一艘巨大的仿佛船一樣的龐大建築出現在了宋知命的眼裏。

船當然隻能在海裏航行

,這種能夠在陸地上快速移動的船,讓宋知命不禁想到了上一世的車,巨型的船車。

無數堅實的輪子滾動之間,船車真的像船在水裏航行一般,風暴卷起沙土,很快就像其軌跡淹沒,如此一來就絕對不會被人發現其蹤跡,真是個殺人越貨的至寶。

宋知命定定的望著船車,震驚道:“這就是魔神宮?!”

小鈴鐺眼中滿是激動,自豪道:“當然,除了魔神宮,暴亂原內再也找不出第二艘‘神行樓船’。”

宋知命呐呐道:“‘神行樓船’,好名字,好精明的設計,這倒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小鈴鐺目光一閃,故作疑惑道:“哦?這個人是誰?”

宋知命幹咳一聲,轉移話題道:“還是想想我們該怎樣引起這個大塊頭的注意吧,你沒見到它要從我們身邊溜走了嗎?”

小鈴鐺微微一笑,取出自己的古琴,盤坐了下來。

琴聲不優美,更談不上動聽,唯一的特點就是聲音尖銳、穿透裏強,不過這正是現在他們需要的。

神行樓船緩緩減速,而後便有上百道黑黑的小點提著燈、朝著此處激射而來,而且個個都是禦空而行,竟然都是引靈之上的強大修士。

為首的一人尤為醒目,因為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裏,他居然放棄了最好的黑色衣服,而選擇了最為耀眼的銀色。

還沒有見麵,宋知命便知道,此人驕傲、張揚、實力強大。

小鈴鐺聲音激動道:“那是二哥!”

宋知命聽到那本不該如此激動的聲音,眉頭微微一皺,心裏不自覺的生出幾分不舒服的感覺,就好像自己以為是自己的東西,卻恰恰一直都是別人的。

小鈴鐺口中的二哥終於趕到,隻見其劍眉、星目、消瘦的臉、欣長的身材、飄逸的長發,一道“十”字形的傷疤爬在他的臉色,非但沒有讓他變得難看,反而為其增添了幾分邪氣。

這樣的男人,難怪小鈴鐺會喜歡了。

宋知命惡毒的心想,當時為他留下傷疤的家夥為什麽不劃的再長一些。

隻聽那“二哥”朗聲笑道:“七妹,總算找到你們了,你還好嗎?”

小鈴鐺鼻子一酸,道:“不好,不好極了,我...我還以為你們放棄我了。”

說道後麵,略帶責怪的聲音已變成哽咽,而她的人卻已撲向了“二哥”的懷裏。

宋知命幹咳了一聲,道:“想必這位就是魔神宮中現在的當家主子了吧?”

“二哥”推開小鈴鐺,微笑道:“宋兄弟說笑了,哪裏有像我這樣如過街老鼠般的主人?在下尤少遊,還請宋兄弟上船一敘。”

宋知命微笑道:“當然,沒有人能忍心拒絕這樣誠懇的邀請。”

小鈴鐺對其翻了一記大大的白眼,實在受不了這人的死愛麵子,這邀請哪裏誠懇了?哪裏誠懇了?

尤少遊仍然微笑道:“沒想到宋兄弟還是個風趣的人,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