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羽靜靜地坐在椅子上,雙臂交叉,趴在窗台上,看著外麵的風景,安靜,綠色,寧謐。
回憶,一幕幕撲麵而來,熟悉的情景,熟悉的屋子,熟悉的…味道,風的味道,花香的味道,還有清脆的鳥鳴,蔚藍的天空,悠悠白雲,這些,都有。
下麵,是不算寬闊的街道,人們幹著自己的事情,臉上帶著笑容,每一個人似乎都十五年過的很快樂似的,沒有什麽煩惱。
阿羽微微一笑,如果不是幻覺的話,自己真的以為,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自己…隻是做了一個噩夢,現在,夢醒了,自己還在織羽鎮,還在和卿兒一起租的這個屋子裏…自己還在一邊學習著術法,一邊做著生意,攢錢,為自己和卿兒的未來,努力著…現在,也沒有什麽永夜之歌,沒有什麽惡魔,沒有什麽…什麽也沒有…自己,就是那個身體有些虛弱的,弱小的,但是帶著平凡的心,做著平凡的努力,過著平凡的生活的人…
“阿羽哥,飯做好了哦,今天做的是你最愛吃的魚哦,快來嚐嚐吧。”身後的門,被推開,熟悉的聲音,清脆,動人,溫柔,充滿了愛意…那是卿兒的聲音,絲毫不差,不會錯的,那就是卿兒,卿兒,活生生地,在自己的身後,滿臉笑容,叫自己吃飯。
阿羽緩緩回頭,看著那名女子…一頭黑色的柔順的長發,夾雜著絲絲高貴的紫色的秀發,有著一雙黑色的純淨的眼眸,帶著無限的溫柔,穿著一身潔白的長裙,襯托出那修長,充滿了青春的美麗的身體。她,就像是清澈的湖水,就像是明媚的陽光,讓你的內心得到了淨化一樣,讓你知道了,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如此純淨,美麗的女孩,值得你去愛。
“啊,我一會兒就去,你先去吧。”阿羽微微笑了笑,眼中,確實複雜,空洞的神色……
“那你快點哦,一會都涼啦。”看著葉顏卿離開的背影,阿羽,轉回身,看著窗外,雙手,慢慢握緊成了拳…無力,沒有絲毫的力氣,自己,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沒有了絲毫的力氣…什麽….都做不了…自己,被囚禁在這個,無比美好的…囚籠之中……
“你真的以為…讓我待在這個地方,我就可以..忘記了那一切了嗎,卿兒…不,不會的,就算是你,真正的你,也不會想讓我忘記這一切的….因為,正是這一切,這痛苦的,漫長的,悲傷地,但是卻無比沉重的一切,才讓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直到…無法分開…卿兒…”阿羽喃喃自語,看著那蔚藍的天空…那麽的藍…可惜…現實的世界中,已經再也沒有如此蔚藍的天空了…沒有了…也沒有了熱鬧的街道,沒有了這些人,沒有了清脆的鳥鳴,沒有了花香,沒有了一切…暗幕寂滅,加上卿兒你的吞噬…這個世界,已經…奄奄一息了。
……
在這裏,似乎是一個獨立的與世隔絕的空間,但是阿羽知道,這裏應該就是遺忘海峽的某一塊區域,甚至可能是海底,都有可能,但是扭曲的虛無,它已經變得近乎無所不能了,用血肉之力,硬是塑造出來一個織羽鎮,完全的還原度,每一塊磚石,每一棵樹木,每一隻鳥每一朵花,甚至木桌上的每一絲紋理……它都記得,都可以還原…
阿羽自然知道,卿兒,想要自己呆在這裏,因為自己最開始,就是這麽想的,找一個,和這裏類似的地方,和自己心愛的女孩,平平淡淡地,過上一輩子…因為他不再需要什麽跌宕起伏了,已經夠了…已經…夠了…
可是現在,自己又能做什麽呢…自己能做的,就是盡量去…迎合卿兒,因為,卿兒曾說過,如果她每一天過得舒心一點,她就會放慢吞噬世界的速度,而且在這裏,時間的流逝和真實的世界也不一樣,這裏過一天,外麵可能也就是…一頓飯的功夫。而阿羽,已經在這裏,呆了好幾天了…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是目前,自己能做的,隻有這些了…自己,不再是什麽滅光了,不再是什麽永夜之歌的團長了,而是回到了以前…最初的自己…阿羽。
…
阿羽吃著葉顏卿做的飯菜,葉顏卿歪著頭,看著阿羽,很可愛滴問道:“好吃嗎?”
“嗯,好吃啊。”阿羽笑著道,把空著的碗遞給葉顏卿,道:“再來一碗。”
“哈哈,看來我的廚藝又進步了哦。”葉顏卿開心滴拿著碗,去盛飯了……阿羽沉默地坐在桌子麵前,看著那一盆鮮美的魚湯……這一切,都是真的嗎,自己吃下去的,又是不是魚呢?還是…別的什麽…
阿羽一直讓自己別想這些…沒意義的事情,那隻會自己折磨自己。
吃完了飯,葉顏卿笑著道:“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出去走走吧,反正今天你也不用修煉啊。”
“好啊。”阿羽微笑著回應道。
二人手牽著手…說實話,每次,葉顏卿主動牽上阿羽的手的時候,阿羽的內心,還是會有波動的,還是會想起來,很久以前,自己和卿兒…因為,眼前的,的確,就是葉顏卿…隻不過,是被黑暗麵無限放大的葉顏卿…
二人走出了織羽鎮,外麵有一片綠色的草坪,還有一條小溪,二人坐在小溪邊,葉顏卿伸了個懶腰,姣好的身材顯露無疑,清風吹拂,微微帶起白色的長裙,露出了白皙的皮膚。
阿羽看著小溪,沒說話,鼻端,傳來了淡淡的清香,那是屬於卿兒的,獨特的…味道。
“阿羽哥…你不開心嗎?”葉顏卿歪著頭,看著阿羽,問道,阿羽笑了笑,道:“不是啊,隻是…感覺和你在一起,很…安心,不自覺的,就像空一空腦子,什麽也不想,放空自己,就這麽發一會兒呆,因為我知道,有你在身邊,我非常有安全感…什麽也不怕…所以,我才這樣,不是不高興。”
“是呀…以前,總是阿羽哥保護我…現在,我也可以保護你了…沒有人,嗎,沒有人,可以分開我們兩個了,再也沒有人了…”葉顏卿眼眸中流露出幸福的安心的眼神,摟住阿羽的右胳膊,把頭輕輕靠在阿羽的肩膀上……
“阿羽哥,我可以睡一會兒嗎…”葉顏卿柔聲問道,阿羽笑了笑,道:“啊,可以啊…”
葉顏卿微微閉上眼睛,低柔地道:“有你在,真好……永遠…也不要分開了……”
看著這一幕的葉顏卿,阿羽突然眼睛有些濕潤起來…其實…卿兒,一直都沒變,她一直…都希望著,自己,能和我…就這麽靜靜地,坐在這裏,依偎在一起,沒有什麽事請煩惱…不再為自己國家的事情發鬧,不再為拯救世界的事情煩惱,不再為自己心愛的人的安危煩惱,這樣的世界…自己,沒有幫她實現,它…卻幫她…實現了,而且…是真的實現了…很完美…阿羽覺得,自己非常的…愧疚,原來…這一路走來,自己為卿兒做的,很多,但是讓卿兒安心的,太少太少了……至少,趁現在…讓卿兒……
夕陽西下,二人回到了屋子裏,葉顏卿關上門,突然輕巧地轉過身,背著雙手,修長的頭發微微搖曳,臉色微紅,顯得無比的動人。
“阿羽哥…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未來呢?”葉顏卿臉頰微紅,看著阿羽,阿羽微微一愣,問道:“未來?”
“討厭啦…你是真傻還是…你沒考慮過…”葉顏卿臉頰更紅了…低垂著眼簾,長長的睫毛不時地眨動著,時不時地抬起來,輕瞟一眼阿羽,嘴角掛著羞澀的笑容……
“那個…不好意思,我實在是不太明…”阿羽話沒說完,葉顏卿突然輕快地上前兩步,吻住了自己…如此的幹脆,毫不猶豫…唇間的柔軟…那種感覺,讓阿羽有些沉醉…
“現在,明白了嗎…”葉顏卿的聲音變得很是酥軟嫵、媚,眼眸中仿佛流動著波紋一樣,看著阿羽,阿羽似乎有些隱約明白了…
“那個..我…那個…”
“阿羽哥,以前的我,不敢和你說,現在,我不再是以前的卿兒了,我會把我心裏想的,都告訴你,都表達出來,我不想再……所以,阿羽哥…我想…要一個我們自己的…孩子。”
“……”阿羽看著葉顏卿,雖然猜到了幾分,但是還是很震驚…現在的葉顏卿,非常的嫵、媚,美麗,動人,眼波流轉,阿羽感覺喉嚨有些幹燥,道:“那個,卿兒,我看…”
“阿羽哥,你難道不願意嗎,你不想…我們之間的愛情,有一個結晶嗎?”葉顏卿看著阿羽,眼眸深處,閃過一絲淡淡的灰暗的顏色,阿羽心中一顫,看著葉顏卿,原來…卿兒,一直都有這個想法嗎…
阿羽把雙手,輕輕放在卿兒的肩膀上,認真第看著葉顏卿,道:“卿兒,我答應你…等著一切都結束了…我們…我們就…要一個孩子,可以嗎?等著一切…結束了,不再有什麽牽掛了…”
葉顏卿眼眸一亮,看著阿羽,然後像是孩子似的點點頭,很興奮滴跳起了舞步,去了廚房。
阿羽在原地,看著葉顏卿,是啊…等這一切結束了…等著一切結束了…如果我們還活著,卿兒,我就答應你……
…
第二天,到了阿羽修煉的日子,它甚至連灰影都弄出來了,而且阿羽也終於明白了,在自己在這裏,第一次見到灰影的時候,自己才明白…灰影,在當初,傳授完了自己以後,獨自一人去了遺忘海峽…那時候,灰影似乎已經發現了什麽…他似乎感覺到了扭曲的虛無的存在,於是去了,結果…再也沒有回來…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自己可以再遺忘之淵中見到灰影,因為它已經吞噬了灰影,並且再次複製出來一個灰影,作為自己現在的老師……而這個灰影…已經什麽都不記得了……
阿羽聽著灰影給自己講解著關於“力”的知識,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滋味…現在的卿兒…她的力,是多少呢?估計已經不止十萬了吧…甚至已經不是數字可以衡量的了…
“阿羽,你又走神了。”灰影麵色嚴肅滴看著阿羽,阿羽笑了笑,道:“不好意思,老師…”
“哼,又想你的卿兒了是吧,修煉要專心,知道嗎,現在,你給我釋放一枚最初級的光球術,我看看。”灰影道。
阿羽無奈地笑了笑,自己的確還有力量,卿兒保留了自己,最初的那很小的,光的力量…
阿羽緩緩伸出手,集中精神,閉上眼,攤開手掌…可是,沒反應?
“嗯?”阿羽一愣,睜開眼睛,奇怪啊,自己按理說應該還有這點力量的,怎麽…
“嗬嗬,羽,因為,這不是屬於你的力量,你本就不該有如此弱小的力量!”灰影的語氣突然變了,看著阿羽,阿羽呆了一下,看著灰影,灰影的眼睛…還有他的語氣,他的神態……
怎麽可能!
“終於找到你了,羽。”灰影笑道。
“…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