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資料庫
“嗡……”
高川的額頭和胸口處，突然傳來一陣陣異動。
在他將全身都陷入靜止狀態時，平日所無法察覺到的一些東西，就凸顯了出來。
那是核心的脈動。
青藍色的核心，被高川遮掩在血肉之下，胸口處的用胸骨包裹，額頭處的讓其鑲入骨中，平日它們隨著他全身靈力的脈流而鼓動，如今，在高川將心跳都暫時暫停的情況下，它們卻仍然在緩緩的跳動。
這兩個核心無時無刻都在吸收身體中逸散的能量和大氣中遊離的靈氣，以供自己消耗，平日倒還好說，但如今卻是不妥。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高川覺得，最好還是不要讓自己的天君師父知道這點。
精神沉入，他嚐試著溝通核心的意識。
“……最高權限擁有者，剿魔核心00-0號向您問好。”
“……”
將精神觸角延伸到核心內部的時候，高川聽見了一聲熟悉的回應。
“距離上次自我檢查已有七十四天之久，建議立刻進行自檢。”
自檢？難不成說的是每次使用前的全方麵身體掃描？的確，上次使用核心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心念一轉，高川否定了這個提議，目前他需要的是讓核心暫停一切活動，自檢一事可以放到以後再說。
“暫停活動。”
他幹脆的命令道。
“遵命。”
核心也直接平靜了下來，沒有任何異動，無論是吸收靈力還是脈動都徹底停止。
現在，高川全身上下，沒有半點活物的感覺，如同岩石一樣沒有任何動作，平日逸散的靈力也消失不見，隻有鍾天君法體化成的光團操縱著無數光束，在其背後銘刻著靈紋，似乎並沒有發現異常。
在自己的精神海中。高川正在翻閱著核心的資料庫。
“最開始，我獲得核心，翻閱荒古時期資料的時候，受限於精神力不足。看了一半就沒有繼續看下去，之後也受限於實力，查詢資料大多都是為了針對邪魔和開發靈技。”
眼前流過無數信息圖像，文檔影像，高川精神所化的精神光團沒有泛起絲毫波瀾。接受這些信息對他而言非常簡單。
“現在倒是有了餘裕，就讓我看看這核心究竟是什麽東西吧。”
“關鍵詞：剿魔核心。”
選定了這樣一個關鍵詞，高川下令開始搜索，頓時資料庫中便開始急速搜索，一大串一大串的文檔和信息湧出。
而他急速瀏覽這些文字圖像，提取對自己有用的信息。
實際上，這麽長時間以來，他對自己身體中的核心晶石一直都有一絲警惕和疑惑，尤其是高川發現，它居然還有輕微的洗腦和記憶篡改的能力後。這份防備就更深一層。
“剿魔核心極限功率實驗報告。”
“論實用程度：剿魔核心是否應當大規模列裝。”
“剿魔核心來源何方？詳解新式武裝研發。”
“反邪魔化。”
除了這些文檔外，還有一大串圖片和投影視頻混雜在各類論文的信息洪流之中。
僅僅是一瞬間，就有數千份有關於剿魔核心的報告掠過高川的精神體，而他也留下了幾份一看上去就很是關鍵的文檔和圖像。
文檔隻需要看標題就能大致明白其內容，高川決定先看看圖像和視頻。
首先，是個很短的視頻，開頭是一個虛構的人體的解剖圖，上麵詳細標明了人類所擁有的各個靈竅和脈絡，還有靈氣聚集點，不過和一般的解剖圖不一樣的是。在這個人體的胸口和額頭處，有兩顆異物，靈氣漩渦閃爍著光芒，緩緩旋轉。
那毫無疑問。就是核心。
高川迅速點了暫停，將上麵的信息和自己的身體一一對應，在發現自己的身上並沒有什麽超乎尋常的異變後，總算是在心中舒了一口氣。
他對自己人類的身份比較滿意，並不打算更換種族，每次核心引導的進化都讓他有種自己朝著非人之屬一步步走近的感覺。
隨著視頻的重新播放。那人體解剖虛影旁也開始出現了一大堆數字和文字，詳細的解釋核心功用和效率，啟動其中蘊含的特殊能力需要多少能量。
在一段時間後，畫麵一轉，視頻中的核心開始閃爍光芒，似乎吸收了大量能量，而旁邊的旁白也解釋道，這是核心第一次引導進化的時候，所出現的能量循環現象。
視頻中人的脈絡被光芒籠罩，一道道靈光從核心處湧出，隨著血管經脈湧向全身，然後返回胸口，如此循環往複。
“改造肌肉血管，加固骨骼，增加神經反應速度，強化身體協調能力……”
高川知道，這些正是他第一次進化所獲得的能力，看來資料庫中的信息和他所經曆的並沒有不同之處。
將視頻快進，第一段進化的詳解於他而言沒有什麽意義，高川想要看看，自己被強化了這麽多次後，如今到底是怎樣的一種狀態。
但是幾秒之後，這個視頻就結束了。
“……隻有第一階段的？這也太不專業了！”
有些意猶未盡，高川卻也明白，核心畢竟沒有正式實裝，這資料能有第一次進化的模型就算不錯，也不能奢求更多。
迅速將注意力轉移到另外一份名為“論剿魔核心對宿主的危害”這樣一份文檔上，高川開始看了起來。 ”
但是在快速瀏覽完畢後，他卻感到相當不滿，
“居然隻是單純的談消耗生命力過度？這壓根算不得問題吧？那個年代邪魔遍地，怎麽可能缺少‘燃料’。”
依照高川自己的親身經曆，他還以為是講邪魔意誌殘留會催生心魔，導致身體魔化的現象。
但結果這方麵半個字也沒提及，全都是些泛泛而談。
精神體沒辦法皺眉，高川隻能快速瀏覽各類論文圖片和視頻，但到最後也沒獲得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感覺就像是被人為的屏蔽掉了所有重要文件一樣。”
資料庫中被篩選出來的這些文件，重要之處都被高川一一記住。
比如，核心的原體，並不是邪魔晶體。但的確是參照邪魔晶體的結構製造而成，它大致用材和生產流程都有詳細的介紹，並不是虛假信息。
但這個信息，可和高川知道的不一樣。
他很清楚的明白。在自己胸口中央的這顆青藍色的晶石，毫無疑問的就來自於邪魔，而且並不是一般的邪魔，乃是名為無歸，號稱諸多邪魔領袖的大魔體內的晶石。
不過。卻也有一個解釋——高川也記得，自己擁有的這顆剿魔核心的編號是零，的確與眾不同，不能和普通的晶石互相比較。
話又說回來，根據資料顯示，核心的確有一定的心理暗示能力，不過並不是後遺症，而是設計之初就確定好了的。
滅鬼絕魔，斷邪弑惡，此乃凶器之理。也為核心的守則，名為剿魔，自然它一切的功能和行動都以此為主。
可是，物品能夠做到這點，不代表人能夠做到這點。
哪怕是麵臨著魔劫天傾之災，還是有很多人心懷恐懼，將自己懦弱表達出來，不僅僅影響自己，還影響他人。
在安全的後方，偶爾頹廢軟弱一下還好。但假如上了戰場，還有人是這個樣子，那可就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事情了。
剿魔核心作為原本預定的戰鬥殖裝晶石，他的設計者早就考慮過這些問題。所以額外增加了心理暗示的效果，可以讓天生軟弱之人也擁有奮勇戰鬥的勇氣，能讓原本就勇毅非常的人得到更大的戰鬥力。
這種暗示並不嚴重，最多讓人對各類非人之物產生極大的敵意和怒火，卻也不至於發狂，大致能保持戰鬥所需的思維能力。
“雖說如此。但我怎麽覺得我所遭遇的比上麵說的要嚴重不少？”
再次將精神浸入資料庫中，高川企圖挖掘出更深處的信息。
“嘭。”
隨著他渾厚的精神力湧動，似乎有什麽東西被擊碎了一般。
精神力被吸收，一陣昏昏沉沉的感覺傳來，大腦如同沒有許久沒有休息卻還一直工作一般疲憊，高川覺得自己的頭顱內部正在爆炸，有許多零散雜碎的信息資料湧出，將他的思維覆蓋大半。
“最高權限擁有者解封底層資料庫。”
核心的聲音隱約傳來。
而高川此時無暇他顧，一頁頁手稿和活動的影像投影而出，宛若真實一般，在他眼前瘋狂刷屏。
其中有一些他無法理解，有一些卻讓他感到一陣熟悉。
他根本沒辦法看清楚那一幕幕快速略過的圖片，但他的本能卻明白那裏麵究竟是什麽東西。
那些一閃而過的圖片中，都是邪魔。
被解剖，被分割，被放置，被碾碎，被切成一塊塊，打上記號裝進研究皿中的，邪魔。
“初步判定，這種入侵我們世界的生物能夠隨意變形，模仿並且寄生其他生物，在其原本力量基礎上進行極大的增幅，但不管怎麽變，它們的模樣都是一樣的醜惡，超乎我們的認知。”
“身體完全就是一坨腐爛雜亂的汙穢肉湯，體內粘液擁有極高的腐蝕性，除卻骨質的節肢觸手外，隻有中心的晶體可以稱得上實體。”
“解剖結果：沒有正常的內髒，脊椎扭曲，骨頭包裹肺葉，心髒在體外跳動……它們弄出這種畸形的醜態，是為了模仿我們的身體結構，不過它們模仿出的各個器官沒有實際上的意義，隻是單純的一團亂麻。”
有幾個人聲正在互相交流，似乎正在討論，如同錄音一樣，播放一遍又一遍。
“無法理解，這種生物怎麽能算得上是活著？它們的肉體究竟是依什麽原理在進行活動？完全沒有邏輯！”
“不是固體，不是**，也不是氣體……它們的血肉是由什麽組成的？等等，它開始轉換了！它們的肉體開始朝著和我們類似的方向轉換了！它們正在模仿我們的形態！”
“為了更好的稱呼和研究這種生物，我們決定給它起名為：邪魔。”
人聲結束，接下來是一頁頁手稿。
“研究第十三天。我們仍然無法理解邪魔的本質，它們強大，卻沒有絲毫道理，除了來自星外，我們不知道它們的任何信息。”
“研究第十七天。邪魔在長時間的模仿我們後，已經有了合乎邏輯的強大肉體，它有脊椎，觸手，閃爍著磷光的外殼，在節肢劃動過空氣時，能讓靈氣發出微弱的靈光……相比起初見時的一團黑泥樣的模樣，它的變化大到我無法理解和相信這是一個同樣的個體的兩個心態。”
“原本差不多是一條大號的蛞蝓，或者大烏賊和阿米巴原蟲的混合體，現在看起來，卻有蜈蚣和蚰蜒的影子，它們似乎正在適應這個世界，力量也在逐漸加強。”
“研究第二十四天。隨著捕獲素材的增加，我們得知這些怪物有些也擁有著智慧，其中有一部分邪魔能夠控製一些低等的怪物，剩下的至少也會寄生，其中大多都有一些獨自的天賦……它們有明確的分工，並不是隻知道殺戮的蠢物，。”
“研究第三十一天。又有一州淪陷了，它們的數量實在是太多，完全沒辦法阻攔，不過，這些邪魔的核心和我們的靈核一樣，都擁有極大的能量聚集，我覺得，我們可以利用這點，製造出更強的戰士！”
“研究第七十七天。我們成功了，勝利之日就在眼前！”
“研究第一百七十五日。由於……原因，剿魔核心計劃凍結，所有成品全數封印銷毀，零號樣品保存至地下實驗室。”
接下來就是一團亂碼一樣的文字，圖像和視頻如同飛一樣的加速，完全沒辦法看懂，隱約傳來的聲音也開始變得尖銳而快速，無法理解。
“呼……這些……”
終於從龐大的信息轟炸中緩過神來，高川心中驚詫不已：“我的核心居然真的是那個樣品？其他的都被銷毀了？”
“究竟是什麽原因，才會導致剿魔核心的計劃凍結？”
就在高川思考的同時，突然，有一股微弱的靈氣從他的背部傳來，雖然非常少，但卻精純至極，一瞬間就被身體吸收同化，化作自身的能量。
要不是高川的感覺敏銳非常，還沒有辦法發現這些靈氣波動。
“算了，這種事情以後再說。”
幹脆的放棄了思考，暫時將核心的事情放到一邊，高川開始專注體會這無限之力靈紋傳來的力量。
不過，在他的心中還有一個疑問。
“核心不過是戰鬥兵裝，按理而言，隻需要戰鬥的信息就可以了。”
“那麽，在這個核心中，放置這些資料的，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