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陽嘉很少會主動去做這種事情,雖說手裏提著看望病人必備的水果,可那隨意順手的擱置,以及那張桀驁的臉,怎麽看都這 麽的不和諧。
慕媽媽是第一次見曲陽嘉,所以臉上帶著詫異,眸子瞥想慕思齊:“這位是?”
慕思齊擰眉,背對著母親深深的吸了口氣,將所有情緒都掩飾起來後才微笑著轉身:“他是曲家公子,曲陽嘉。”
曲陽嘉的大名慕媽媽是有聽過,這個時候才回想起那些雜誌上出現的頭版新聞人物。
“哦,是曲公子啊,請坐。”
慕媽媽雖然病了,而且過了半輩子的苦日子,但是那一顰一笑,一抬手一舉手都透著特有的氣質與韻味。
曲陽嘉挑眉,瞧了眼慕思齊,有些感歎,難怪慕思齊可以這般的特別,原來是遺傳了她母親的良好基因。
“我一會就走了。”
他雙手環胸,寡淡著聲音,語氣也沒有絲毫的感情。
好似做這件事不過就是例行公事罷了。
與池景天比起來差了太多,想到這兒,慕思齊心口又觸動的疼了一下。
曲陽嘉見慕思齊走神,上前,握住她的小手:“怎麽了?難道不高興我過來?”
慕思齊擰眉,抽回小手:“你想多了,沒有。”
曲陽嘉勾唇笑了笑:“沒有就好,對了,你有沒有跟伯母提我們在交往的事情?”
慕思齊心口一顫,擰眉瞪了曲陽嘉一眼,難怪他會主動過來。
這事她還沒打算告訴自己的母親,自己被鄭黎雲逼婚的事情想必母親多少也知道一點,那麽她肯定也知道曲陽嘉的名字。
在加上今天早上她還眼眶濕潤,情緒低落,這般聯想起來估計母親會多想的。
“交往而已,沒必要搞的人盡皆知。”
曲陽嘉見她麵色不善,勾唇笑了笑,伸手卻是挑起了慕思齊的下顎:“但是,我卻看的相當重要,難道你不是想真心要跟我交 往?”
慕思齊擰眉,別開頭?:“在我媽媽麵前,你不要做這種粗俗的動作。”
她說的聲音極為小,咬著牙,基本從牙縫裏擠出來一般。
這話自然是不能讓母親聽見,免得到時候她想的更多,影響病情。
曲陽嘉哈哈一笑,鬆開了手,隨即轉身,對著慕媽媽半彎了彎腰。
“伯母是第一次見到我吧,我叫曲陽嘉,您以後可以叫我小嘉或者陽嘉。”
頓了頓,話音一轉,繼續道:“現在我跟你女兒在交往,您老安心的將她交給我就好,其它不用操心。”
慕思齊眼角抽了抽,尼瑪,什麽叫不用操心,母親知道她跟了曲陽嘉隻會更加操心。
慕媽媽果然是神色一凝,眉頭都擰緊了,沉默了半響才道:“我女兒喜歡你嗎?”
曲陽嘉沒想到慕媽媽會這般直接的問話。
楞了三分之一秒後,才勾唇,回應一聲:“目前還沒喜歡上我,但是我有這個信心讓她喜歡上我。”
慕媽媽看著他的眸子,足足盯了還幾秒後才道:“既然現在還沒喜歡上你,你又有什麽自信讓我將女兒交給你?”
很多雜誌上報道他的德行以及花心的程度都讓慕媽媽不太喜歡,但是此刻見了曲陽嘉,也聽了他毫不隱瞞的話,反倒是有了一 絲轉變。
這話問的可謂是不淩厲,曲陽嘉挑眉,回應道:“交了之後,你自然會知道我的自信從何而來。”
頓了頓,勾唇淺笑繼續道:“現在沒喜歡,不代表以後不喜歡,我曲陽嘉說到的,還從來沒有什麽是沒辦到的。”
果然夠狂妄,慕思齊眉頭都擰成了麻,一個腦袋兩個大。
她不想讓媽媽繼續為她操心,隨即上前,一把拽住曲陽嘉的胳膊:“能出來聊聊嗎?”
曲陽嘉伸手,反手抓住她的柔軟而蔥白的小手:“你想跟我談,我自然會答應。”
說罷,我這慕思齊的手往外走。
走了兩步,突然又停下了腳步,回身:“伯母,看來今天思齊與您的心情還不怎麽好,改天我在來看您。”
第一次,慕思齊瞧見曲陽嘉對長輩這般有禮貌。
眼角抽了抽,多瞧了他幾眼。
此刻,他那冷涼的笑容以及讓慕思齊厭惡的曾經,都好似淡了不少。
果然,時間是件鋒利的刀,可以磨滅一切。
收斂情緒,她也回頭對母親道:“媽,我先出去一下,一會就回。”
“恩,去吧。”慕媽媽當然不會去阻止慕思齊,有些事情還是需要年輕人自己解決。
而她一直對自己的女兒很放心,也相信她會處理好所有的事情。
慕思齊點了點頭隨即被曲陽嘉拽著往外走。
再次來到拐角安靜處,慕思齊抽回了手:“就在這裏談吧。”
說罷,瞪了曲陽嘉一眼:“麻煩你以後不要在來醫院了,更不要對我媽媽說一些奇怪的話。”
曲陽嘉挑眉,側眸子,帶著輕佻與邪魅:“什麽叫奇怪的話?難道我說的事實都很奇怪嗎?還有,你不要忘記,我們現在是真 的情侶,既然是真的交往,那麽,來探望女友的媽媽有錯嗎?”
幾句話說的讓慕思齊沒話反駁,楞了三秒才撩了下額前的發絲,遮掩住心裏的那抹無言以對。
半響後她才挑眉,開口道:“現在我媽的病情不穩定,你要是繼續這樣,我也會毀約的。”
曲陽嘉哈哈一笑,伸手挑起她的下顎:“我可不信你會毀約,好了,小老虎,你去好好照顧伯母,我還有事先走了,明 天......恩,還是後天吧,我會抽空過來。”
說罷,收回了那隻修長的食指,雙手插入褲兜裏,瀟灑的離開了醫院。
慕思齊看著曲陽嘉的背影,眼裏有複雜的光閃現。
歎了口氣,她收斂情緒邁著沉重的步子往病房走去。
到了病房,慕媽媽就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到媽媽身邊坐一會。”
慕思齊大致猜到了母親想要說什麽,這事既然曲陽嘉已經挑明,那麽在隱瞞也沒什麽意義了。
所以咬了咬下唇,走到了母親的身邊,然後坐了下來。
慕媽媽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拍了拍:“怎麽回事?現在可以給媽媽講講了嗎?”
慕思齊深深的吸了口氣,這才點了點頭。
從一開始慢慢的講了起來,當然其中也隱瞞了不少的‘故事’,比如當初曲陽嘉綁架她,還有鄭黎雲的逼婚,各種不好的負麵 事情都沒跟母親講。
這一說,就說了整整一個上午。
母女倆是第一次這般零距離的講了所以的事情。
盡管慕思齊已經將那些不好的都一筆帶過,可是當聽見女兒遇到的這些事情經過後,慕媽媽的眼眶還是紅了。
最後,兩母女抱在了一起,良久才都收回情緒。
時間如梭,轉眼兩天就過去了,慕思齊每天都在醫院盡心盡力的照顧母親,來回奔波於公寓與醫院之間。
而這兩天再也沒接到池景天的電話,也沒見過他的人。
慕思齊端著從公寓熬好的藥膳坐上了出租車,從荷包裏拿出手機,微微發愣。
這兩天裏,她經常這樣,偶爾看著一輛車可以看上好幾分鍾,有時候看著手機就突然落淚了。
在也沒有池景天的消息了,他好似已經消失在了她的生命中。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從來沒認識過他,更沒答應與他試著交往了。
但是,這時間也隻有如果,沒有倒流的時光。
眼角再次濕潤,她捧著保溫壺,嗚咽了起來。
並沒哭出聲音,而是咬著下唇,壓抑著哭泣的聲音,身在一抽一抽的,胸口也好似憋了一股陰鬱,疼入骨髓。
司機從後視鏡瞧了瞧她,咳嗽了兩聲。
“小姐,是不是有什麽不適?”
慕思齊咬著下唇,搖了搖頭,聲音哽咽:“沒事。”
司機歎了口氣,沒在吭聲,從地址中判斷分析了一下,還以為是慕思齊的親人不在了,這才哭的這般傷心了。
看著後視鏡裏的人依然抽搐,梨花帶雨的模樣讓人心疼,司機終於是忍不住的開了口:“凡事都有歸宿,有時候命到了,就是 到了,留不住。”
司機說的還是很含蓄的,不過這話讓慕思齊有了觸動。
而她並不知道司機其實想歪了。
細細的琢磨了一下這番話,她咬著下唇,點了點頭:“是啊,命到了,留不住的。”
她跟池景天不是如此麽?命運如此安排,那麽也隻能放手。
吸了吸鼻子,她收斂了情緒,雙手捧著保溫桶。
等到了醫院,她給了錢才下了車。
走的時候還跟司機道謝。
剛進病房,就瞧見了曲陽嘉雙腿疊加在一起,慵懶而優雅的坐在沙發上。
慕思齊擰眉:“你怎麽來了?”
曲陽嘉勾唇淺笑,那雙上揚的眼角透著冷涼,這是他骨子裏的溫度回應道:“難道我不能來?”
見慕思齊擰眉,眼底的複雜神情後,繼續道:“前天我不是說過,今天會來探望伯母?”
“對了,下午有沒有事,陪我去買幾件衣服吧。”
她現在哪兒有心情去陪曲陽嘉買衣服,擰眉,一口回絕道:“我下午有事,你還是自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