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漓的房間跟另外兩套房子的風格完全不一樣。
滿屋子隻有兩種顏色,鵝黃和粉紅。
桌椅地毯隨處可見各種類型各種顏色的玩偶。
宋純饒有興致在屋子裏轉了一圈:“原來姐姐喜歡這個調調?”
江漓憤憤地抹了一把唇角,拾起**的一個娃娃砸過去:“流氓……”
宋純揚手接住,娃娃奶呼呼的臉頰凹陷下去:“我隻流氓你!”
江漓不說話,隻是憤怒地盯著宋純。
她發絲淩亂,雙頰發紅,看到肯西林那點子幽怨散了一些。
宋純意猶未盡咂摸一下嘴唇:“廚房客廳都可以,樓梯間為什麽不行?”
江漓沒理會他的調侃:“你怎麽找到這裏的?”
“田教授在東南大學德高望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我隻要在校園裏繞一圈,多的是人給我指路。”
江漓並不買賬,她將信將疑盯著宋純:“大過節的校園裏鬼影子都沒有一個,誰給你指路?”
“你又沒下去,怎麽知道沒人?”宋純則一臉淡定:“再說,肯影帝都登堂入室了,我就不能來認認家門?”
江漓發現,宋純在她麵前越發的不拿自己當外人。
不僅性子越來越跳脫,小嘴巴巴的也越來越貧。
宋純不說實話,她有些不耐煩:“說吧,什麽事?”
宋純沒個正行,在娃娃嘴上親了一口,又將娃娃的嘴巴湊到江漓臉上:“不是說了給你拜年嗎?”
江漓拍開娃娃:“要磕頭趕緊的,我可沒準備紅包。”
她冷冷盯著宋純,臉上神情寡淡慍怒,宋純一下子不爽起來,他衝上去捏住江漓的下巴:
“姐姐這也太雙標了吧?對肯影帝笑臉相迎,對我就愛答不理。”
江漓生怕他又要發瘋,隻好好言相勸:“你別亂來,你跟他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了?”宋純不服氣,含情眼中全是不甘,“聽話活好,姐姐昨晚不是還誇我嗎?怎麽提起褲子就不認人了?還是你和肯影帝已經發展到見長輩的地步,想要一腳踹了我?”
“你!”江漓臉都氣白了。
可肯西林和田教授還在樓下,江漓擔心惹急了宋純,宋純真在這裏幹點什麽,那她以後就真沒法見人。
況且,宋純現在在氣頭上談什麽也沒有用,她隻好耐著性子:
“你出去別亂說,肯西林父母都不在,他孤家寡人一個,這大過年的,我是他老板,你說我能眼睜睜看著他一個人在外麵飄著?”
宋純沒想到星光熠熠的肯西林身世這樣慘淡,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麽。
他最受不了江漓這軟綿綿的態度,魂都快軟化了,哪裏還鬧得起來?
江漓知道他這陣風算是過去了,於是摟過他的脖子:“你乖乖的好不好?”
宋純用力摟緊了江漓,聲音悶悶的從頭頂傳來:“嗯。”
江漓安慰地在宋純肩背上一下下拍著:“那你告訴我,你是怎麽知道我家的?”
“真是偶遇……”
江漓很熟悉宋純,看他這樣子不像是撒謊。
教授樓就隻這麽幾幢,就算是偶遇也並不奇怪。
“行吧,隻是你記住,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你少來。”
“好。”
江漓又說:“下去吧,田教授還等著我們呢。”
“好。”
兩人都換了拖鞋,腳步並不重,剛走到轉角就聽見田教授的聲音:“西林談戀愛了沒有?”
肯西林似乎沒想到田教授會突然進行這個話題,愣了愣才開口:“沒有。”
“有合適的還是要談,老一個人多孤單。”
“這種事情隨緣,況且我交際圈比較小,又是公眾人物不好談戀愛。”
“那哪能呢,你是明星啊,喜歡你的人多的是,”田教授語氣關切,“你這是心裏是有人了吧?”
肯西林有些尷尬:“……沒有。”
“追求愛情,勇敢一點!”
“是,”肯西林很喜歡田教授的鼓勵,剛要接話,田教突然語重心長起來,“不過,你也千萬不要覺得有什麽,現在社會開放了,對你們這一群人也不會有歧視。”
肯西林眼尾的笑一下卡住:“……什麽?”
田教授非常不見外地拍了一下肯西林的大腿:
“你放心,我思想很OPEN的,小漓給我說你的事情時,我還真覺得可惜,你如果喜歡女人,你這樣貌氣質簡直就是找孫女婿的標準……真是可惜……”
田教授一臉遺憾。
肯西林幽怨地看向樓梯口,江漓轉身想溜,宋純嘴角的笑意止不住往外流淌。
他在江漓胳膊上輕輕一推,兩人走下樓來,田教授熱情地招呼宋純:“純呐,快過來陪奶奶看電視……小漓這個小夥子是你手底下的藝人吧?”
電視裏的千藝正深情演繹著他的跨年新歌。
千藝嗓音非常特別,是介於女聲和男聲之間的那種清澈幹淨,非常適合這種類型的大型晚會。
“千藝台風就是穩當。”江漓借口稱讚千藝來掩飾麵對肯西林的尷尬。
好在肯西林也並沒有想為難她的意思,拿起一顆葡萄慢吞吞送進嘴裏。
那邊氣氛尷尬,宋純和田教授卻融洽得不得了。
即使江漓不說,宋純大概也能猜到江漓和肯西林腿上的那張毛毯是怎麽回事。
想到江漓為了躲避田教授點鴛鴦譜,不惜編排肯西林不喜歡女人,宋純嘴巴就一個勁往耳根子咧開。
江漓顯然也注意到了,她使眼色讓宋純不要那麽囂張。
肯西林突然拿起毛毯將自己和江漓一起裹了,胳膊還親熱地繞過江漓的肩膀:“江漓,你過來一點兒,我冷。”
“冷啊?”田教授一臉慈愛地笑著:“好孩子,那你們好好捂著,純你跟我走,咱們去樓下拿點柴火往壁爐裏加。”
江漓:“……”
宋純臉都綠了,卻又無可奈何,隻好一步三回頭跟著田教授去露台外搬柴火。
大門關上,江漓就掙紮著想要從毯子裏出來:“你說你跟宋純較什麽勁?”
肯西林單臂鎖著她:“我以為咱們雖然算不上知己,但好歹朋友也算吧,你整天在背後就是這麽編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