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江漓有些意外。
申克點了點頭：“老板，肯先生很關心您，我看他那意思這次一定護你到底，公司都知道他即將解約，我想他……”
不等申克說完，江漓快步往辦公室走去：“你現在立刻去機場截住他，讓他千萬別添亂，我能應付。”
“應付？”申克有些著急，“您現在都四麵楚歌了還怎麽應付？都怪姓宋的那個讚，本來帖子一句沉下去了……”
“你今天怎麽回事？怎麽這麽多話？”江漓轉頭狠狠瞪了他一眼：“讓你去你聽見沒有？”
江漓又頓了一下才道：“如果他不願意回青海也沒有關係，你直接把他帶過來見我，千萬不能讓他先見吳星河。”
申克腳步一頓。
江漓看了他一眼：“怎麽了？一副小媳婦受委屈的模樣？”
“老板我是覺得委屈，但不是為我自己，是為肯先生，他巴巴地跑這一趟，無非就是知道了你最近的難處，想替您在總裁麵前求情，幫您渡過難關。”
“然後呢？”
“然後？然後總裁看在這麽多年合作的份上，自然是要給他麵子的。”
“西林說破了天也隻是星河傳媒的藝人，繼續合作自然會給麵子，可總裁已經知道他要解約，你覺得他還有什麽籌碼？”
申克微微一愣。
江漓又說：“如果總裁用我來挾製西林，讓他跟公司續約，你覺得他會答應嗎？”
“那豈不是兩全其美？”申克幾乎脫口而出。
江漓卻自嘲一笑：
“看，連你都知道我不是什麽光風霽月的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事情我以前沒少做，以後也免不了。這件事如果放在以前，我說不定還會暗自竊喜，但今時不同往日，西林對我懷了那樣的心思，我既然不能回報他，但也絕不能連累他。”
申克愣愣地看著江漓，似乎想從她眼睛裏看到地特別的情緒。
然而沒有，江漓雙目清明，神色如常。
他沉默半晌：“是。”
***
盡管胡楊竭力壓製，網上對於宋純的謾罵和攻擊仍舊不停發酵。
江漓焦頭爛額，不停接打電話。
直到口幹舌燥，耳膜呼呼作響，聽見手機鈴聲大腦就開始發脹。
黃昏時候，電話轟炸聲小了一些。
江漓用手機打給了蕭合。
蕭合一臉嚴肅站在門廳處：“江小姐……”
“宋先生怎麽樣？”江漓的喉嚨有些沙啞，不得不掩唇把咳嗽壓製下去。
“江小姐放心，宋先生很好，剛吃完飯，這會兒正在打遊戲……”蕭合瞥了宋純一眼，您要跟他說話嗎？
江漓想了一下：“好。”
接過電話，宋純語氣裏滿是驚喜：“姐姐，你什麽時候回來？上不了網隻能打單機遊戲，我都無聊死了，蕭合這個榆木腦袋太沒趣，你把申克給我還回來……”
他連珠炮似地訴說著不滿，江漓淡淡地笑了笑，語氣溫柔：
“我這兩天比較忙，申克脫不來身，你乖乖在家呆著，有什麽吩咐盡管讓蕭合去，他會聽你的話……”
“可是我想見你，姐姐，我去你公司找你好不好？”
“不行，你上次答應我什麽了？”
宋純撇了撇嘴巴：“那你親我一下！”
“好。”江漓對著聽筒親了宋純一下。
宋純不滿意：“聲音太小，我聽不見。”
江漓隻好又對著聽筒大聲親了宋純一下。
宋純這才不情願地掛斷了電話。
蕭合伸出手，示意宋純把手機給他。
宋純並不看他，左手懶洋洋給蕭合遞手機，右手去撈手柄。
就在蕭合指尖即將碰到手機的下一刻，宋純突然勾唇笑了一下。
不等蕭合反應，他猛得往後仰倒，雙腿一個橫掃。
蕭合站立不穩，一個趔趄整個人往茶幾上撲去。
宋純隻是想要搶手機，並不想傷他，於是拽了一下他的後腰，蕭合整個人跌倒在鬆軟的地毯上。
蕭合反應也快，一個鯉魚打挺就彈起來就要還手。
兩人僅一個回合，宋純立刻就知道蕭合是練家子。
他忙退後一步，五指張開安撫道：“冷靜，我不想傷害你，我隻是想知道你們和江漓在搞什麽鬼？”
“你早說啊？”蕭合整個人放鬆下來，長腿交疊自顧自坐在沙發上，動作輕慢隨意：“我還以為你要揍我，想知道什麽自己看，別打擾我看電視。”
宋純：“……”
他原本以為蕭合作會跟維奇申克一個尿性。
在自己麵前陽奉陰違，對江漓言聽計從。
他怎麽也沒想到蕭合會是這樣的反應，摸了摸鼻尖當即就笑了，江漓選助理的眼光終於跟他對味了一次。
蕭合叉著腿大剌剌坐在沙發上吃零食看劇。
宋純津津有味刷著手機，了解別人的眼中的自己。
看到那些粉絲和網友吹胡子瞪眼，為他吵得不可開交他就想樂。
還有那些自媒體博主，分明跟自己八竿子打不著，卻像是被他挖了祖墳一樣，口誅筆伐曆數他的罪狀。
簡直可笑至極。
但想到江漓為了他的事情正焦頭爛額宋純一下子就笑不出來了。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最先叫囂著要解約的那個品牌方名字上——鬆露美妝。
看著看著，唇角就勾起玩味的笑意來。
宋純看了一會兒就索然無味將手機往蕭合懷裏一扔，搶過桌上的薯片塞進嘴裏。
蕭合瞥了他一眼：“不看了？”
“車軲轆話來回嚼，沒什麽好看的。”
“不罵幾句？”
“罵誰？”宋純一愣。
蕭合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罵網友，罵粉絲，實在無聊罵一罵自己也行，反正號是我的，出了事也跟你沒關係。”
“草，”蕭合的話和行為徹底顛覆了宋純以前的對他的認知：“你是王宗澤安插在江漓身邊的臥底嗎？”
“你怎麽知道？”蕭合不停揮舞手裏的遙控器，換台換得讓宋純眼花繚亂。
宋純再次吃癟。
蕭合終於不再逗他：“很多人都覺得你不懂事，其實他們是不了解你。”
宋純又來了興致：“怎麽說？”
“公司知道你們關係的都認為你是主動傍都江小姐，江小姐把你寵得不知天高地厚，手賤點了那個讚，才導致今天這潑天的禍事……”蕭合故意停下來，朝酒櫃的方向努了努嘴。
宋純翻了個白眼，給兩人一人倒了一杯。
蕭合迫不及待喝了一大口，才心滿意足地繼續說下去：
“但我知道這並不是你的本意，你隻是不甘心當個小奶狗，想要吸引江小姐的注意，人嘛，總有年輕不懂事的時候，我是過來人，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對了我給你推薦一本書怎麽樣？”
宋純直覺他嘴裏放不出什麽好屁，但還是忍不住好奇：“你說。”
蕭合慢吞吞品著橙黃的酒液，一字一句：“論小奶狗的自我修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