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就是要這樣,這樣才熱鬧!我早看他們不順眼了……”
吳凡齜牙咧嘴,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樣。
曲鬆突然就沒了興致,這個女人空有一副女強人的外表,內裏竟然是如此的惡臭不堪。
他隻恨自己當初瞎了眼,勾搭誰不好要勾搭上她?
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
當年王宗澤和江漓多好啊,兩人的配合幾乎是天衣無縫,將他徹底架空還不甘心,好幾次險象環生,幾乎將他排擠出去。
田磊又是那樣不務正業的性子,他隻能選擇吳凡。
曲鬆甩了甩頭,如果懷裏的人是江漓該有多好?
那個女人要樣貌有樣貌,要手腕有手腕,即使被自己逼得四麵楚歌,卻依然沒有上門求饒。
這樣的女人。
不管是知己還是盟友,都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如果再年輕十年,曲鬆或許會跟自己妥協,想方設法將她收為己用。
然而年歲不饒人,他馬上要退休了。
將近十年的冷板凳,不僅磨平了他的棱角還點燃了他的仇恨。
王宗澤倒台他就要讓江漓嚐一嚐那個滋味兒。
***
江漓反手關上門,在自己腦門上重重一拍。
見鬼,自己竟然沒有察覺,肯西林到底是什麽時候學壞了?
撩撥老板都是藝人的必修課嗎?
不管怎樣,為了避免尷尬,今後還是離他遠一點。
她並沒著急進浴室。
休息室有一麵白色的大牆,她將床頭櫃上的台燈轉動了一個方向,白色的牆麵從中間分開,裏麵赫然是一大塊綠板。
綠板上密密麻麻貼滿了照片。
照片分為好幾個區域,有對手也有自己人。
曲鬆和吳凡的照片在最中間,依次往右是吳凡和她丈夫的,再往右是北星和宋純的、宋純和她的、她和肯西林的……
所有人的照片都用箭頭關聯起來。
江漓毫不猶豫撕開了曲鬆和吳凡的合照,換上了吳凡的單獨照。
她又轉動了一下台燈,綠板重新變成白牆,她才一件件脫下衣服,赤腳走進了浴室。
休息室的門再次拉開。
江漓妝容精致淡雅。
波浪般的長發傾瀉而下,巴掌大的小臉容光煥發,隻短短半個小時,她又滿血複活,仿佛之前的無奈和憔悴是申克和肯西林的錯覺。
“看什麽呢?”江漓在呆若木雞的申克麵前打了個愉快的響指。
“……老板,您是要去約會嗎?”
江漓接過他手裏的咖啡:“我不約人,有人自然會約我。”
“什麽意思?”肯西林問。
江漓正要開口,手機響了起來,她莞爾一笑:“曲總。”
曲鬆幹笑兩聲:“江小姐,有時間嗎?咱們喝一杯怎麽樣?”
江漓:“喝酒還是免了吧。”
曲鬆一下子尬住:“怎麽著我們也共事情多年,江小姐這麽不給麵子?”
“哪能呢?”江漓抬手指了指衣帽架,申克忙把大衣遞給他。
江漓對著聽筒繼續說:“聽說曲總辦公室有好茶,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機會淺嚐一口啊?”
曲鬆大喜:“江小姐真會說話,那我就恭候大駕了。”
江漓沒想到,曲鬆這隻老狐狸竟然會裝模作樣親自等在辦公室門口。
江漓走過去,他兩隻眼睛都眯成一條縫隙:“江小姐,快請進。”
寒暄落座,曲鬆沒怎麽客氣,就亮出了底牌:
“江小姐,你知道我這人別的什麽都不好,就是惜才,你有這樣的才幹死守著星河傳媒豈不是浪費?”
“曲總,什麽意思?你要撬總裁的牆角挖我走?”
曲鬆哈哈一笑:“哪能呢?我這點能耐怎麽建得出容你的大廟?是我一個朋友,新開了一家傳媒公司,他很仰慕你的才華,薪水你隨便開。”
曲鬆說著,遞上來一張名片。
江漓並沒有接,隻涼涼看了一眼,兄弟傳媒,剛成立勢頭很猛的傳媒公司:“這裏沒有外人,你到底想說什麽?”
“離開星河傳媒,我可以讓你帶走兩個藝人。”
江漓微微愣了一下。
曲鬆擔心她沒聽明白,又補充一句:“你放心,你想帶誰都可以,藝人和資源,我一樣不留。”
江漓愣愣地看著曲鬆,為了表示誠意,曲鬆摸了摸油亮的腦門。
突然,江漓“噗嗤”一聲就笑了起來:“曲鬆,你費盡心思就是為了趕我走?”
曲鬆抱臂微笑:“對。”
“為什麽?”
曲鬆低頭點燃一支香煙,清淺的白霧圍繞著他。
他笑起來的樣子像一尊的彌勒佛。
然而江漓明白,此刻曲鬆那肥胖油膩的身軀裏沒有一絲善念。
半晌,曲鬆才開口:“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江小姐你敢說,當年王宗澤在的時候,你們沒有動過趕走我的年頭?”
江漓微微一愣,突然“撲哧”笑出了聲。
曲鬆被她笑的莫名其妙,又惱羞成怒:“你什麽意思?”
“曲總,你還真是看得起自己,趕你走?我們為什麽要趕你走?你如果說你煞費苦心陷害我是為了吳凡,我還更看得起你。”
曲鬆臉色鐵青。
江漓已經站了起來:“你真的以為你坐冷板凳被架空是因為王宗澤?”
曲鬆的臉色有些扭曲:“你到底什麽意思?”
“是因為你無能啊,”江漓嗓音低啞蠱惑,“你剛愎自用,自私懦弱,古板守舊,因為是公司元老的身份總裁不好意思開了你,可事情總要人做。”
“曲總,你老了,要被淘汰了,這個世界已經不屬於你了,你與其在這裏跟我鬥法,還不如安安心心等待退休……”
“你!”曲鬆油亮的腦門青筋爆突。
江漓沒跟他多說,拿起包站了起來。
曲鬆冷笑一聲追上去,到底不那麽甘心:“江漓,你好好考慮一下,你玩不過我的,你和宋純的前途在我的一念之間。”
走了兩步的江漓突然回頭,對臉紅脖子粗的曲鬆粲然一笑:“曲總,咱們走著瞧吧……”
江漓走後,吳凡從休息室出來:“老曲,你說那小賤人能答應你的條件嗎?”
曲鬆沒有說話。
吳凡走近了一些,被曲鬆厲鬼一樣慘白的臉色嚇了一個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