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純喃喃自語著。

突然整個身子一歪,順著江漓的身體滑了下去。

不知是氣還是急。

總之十幾年連個噴嚏都沒打過的人竟然病倒了。

剛開始隻是昏迷,後來竟然發起了高燒。

這一燒驚天地泣鬼神。

一天一夜,一米八幾的大個子臉蛋緋紅,胡話連篇看起來竟然比田教授還要虛弱。

宋純這病來得太陡,霍院長一開始還著急忙慌要拉去急救。

後來蕭合不知跟他說了什麽。

霍院長不但不著急,還一臉抱歉告訴江漓醫院沒有病房,能不能讓宋純在江漓的休息室湊合兩天?

還再三保證,隻要一挪出病房,立刻把宋純搬走。

江漓看著宋純那樣,哪裏還顧得上其他,當即答應下來。

申克心裏有一萬個不願意。

兩邊都是病人江漓豈不是要累死?

但這話他不好說,因為肯西林竟然鬼使神差也默許了。

雖然有兩個護工,又有蕭合申克兩個得力助手,可江漓還是免不了辛苦。

吳星河知道情況後,親自過來探望田教授。

順道把宋純也一起探望了。

除了鮮花和果籃,吳星河一起帶過來的還有一封請柬。

江城首富宋家的舉辦的酒會。

跟隨吳星河多年。

江漓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麽重視一個邀請。

就連江漓禮服的品牌和眼色都再三確定,並讓東籬記錄好,生怕遺漏。

江漓本來是不想去的,兩邊都是病人,她哪有心思應酬。

可吳星河盛情難卻。

況且田教授很有可能是宋家少爺救的,不管對方的目的是什麽,江漓都是不願意欠人情的,隻好答應下來。

宋純還沒有退燒,田教授也沒醒,吳星河略坐了坐就走了。

宋純打了退燒針,但睡得並不安穩。

江漓用熱毛巾給他敷額頭,宋純迷迷糊糊嘀咕著什麽。

江漓側耳去聽。

“我知道北星那見事,你一直在怪我,”宋純說,“阿漓,你能不能答應我,即使你不願意這麽快原諒我,也不要那麽快答應別人好不好?”

他這樣低聲下氣,又是這樣一副虛弱的模樣,江漓的心緊了又緊:“盡說孩子話,我哪裏有別人?”

“江西洋那個混蛋,別以為我看不出來,老牛吃嫩草……”宋純順著江漓的話往下說,雙目緊閉,難為他語氣還這麽利索。

江漓笑了:“你這心多的,這天底下所以男人你都應該防,隻有江西洋不用……”

“……為……為什麽?”宋純實在燒得厲害,額頭一個勁往外冒冷汗。

江漓擦都擦不贏,不得不一隻彎腰換冷毛巾:“因為……”

“……老板……”申克敲了敲門。

“什麽事?”

“肯先生來了。”

江漓歎了口,細心地給宋純換好冷毛巾,才關上門輕手輕腳帶上了門。

屋子裏頓時陷入黑暗,宋純慢吞吞睜開了眼睛,眼神清朗,哪裏有半分病態?

他麻利地把被子一踢,從枕頭下拿出手機給蕭合發消息:【外麵什麽情況?江西洋那孫子來過沒有?】

【今天沒來,錢秘書倒是來了,照例給江總送了鮮花和巧克力。】

【那你,你送沒有?】

【小少爺放心,咱們肯定比他更有排麵。】

【什麽排麵?】

【兩束鮮花,兩盒巧克力……】

宋純:【……】

不等他說話,蕭合又覥著臉問:【小少爺,您那熱水袋還好使不?要不要我給您換個更熱的?】

宋純:【滾,我這幾天差點熟了……】

【就算燙熟您也要忍著,江總對您的信任本來就岌岌可危,您這次要是再穿幫,咱倆都得完。】

【知道了,滾吧!好好看著外麵。】

這次蕭合竟然沒有回複。

宋純正氣惱,病房門“嘎吱”一聲被推開。

蕭合鬼頭鬼腦進門後就直奔宋純的被窩,一口氣掏出五隻熱水袋,確保每一隻都汩汩冒著熱氣才又重新塞了回去。

宋純滿頭大汗:“姓肯的把阿漓帶到哪裏去了?”

“沒去哪,小少爺喝杯冰水鬆快鬆快,霍院長怕您悶壞了,找了個由頭把江總叫了過去。我看江總還是很在乎您的,自從您在發燒以來,日夜在這裏守著,肯先生和江西洋幾次請他出去吃飯,她都沒答應。”

蕭合的話讓宋純很受用:“去,把冷空調給老子打開。”

“冷空調還是算了吧?目標太大,這我給您打打扇子怎麽樣?”

宋純不耐煩擺了擺手,突然他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剛才阿漓給我說,他跟江西洋那老東西絕對不可能。”

“對,我也有疑點忘記給您說了。”蕭合一拍腦門,把自己這些天的疑惑說了。

末尾還添了一句:“小少爺,我們一直查江總的父親都沒有線索,會不會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江西洋會不會就是江總的父親?”

這個可能宋純不是沒有想過。

隻是江西洋的身份信息幾乎完全透明,履曆母胎單身。

別說有江漓這麽大一個女兒,就算是固定的女朋友也沒有超過一年。

蕭合看出他的疑惑:“還有老板,您裝病的這幾天,我觀察了田教授對江西洋的態度,簡直比陌生人還要冷淡,這不符合常理啊。”

宋純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有意思:“你去想辦法弄點江西洋的頭發,悄悄交給霍院長查一查,注意這件事絕對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否則你就卷鋪蓋走人。”

“是,另外還有一件事,我是聽肯先生和江總提了好幾次。”

“什麽事?”

宋純渴急了,抓起桌上的水杯咕嚕嚕喝了個幹淨。

蕭合等他喝完了才開口:“肯先生說他解約隻要阿薩爾品牌。”

“阿薩爾?”

“就是上次跟您談好的那個高奢,肯先生應該是知道江總給您了,故意讓她做選擇。”

“阿漓答應了?”

“沒有,可見江總還是很在意您的。”

“這有什麽好爭的,我給他就是。”

“給他?那他豈不是很得意?”

“有什麽好得意的?我不要的東西才給他,再說他想要阿薩爾就是想看我跳腳跟阿漓鬧,老子才不上他的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