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蔣和尚輕蔑一笑,囂張地扯了張椅子,單腳踩上去,指了指自己**:

“道歉管個屁用,小子,老子告訴你,今天要是想從這裏安然無恙的出去,就從老子褲襠裏鑽過去,否則,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

張小暖雖然不清楚蔣和尚的後台是誰,但能在公司囂張跋扈這麽多年,一定不簡單。

她當練習生這些日子,一直謹小慎微過著仰人鼻息的日子,就連打掃衛生的大媽都不敢得罪,何況是這樣凶神惡煞的人。

她怕得要死,眼看就要哭出來,不停拉扯宋純的衣角:“宋純,求你,看在我的麵子上就委屈這一次好不好?”

宋純並沒有露出多麽失望的神情,他隻是一瞬不瞬盯著張小暖的眼睛:“你的意思,是讓我鑽過去?”

張小暖微微一愣。

盡管不明顯,但那一刻她依舊從宋純眼神中看到了難言的失望,她心口一跳:“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這裏的人你平常也接觸不到……”

宋純張了張嘴,正要說話,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怎麽回事?”

黑衣安保立刻分立兩側,蔣和尚也麻利放下腿,大堂裏所有人,連帶著張小暖都向來人頷首問好:“東秘書好!”

來人正是吳星河的秘書東籬,星河傳媒的大管家。

張小暖嚇得渾身顫抖,東籬是全公司出了名的嚴苛。

一年四季臉上都沒個笑臉。

除了對吳星河,以及公司另外幾位高層,他幾乎不曾正眼瞧過誰。

如果你不了解公司人員的等級劃分,隻憑東籬那張臉,也能將對方的身份猜個大概。

另外,他還是守護公司形象的那一道正義之光。

別說打架鬥毆,就是說了有損公司形象的話,他都容不下。

此刻他麵無表情往那裏一站。

下麵的人全都靜若寒蟬。

蔣和尚深吸一口一氣,諂媚地上前一步:“東秘書,是這樣,這個練習生張小暖打著江小姐的幌子,私自帶朋友來公司被我抓住了,惱羞成怒竟然還動起手來,我正教訓她們……”

“教訓?”東西瞟了一眼如喪家之犬的蔣和尚,“蔣總還真是看得起自己。”

蔣和尚剛才那囂張跋扈的樣子**然無存,五官都擠成一團了:“東秘書說得是,鍾馗無能。”

東籬這才將目光投向宋純。

宋純並不認識東籬,但見他通身氣派,以及大家對他畢恭畢敬的態度也將他身份猜了個大概。

他禮貌地點了點頭。

誰知東籬竟主動邁開腿,朝宋純走去。

張小暖一下撲過去,惡狠狠將宋純撞開:“……東……東秘書,不好意思,他不是我朋友……”

宋純猝不及防,被撞了一個趔趄。

東籬搶先一步,扶住了宋純的胳膊,彬彬有禮跟他打招呼:“宋先生,您好!”

宋純朝他點點頭:“您好!”

東籬熱情地自我介紹:“宋先生幸會,我是吳星河總裁的秘書東籬,是江小姐要見您嗎?我這就帶您去。”

宋純點頭:“有勞了。”

“宋先生客氣了,這都是東籬的本分,江小姐正好在總裁那裏,為了不讓他們久等咱們先上去吧,宋先生放心,今天的事情我一定會給您個說法。”

東籬說完不鹹不淡瞧了蔣和尚一眼。

蔣和尚早已嚇得魂飛魄散。

眾人也都驚呆了,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東籬竟然對宋純那麽恭敬。

他是吳星河的秘書,一切行為都代表著吳星河。

東籬對宋純熱情有加,那就證明宋純和吳星河,甚至星河傳媒之間都關係不一般。

大家都忍不住對這個英俊帥氣的年輕人多打量幾眼。

講究穿戴,對衣品有研究的人立刻反應過來了:“大家快看,那個宋先生的衣服竟然是聯名款,還有那鞋也是限量的,看東秘書對他恭敬的態度,莫不是哪個家族的小少爺吧?”

“我看完全有可能,你看那身手,簡直不要太帥!”

“哎呀,這帥哥怎麽這麽眼熟,我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眾人七嘴八舌,都在議論宋純。

張小暖心頭疑竇叢生。

不知道是不是東籬走在宋純身邊的緣故,他們三人進了公司後。

不管是經紀人助理,還是高高在上的明星,甚至公司的高層見到宋純都客客氣氣打招呼。

張小暖甚至覺得,這些人看宋純的眼神竟然比看東籬還要恭敬。

一股強烈的不安,狠狠攫住了她的心髒。

東籬一路將宋純帶去了吳星河辦公室。

沒有吳星河的應準,她是沒有資格登上總裁專用電梯的,於是她隻好乘坐員工電梯惴惴不安來到江漓辦公室門口。

申克也不在,就算給她幾個膽子她都不敢貿然進江漓的辦公室。

大約過了三十分鍾,滿麵春風的江漓才帶著宋純下來。

張小暖慌忙迎上去:“江小姐……”

江漓朝她微微點頭:“進來吧!”

張小暖諂媚點頭,並且搶在申克之前替江漓打開了辦公室大門。

江漓在辦公桌後坐下去,指尖點了點張小暖:“你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張小暖本來準備先下手為強,當著江漓的麵義正詞嚴對宋純一通指責,說他執意要纏著自己,並堅決表明自己不願意和宋純在一起的立場。

從而將宋純推到江漓身邊去,江漓感念她的好,自然就會簽她。

可剛才見識到東籬對宋純的態度,她一時又有些舍不得宋純這個籌碼。

江漓這時候問她,她反而不知道怎麽開口。

她不說話,江漓也不催促,隻微笑著看她,申克端了咖啡進來,卻隻招呼宋純:“宋先生請坐,請喝咖啡。”

張小暖尷尬地站在一旁,終於眼一閉,心一橫:“江小姐,這就是宋純,是他一直纏著我,我跟他說了我現在不想談戀愛,可是他不聽,非要跟著我。我實在沒有辦法才鬥膽請求你替我做主。”

她一口氣說完,卻不敢去看宋純的臉。

剛才宋純在大堂的失望的神情還曆曆在目。

張小暖不知道的是,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宋純麵上始終淡淡的,他慢吞吞品著咖啡,像是對張小暖的詆毀毫不在意。

反倒是江漓,她笑了一下,和顏悅色朝張小暖擺了擺手:“這樣啊?小暖你放心,從今往後,宋純再也不會纏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