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三章 默數一百下
靠在沙發上的沈優雅看著他離開的身影之後,臉上無力的笑容就再也無法支撐得住了,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心裏總有一種很奇怪的聲音,那個聲音在不停的呐喊著,但是聲音很模糊,她隱隱約約似乎能聽見那個聲音在告誡她:不要靠他那麽近,不要愛他那麽深,不要信他那麽久……
好像是這樣的……
沈優雅聽見自己的心底裏似乎總是有這麽一個聲音在提醒著她,但是她真的好煩,因為她不想聽見這個聲音,現在的她真的不想聽到任何人詆毀陸沉風,沒有為什麽,就是不想。
她靠在沙發上慢慢地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身上是陸沉風給她蓋上的毛毯,她的嘴角掛著一抹淺淡的笑容進入了一個奇怪的夢境當中,她濃密而纖長的睫毛在眼瞼上投下一層淡淡的陰影,楚楚動人。
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也很痛苦的夢,在夢裏麵,她站在冰天雪地之間,沒有一個人,隻有她一個人在那裏不停的往前走,身後的腳印在慢慢地被漫天風雪所覆蓋。她不知道她要去往什麽地方,隻是雙腳不聽使喚的不停的往前走著,她的頭發上滿是雪花,那麽冷的氛圍,她居然穿著一件白色的連衣裙,而且赤腳走在這片雪地之中,好像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不停的往前走,不停的走,這裏好像沒有盡頭一樣,身後的腳印都被覆蓋上了一層白雪,她回頭看了一眼,還是一個人也沒有。她繼續往前走去,走了一會兒,終於發現了兩個人影,她驚喜的跑過去,想要喊卻喊不出聲,她當看清那兩個人影的時候,她臉上驚喜的笑容消失得無影無蹤……
因為……因為……她居然看到是陸沉風和一個女人站在那裏,而陸沉風的臉上竟有著她從來都沒有看到過的溫柔,愛情裏的溫柔。
而那個女人居然是季安暖!沒錯!就是那個和陸沉風陸沉西從小一起長大的季安暖,她捐血的對象,季安暖!
怎麽會這樣?
她有點驚慌,腦子有點亂,想要衝著陸沉風喊,可是卻怎麽也喊不出聲,想走過去,也一步都走不動了,隻能站在那裏眼睜睜的看著,下一幕,她看到了陸沉風稍稍低頭吻上了季安暖的雙唇,美好得令人心碎,而她也睜大了眼眸,看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眼淚緩緩地流出,在她的臉頰上結成了冰。
陸沉風他怎麽可以這樣!他怎麽去親吻季安暖!
忽然!
整個世界天旋地轉,夢境中的她驀然睜開了雙眼,看著眼前的這一切,頓時,緊繃的神經鬆懈了下來,原來隻是一場夢啊。她自嘲的笑了笑,怎麽會做這麽奇怪的夢,難道是因為他稱呼季安暖為小暖嗎?自己也太小心眼了吧……
沈優雅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都快要九點了,陸沉風怎麽還沒有來?
掀開了身上的毛毯,站起了身子伸了一個懶腰,休息了一會兒,好像沒有剛才那麽累了。她走到了落地窗前,看著外麵的已經很黑很黑了,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才會回來接她,可是開車的啊,怎麽會這麽慢?難道有什麽事耽誤了嗎?
沈優雅開始在病房裏來回走動,因為一個人真的很無聊,等待著陸沉風的到來,她一個人無聊的病房裏走了半個小時,還是沒有看見陸沉風的身影。
她有點小小的生氣了,有些孩子氣的嘟囔著:“怎麽還不來,快點,快點啊啊啊!好煩……”
但是等了很久之後,還是沒有看到陸沉風的車子進入醫院的大門,她無奈的歎息一聲,然後幹脆拿起了自己的書包,一個人離開了醫院大樓,站在醫院外麵的等,因為在醫院裏麵覺得很憋屈,她很討厭醫院的,討厭那種空氣中彌漫的消毒水的味道。
沈優雅一個人站在醫院外麵的路燈下,無聊的踩著白線走著一字步,路燈下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看起來也很孤獨。
“我數一百下,你要是還不來,那我就自己走了!”她孩子氣的衝著車來車往的馬路說著,然後站在路燈下開始默默的數著,應該快來了吧,她心裏一點底也沒有。
“1……2……3……4……”
沈優雅穿著一件淺藍色的外套站在路燈下像個傻瓜一樣默默的數著數,長發被冷風吹起,白皙的臉頰被凍得冰涼,她纖細的身影站在那裏看起來很心酸。
……
而另一邊陸沉風還未返回的真相卻是……
車子緩緩停在了季家大宅外,陸沉風停下了車子,看著身旁心不在焉的季安暖:“小暖,下車吧。”
坐在一旁的季安暖走神走的厲害,聽到他的聲音之後才回過了神:“嗯……”解開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帶,下車跟陸沉風一起走進了季家。
家裏的傭人看到是陸沉風送她回來的,也都沒有說什麽。
陸沉風將她送進了臥室之後,拿出了那些藥一一給她說明:“這個一次三粒,一天兩次,這個……”
季安暖看著那些藥都覺得很惡心,她最討厭吃藥,惡心到想吐,她不禁打斷了陸沉風的話:“沉風哥哥我不吃這個藥,每個月不去醫院輸血,會怎麽樣?”
是啊,她想知道如果自己什麽都不做的話,會怎麽樣?
“死亡。”他毫無隱瞞的說出了這個殘忍的事實。
季安暖頓時覺得一個晴天霹靂擊中了她,死亡……居然會這麽嚴重。
看著她驚恐的目光,陸沉風又有些不忍,沉聲說道:“不過,我已經找到了解決的辦法,隻要你乖乖配合,不會有事的。”
季安暖張開了雙唇,想要說些什麽,最終沒有說出口,變成了:“謝謝沉風哥哥。”
“那我先走了,按時吃藥。”陸沉風將那些藥放在了一旁,欲要轉身離開的那一刻,季安暖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角,說:“沉風哥哥,我和沉西還有希望嗎?我現在總覺得他的心根本不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