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二章 盤道

“怎麽說呢,釣魚這個玩意吧,說起來很簡單,那些竅門啦、絕技啦,其實就是一層窗戶紙,一捅就破,問題就在這層窗戶紙上了。說白了吧,要想釣上大魚來,首先您得有充足的時間,其次您得有足夠的耐心,這兩點是缺一不可的,剩下才是釣技、釣餌和運氣的問題,您一般玩手竿還是海竿?”洪濤就知道他不會相信,這位劉老板和其他剛剛接觸釣魚並且還沒入門的新釣友一樣,把釣魚看成了一個非常神秘的活動,老覺得是自己的釣技、釣餌、釣具有問題。

處在這個階段的釣友通常特別迷信高手和大師的訣竅,殊不知,世界上任何一位大師或者高手,他們總結出來的釣魚經驗通常都是有很大局限性的,並不能適用於所有的水域。

所謂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魚也一樣,處於不同水域中的同一種魚類,它們的攝食習慣往往由於環境的不同而發生很大的變化。比如在北方的一些水域中,鯉魚和鯽魚就喜歡吃胡麻餅,因為這些地方盛產這種植物,它們從小就習慣了這個口味,你拿南方的菜籽餅過去釣,效果就很不好,這些魚不光不會吃菜籽餅,還會特意躲避這種新鮮的玩意,這就和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一個道理,沒見過的東西輕易不敢嚐試,除非它餓極了。

所以釣魚的技術和釣法,不是單獨存在的,它要和你做釣的環境、魚種、天氣相配合,才能提高你的中魚幾率,也即是說,要與時俱進,不斷完善和改進。

另外像劉老板這種成功人士,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心理上更依賴其他成功人士的意見,在他們的潛意識裏,已經形成了這種思維慣性,他們總認為大漁具廠商、大魚餌公司、大師所提供的意見就一定比水邊上一個普通劃船漁民提供的意見靠譜。

殊不知,往往就是這些水邊生、水邊長的普通人,他們世世代代總結出來的經驗反而更適用,當然了,隻是適用這一片水域或者這幾片相同情況的水域,離開這些環境,他們那些經驗有些就變成了錯誤和誤導。

“我手竿海竿都有,一起玩,就是都玩得不怎麽樣,我有幾個生意上的朋友,也喜歡釣魚,手藝還不如我呢,我們經常一起玩。對了,有一次我在後海裏釣過魚,就是我在後海邊上買房的那一次,我車裏常年帶著漁具,看見後海邊上有幾個人在釣魚,還不收費,我也就坐那裏釣一會,結果你猜怎麽著?”劉老板說到這裏,狠狠的喝了一大口酒,看來當時的情景對他刺激很深。

“釣了一堆麥穗吧!”洪濤都不用琢磨,後海那個地方,水麵大,魚又滑頭,不是常年在哪裏釣魚的人,去一個白一個,除了小雜魚,啥也釣不上來。

“嘿,讓你說著了,當時我新買了一個就是你們達瓦的釣箱,心氣也高,整整齊齊的弄好了,往哪裏一坐,就開釣了。唉,說起來都丟人啊,釣了半個鍾頭,我楞是沒調好漂,那個水底不知道有啥玩意,一會高一會低,好不容易找到一塊稍微平整點的地方,結果這些小魚啊,拽著我的鉤子滿水麵的跑,漂都站不起來。”劉老板說到生動的地方,氣得直捶大腿。

“可是我旁邊那兩位,就坐一個小水桶,玻璃鋼的大笨杆子,連架杆都沒有,就這麽抱著,鯽魚、鯉魚一個勁的上。後來我舔著臉過去看了看,他們的魚餌就是那麽一小疙瘩魚飼料,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用點酒泡小米打窩子,真TM邪了,然家就是上魚。”

“您說的這個情況我百分之百相信,而且我還告訴您,您就是把全國冠軍請來,也釣不過他們,你知道為什麽嗎?”洪濤聽到這裏笑了,這種情景在任何一個水域都很正常。

“為什麽?”劉老板到現在還沒搞清楚問題的關鍵。

“他們從小就長在後海邊上,水裏麵什麽地方有水草,什麽地方有個大坑他們都門清,哪裏的魚都喜歡吃什麽、上午喜歡在哪裏待著、中午喜歡在哪裏待著、晚上喜歡在哪裏待著都在他們心裏有張地圖,您說您能釣過他們嗎?不管您用多好的杆子、多貴的魚餌,其實都是白搭,水裏麵的魚不懂您的竿子是啥名牌,也不懂您用的魚餌價值幾何,它們隻選擇最安全,最對自己口味的東西吃,您說是這個道理吧?”洪濤按照自己的理解,給劉老板解釋了一下。

“有道理,那這麽說那些賣的魚餌就沒用了?”劉老板聽明白了,可是新的迷惑又來了。

“也不能說沒用,那些商品魚餌隻是統計了大部分魚類的喜好,然後做出來的普遍性餌料,如果用到具體的某個水域,就得依靠釣魚人來進行適當的調配,把不同種類的魚餌調配成適合這個水域中魚類口味的魚餌,這就得靠經驗了,這也是那些大師和高手比普通釣魚人高明的地方,他們更善於總結經驗。”

“看不出來啊,你這個年紀輕輕,理論上還一套一套的,不過光聽你說可不能算啊,明天還得看你的實際操作,對了,你也是拿過冠軍的人了,對於我來說你就是大師了,你有啥竅門和秘方沒?來來,教給你哥哥我幾招。”劉老板說了半天,還是沒脫俗,竅門和絕招依舊是他看重的重點。

“嗬嗬,等明天您就知道啦,我現在光說您也不信啊,咱爺倆幹了吧,那個胖子都打上呼嚕了,趕緊把他給弄回帳篷裏是真的,在這裏睡著了,容易受涼。”洪濤舉起手中的壺蓋,和劉老板碰了一下,把剩下的最後一口酒幹了。

胖子帕維還真是皮實,就坐在樹墩上居然也能睡著,而且睡得那個香啊,怎麽推都不帶醒的,洪濤無奈,隻好抓起一把雪,給他擦在臉上,這才算把帕維給叫起來了。大胖子這個酒算是喝美了,眼睛都沒睜開,就靠洪濤扶著,晃晃悠悠的鑽進了帳篷,然後一頭躺在防潮墊上,衣服也不脫,睡袋也不蓋,直接就打起了呼嚕。

洪濤一個人弄不動他,隻好叫來劉老板,兩個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胖子的腿給塞進了帳篷,然後幫他把睡袋蓋上,至於幫他脫掉外衣,真是沒什麽可操作性,就這麽穿著睡吧。

洪濤回到帳篷裏的時候,艾琳已經睡著了,可能是白天一天的活動量比較大,晚上又喝了點小酒,這個丫頭睡得和帕維一樣死,連洪濤鑽進了睡袋也毫無反應。

“嘰嘰……喳喳……啾啾……”正在睡夢中的洪濤,被一陣緊似一陣的鳥叫聲給吵醒了,由於昨晚喝了不少白酒,此時口中異常的幹燥,嗓子眼就好像粘在了一起。

身邊的艾琳還在熟睡,而且睡姿很難看,整個身體都趴著,像隻大蛤蟆。不知道是睡袋裏比較熱,還是這個丫頭火力壯,她的兩隻胳膊都伸在外麵,圓滑的肩膀上光溜溜的。按照洪濤的了解,這位美國姑娘睡覺一般都隻穿**,此時撩開一點睡袋,果然,後背上光溜溜的啥也沒有,身下露出被她自己身體擠出來的半個R房。

洪濤突然感到下身有點激動,於是他拉開頭上的帳篷拉鎖,看了看外麵的天色,此時外麵的雪已經停了,天色剛剛有些發白,幾顆星星還掛在天上,隻有那盞營地燈還孤零零的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