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的冬日黑地很早,幽暗的天空仿佛在暗示什麽,幾個人輪番打蘇瑾的電話,一直未接通。
晏川心煩意亂。
一會想起晏朔在車內和她單獨談話,一會想起莊燕辦公室的照片。
心中不安到極點。
蘇仝同樣急地團團轉。
安安小家夥像是預感到什麽,看著在客廳來回焦急打轉的舅舅,鼻尖一酸,雖然什麽都沒有說,但水汪汪的大眼睛,卻遮蓋不住小孩內心對媽媽的擔憂。
辛娜同樣著急,但比蘇仝淡定許多。
要是大家慌作一團,安安怎麽辦,還在警察局接受調查的阿姨怎麽辦,她隻能保持冷靜。
就在這時,蘇仝接到陳玥玥的電話,臨近天黑她才看見網上的消息,擔心蘇瑾的人,打電話給蘇瑾,誰知蘇瑾電話關機。
她就把電話打到蘇仝這。
“表姐她人不見了?”陳玥玥眼底閃過驚慌。
“正在找。”蘇仝頭痛欲裂。
“安安呢,你們在哪?我馬上過來。”
“都在家裏。”
知道全部事情的陳玥玥,立馬出門朝蘇瑾家趕去。
每個人都很擔心她,陳玥玥也不例外,在她眼裏,蘇瑾就跟她親姐姐一樣,甚至比親姐姐還要親。
她怎麽可能不擔心她!
晏川去警察局找李叔幫忙查監控。
誰知警察局門口的道路上攝像頭,要更新換代,今天剛好在更換。
拍到蘇瑾身影的攝像頭,隻有警察局大門處,他們內部的攝像頭,可出大門之後,蘇瑾去了哪裏,沒有人知道。
晏川雙眼幽暗,心情沉重。
擔憂的心越加強烈。
晏川電話找到穆燦,他路子多,希望能夠在他那得到蘇瑾的去向。
黑夜越來越深,所有人擔憂的心思早已到達極點,可還是沒有蘇瑾的消息。
晏川獨自驅車,瘋狂加速,行駛在繁華的街道,因為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還是沒有辦法找到蘇瑾。
想起警察局門口,晏朔得意邪妄的笑意。
毫不猶豫打去電話,無人接聽。
連續撥打了好幾個,依舊無人接聽。
他直接驅車,衝去晏朔在南城的住處,之前臨時住的酒店公寓沒有人,他又前往下一處。
晏朔在南城所有的房產,他都知道。
他暗中調查晏朔,晏朔也暗中調查他,兩人對這些心知肚明。
都防著對方,都看不慣對方。
冬日冷寂的天空完全被黑夜籠罩,枯木殘風,落葉枯槁。
晏川雙手握緊方向盤。
疾馳的車子,冷漠的眼神。
腦海中不受控製地想起蘇瑾,想起那些人說的話。
似乎所有人都在說不值得。
連蘇瑾自己都在說。
可到底值不值得,隻有他自己知道。
世事紛擾,他人總是苛刻地要求別人,隨意地要求自己。
他們清高地審視別人,卻永遠看不見自己的低下。
年齡差距,經曆差距,經濟差距。
離過兩次婚這件事情,就像一個枷鎖,鎖住了蘇瑾,也鎖住了她的心。
可離過兩次婚又如何,生過孩子又如何,他晏川從不接受世俗的審判。
再說,這是他自己是事,跟那些人有屁關係,她們有什麽資格指指點點?!
山水皆落塵,他永不屈服。
握著方向盤的手收地更緊,青筋泛起,他望著前路的眼神,越加狠戾堅定。
一個位置接著一個位置,一個地點接著一個地點,總以為能看到希望,但得到的,都是失望。
晏川還是沒有找到蘇瑾。
正當他準備前往下一個地點的時候,一直無法打通的電話,居然躍上手機屏幕。
蘇瑾!
晏川立刻按下接聽,話筒貼在耳邊的時候,心跳似乎停滯,手心冒著冷汗,他聲音暗啞,內心祈禱千不要出事,肯定是手機沒電或者有其他的事情。
“蘇瑾.......”男人聲音微顫,克製有隱忍,“你在哪?”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寂靜無比。
晏川微皺眉頭,再次喚她的名字:“蘇瑾。”
寂靜。
無盡的寂靜。
晏川喉結微動,心髒懸空:“你怎麽了?”
還是無聲,晏川懸空的心髒開始散發痛感,擔憂的心緒纏繞血管,他仔細聽著電話裏的動靜,依舊寂靜無聲,深吸一口氣,正準備再次喚她。
電話那頭忽然傳來低沉沉的嘲笑。
晏川瞳仁微冷,這個聲音.......
“我他媽真是服了,為了這麽個三手貨,還真搞出愛情火花了?消失半天不到,你怎麽一副擔心不已的樣子?”
“晏朔!”果然是他。
“這可不是我認識的你,雖然臉和身材都很不錯,但畢竟大八歲,你們差距太大,要不讓給哥哥好了,你哥我跟她年紀差不多,搞不好她更喜歡我這種有經驗的。”
“你他媽找死!”
“喲,著急上火了?我就說說,還沒動手呢,要是真動手.......”電話裏傳來晏朔回味咂舌的口氣,他眼眸微眯,晦暗不明的眼睛莫名猥瑣,“那種溫柔又帶刺,明豔又恬靜的感覺,我要是享受完,再跟你分享,你會不會發瘋?”
說完他變態似大笑。
晏川眼底憤恨,後槽牙咬緊,脖子上青筋暴起:“你要是敢,我會讓殺人未遂的罪名,變成殺人既遂。”
他一字一句,冰冷的字眼比窗外寒風還要凜冽百倍。
電話那頭的晏朔臉色微變,曾經胸口挨過刀尖的位置,發涼一痛。
說他晏朔是瘋子,但晏川瘋起來,比誰都瘋,這點,他親身經曆過。
所以晏川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晏朔後背一涼,曾經鮮血淋漓的畫麵,驟然浮現。
“可以啊。”晏朔語氣依舊自負,帶著嘲諷,“都喜歡到這種地步了,真了不起呢,沒想到晏家的私生子,還是個戀愛腦。”
“她在哪!?”晏川不想跟他廢話,他隻關心蘇瑾的安危。
電話那頭靜默幾秒,然後傳來晏朔犯賤的聲音,“在我身下。”
“晏朔!”晏川提高音量,雙瞳布滿血絲。
“反正都是離過兩次婚的女人,以前都跟其他男人睡過,現在多一個男人睡,對你而言,又沒有任何區別,不是嗎?”反正都是二手的東西。
偏見,歧視,對女性幹淨的定義,居然隻有**——既然以前被睡過,那現在睡一下,又有什麽關係!
強盜邏輯,惡心至極。
晏川咬緊牙關,憤怒到達極點,但還是盡量保持冷靜。
他一字一句頓挫開口,“你恨我,厭惡我,就該衝著我來,找一個無辜的人做擋箭牌,你是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