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你的事,在外麵等著。”晏朔冷冷開口。
蘇瑾皺眉,專門給她打電話,她急急忙忙趕過來,結果就來了句,沒有她的事?
這是什麽邏輯?
蔣斯年垂眸,晏朔的那句話滑進耳蝸的時候,他一雙如漆的眸子越加陰沉,對他是破口大罵,對蘇瑾卻毫無責備?
這未免太可笑了!
他沒有發作任何情緒,隻是忍著,不停地忍,拚了命地忍,發瘋般的忍。
因為他需要做的,是忍辱負重。
他已經在這裏忍了很多年了。
即使如此,也還沒有找到任何突破口。
可以讓自己翻身,實現階級跨越。
想到這些,他內心怒意變得越加磅礴。
同樣是人,為什麽晏朔可以這樣,為什麽蘇瑾可以這樣,偏偏他不能?
偏偏他是螻蟻,是草芥,是什麽不如的惡心玩意。
這個蒼狗一般的爛世,到底什麽時候才能變好?
他垂眸,手心冒著冷汗,微微顫抖,可麵上依舊沒有任何情緒。
蘇瑾不明所以。
剛剛聽到那些話,就證明確實是出了問題。
最近這段時間,關於合同,和公司相關的文件,大部分都是她負責,蔣斯年也負責了一部分,當然,還有秘書辦的人,大家都在弄。
晏朔打電話過來分明就是有事情。
可當著蔣斯年卻說,沒有她的事情,讓她在外麵等著。
蘇瑾眸微動,瞬間想起之前晏朔的所作所為。
這分明!
分明就是挑撥離間!
故意在蔣斯年的麵前維護自己。
最後還不是給她拉了仇恨。
晏朔讓她在外麵等著,她沒有走。
“是什麽合同出了問題,這些事情我也有經手,說不定,是我哪裏沒做好?如果是我的錯,我願意承擔任何責任。”蘇瑾開口。
晏朔煩躁地磨了磨牙,緩緩轉過頭來,冷厲地盯了蘇瑾一眼,“我叫你出去在外麵等著。你他麽是聽不懂人話嗎?”
蘇瑾也不管。
繼續開口:“我隻是想知道出了什麽事情,畢竟你親自給我打電話,讓我過來,而且電話裏麵態度強硬,分明就是我做錯了什麽事,有什麽事,你直說就好,不用這樣子。”
說話間她緊緊的盯著晏朔。
“都說了沒你的事兒。”晏朔煩躁開口。
蘇瑾不願意走,仍然站在門口,晏朔看著實在厭煩。
徑直走了過來,將她推了出去,然後狠狠關上了門。
門內不停的傳來責罵的聲音,許久之後才沒了動靜。
門再次被打開,蘇瑾看見蔣斯年握著拳頭,垂著眸,一聲不吭的從她麵前離開。
蘇瑾想著一會問晏朔,他肯定什麽都不會說,於是快步走到了蔣斯年麵前,攔住他,直接問:“出什麽事情了?”
蔣斯年看著衝到自己麵前的人,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別在這裏貓哭耗子假慈悲了。”
說完甩手離開。
“蘇瑾,進來!”
身後傳來晏朔強硬的命令,蘇錦不得已,隻能望著蔣斯年離開,自己走進了辦公室。
他將門關上。
然後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什麽話也不說,躺了下去,仰著腦袋,閉目養神。
“晏朔,你到底什麽意思?”
急急忙忙把她叫過來,現在卻什麽話也不說?
蘇瑾深吸了一口氣,窗外的夜色逐漸朦朧,她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晏朔故意針對,利用她現在尷尬的身份來引戰。
引導別人厭恨自己,厭惡自己,甚至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麽不正當的關係。
真的是好心機呀!
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
蘇瑾捏著拳頭,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把脾氣壓下去了。
“沒什麽事的話我先走了。”
話音一落。
仰頭靠在座椅上的男人,忽然睜開眼睛,凜冽的眸光投射過來,“我讓你走了嗎?”
蘇瑾站定腳步。
晏朔緩緩抬起眼眸,幽黑的眸光中帶著幾分嬌小,那種充斥著自負的審視,自上而下的掃過蘇瑾。
蘇瑾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內心發毛,但也沒有出聲。
可晏朔也不說話,隻是看著她。
不懷好意地看著。
蘇瑾最終還是忍不了,睫毛微微顫抖,開口道:“有話直說。”
晏朔忽然笑了笑。
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辦公室中響起,莫名蘊著幾分陰鷙氣息。
他舔都舔唇。
盯著蘇瑾姣好的身材。
“蘇瑾,你他媽知道,我對你心軟過嗎?”
蘇瑾皺眉。
男人繼續說:“但我現在真的覺得,老子就不該對你心軟,當初在別墅地下室,趙靈筱把你送給我的時候,我就應該把你辦了!”
生米煮成熟飯。
比現在這種玩守規矩守合約的破遊戲,肯定刺激多了。
男人諱莫如深眸光蘊著惡毒,蘇瑾卻毫不露怯,嘴角反而露出一抹笑意:“怎麽,晏總的手段隻有威脅和強迫嗎?”
“很多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你挑撥離間,讓全公司的人對我指指點點,今天把我叫過來,也是此意。”
“沒關係,你怎麽玩都可以,我可以受著,忍著,耐著。”
她聲音逐漸悲戚破碎,就如同窗外清冷朦朧的城市夜晚,“畢竟,我會收到一千萬呢,不是嗎?”
蘇瑾嘴角笑著。
看似說得很平靜,但破罐子破摔的意圖,彼此都看得出來。
“今天的戲劇結束了,請問晏總,我可以離開了嗎?”
蘇瑾禮貌疏離的聲音,嘴角還微微含笑,雖是苦笑,但也弄得晏朔渾身不舒服。
晏朔一對眼睛宛若冰霜,射出冷冷的光,他忽而站起身子,朝蘇瑾走了過來。
步步緊逼。
蘇瑾站在原地沒有動。
兩人目光交錯,毫厘之間。
晏朔猛地抬手,掐住她的脖子,咧著牙開口:“蘇瑾,你他麽真地讓我很不爽!很不爽!你知道嗎!?”
“老子是個從不服軟的人,答應你不強迫,那是給你幾分麵子,讓你主動爬上來伺候我!”
“你他麽是真地以為,老子在跟你玩欲擒故縱的遊戲嗎!?”
“啊!?”
怒吼的聲音下。
男人脖子上青筋漸顯。
周末看見她跟席嶼州在一塊,他就很不爽了,現在她還是這樣,也沒點討好的意思。
他心裏更不爽了!
掐住脖子的手越加用力,他瞪紅了眼:“老子一直都是嫌你髒的,知道嗎?老子一直是嫌你髒的!嫌你髒的!”
“嫌你髒的!”
晏朔咬緊牙關,不停的重複,內心扭曲的怨恨噴湧而出!
可現在,看她身邊有了男人,他居然半夜睡不著,生氣到睡不著!
可在這之前。
他一直都覺得她很髒!
一個很髒的人,居然讓他連覺都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