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江風在一起,李小寞是放心的,她沒有問去哪裏,安靜地坐在副駕駛看著前麵,她不知道為什麽江風會給她一種安全感,沒有原因。從第一眼見他的時候起,就有這種感覺,盡管他冷漠、霸道、不講道理,可是直覺告訴她,他不是壞人。
江風打開音樂,似有似無的曲子緩緩的流淌出來,冬日的陽光照在身上,溫暖而明媚,難得的一個好天氣,有種恍若春天的感覺。李小寞不想說話,他就這樣安靜的陪著,慢慢的開車,時不時看一眼身邊的李小寞,江風感覺歲月靜好。
車子在山腳下停了下來,盡管太陽很好,天氣還是冷得很,已是臘月,快過年了,這個季節,天氣最冷。李小寞條件反射似的縮了縮脖子,打開車後座,準備把包拿下來,不料卻被江風搶先一步拿走,李小寞以為江風是開玩笑的,原來他說的是真的。
江風今天也穿了羽絨服,山風有點凜冽,江風把帽子戴上,又戴上墨鏡,完全認不出來了,其實也沒這個必要,這個季節,來登山的有幾個人?都是一些喜歡鍛煉的大爺大媽,他們不是追星族,即使江風不戴眼鏡,他們也認不出他的。
江風替李小寞將羽絨服的帽子戴上,這個丫頭,平時最怕冷,一會兒別把耳朵凍掉了。這樣想的時候,江風不自覺的嘴角輕輕上揚。
“你笑什麽?”李小寞受寵若驚的趕緊自己戴好帽子。
“沒什麽,我想如果你的耳朵凍掉,會是什麽樣子?”江風打趣說。
“哦?那我就把你的眼睛挖走,不讓你看到我醜陋的樣子。”李小寞故意佯裝生氣地說。
“嗯,最毒莫過婦人心。”
“那你以後離我遠點。”
……
倆人邊走邊鬥嘴,江風看李小寞心情好轉,他的心情便大好。一開始還有點冷,可是爬著爬著,身上就慢慢地熱起來,背後竟有點微汗。
果然一路上沒遇到什麽人,也就無需擔心被人認出,很快倆人就爬到了山頂。站在山頂,視野開闊,城市變得遙遠而渺小,人突然就變得豁然開朗起來。
“啊……”江風對著深深的山穀大喊,然後轉回頭來對李小寞說:“像我一樣,大喊一聲,心中的煩悶就會一丟而光,等下山的時候,心情就舒暢很多。”
李小寞懷疑的看了一眼江風,看他很認真不像是開玩笑,於是試著喊了一聲,山穀傳來弱弱的回聲,李小寞上了癮似的大喊起來,一直到筋疲力盡。
“好了,我們休息一會兒吧。”江風滿意的對李小寞說。
他們找了一個背風而向陽的地方,席地而坐,江風拿出水遞給李小寞,喊了那麽久,該口幹舌燥了,李小寞不客氣的接過來,咕嘟咕嘟的喝了起來。
江風又變魔術似的從包裏拿出兩個漢堡,雖然有點涼,雖然被李小寞稱為垃圾食品,但是在爬了一上午的山後,倆人還是吃得津津有味。
“你以前煩悶的時候,就是來爬山大喊發泄的嗎?”李小寞好奇地問江風,這個喜怒不顯於色的男人,也還是蠻可愛的。
“差不多。”江風喝了口水,答道。
“那你是怎麽發現的呢?第一次是誰陪你來的呢?”李小寞問了個傻傻的問題,她其實有點點想知道他的過去,他和他女朋友的故事,雖然從劉媽那裏知道了不少,可是她想聽他親口說他的過去。
“那是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媽媽去世了,我一個人很孤單,又經常被欺負,所以我就經常一個人去家後麵的小山玩,那個小山不高,可我站在上麵看我們家那棟大宅子,宅子顯得就很小了,宅子裏的人就更小了,所以我就不怕了,我覺得自己很高很大。其實小時候很傻,可就是那座小山陪伴了我整個的童年,我不再那麽孤單,那麽害怕。”江風目光飄渺的看向遠方,仿佛又回到了那個陰冷的童年。
“你還記得你媽媽的模樣嗎?”李小寞小心地問道。
“記得,媽媽的模樣永遠都在兒子的心裏。”
“她一定很美,很溫柔,很善良是嗎?”
“嗯,她是我見過的最美、最善良、最溫柔的女人。”
李小寞沒有作聲,她竟有點嫉妒,想了想她又釋然,其實每個母親在孩子的心裏都是最美的,她笑自己這麽沒度量,無端的嫉妒。
“你呢?你小時候孤獨過嗎?”江風問不語的李小寞。
“我,沒有吧,爸媽都很疼我,隻是媽媽身體不好,所以從很小我就學會了做飯,學會了照顧媽媽,日子雖然過得有點苦,但是一家人在一起感覺很幸福的。”李小寞由衷地說道,此刻她也有點想媽媽了。
她轉頭,發現江風呆愣地看著遠方不出聲,才發覺自己真的不會安慰人,這明明是刺激人家好不好。
李小寞一想到一個失去媽媽的孤獨少年,心一下子軟了下來,語氣弱弱地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能是有點想家了。”
“不關你的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一提媽媽就會哭,倒是你,想家了,我們這就快回去了,春節給你放假,過完年再來上班。”
“好。”
“小寞,你有沒有想象你未來的生活呢?”江風突然很突兀的問道。
“嗯……想過,不過我這人沒有什麽大誌向,你不要笑我。我想像將來的家,能有一個不大的院子,裏麵種滿了我喜歡的花,尤其是要有一道種滿薔薇花的籬笆牆,五月,薔薇便開滿了滿數滿樹的花,一推開窗子,花香就溢滿屋子。我就坐在窗前看書,寫字,不怕你笑話,我不想當護士的,我想當一名作家,那樣就可以整日的看書寫字。”李小寞興奮的描繪著自己想象中的生活,可是那隻是想像,現實殘酷的很,自己為了錢,為了生活,不得已要做自己不喜歡的工作。
“我說的是不是很幼稚,很可笑?”李小寞見江風不語,自我解嘲道。
“不,很美好,我被感染了,不禁也向往一份這樣的田園生活。”江風認真的看著李小寞,一向深不可測的雙眸,此刻璀璨而閃亮。
他的眼睛多美啊,眸子又是如此的閃亮,怪不得那麽多女孩子為他神魂顛倒的,李小寞被盯得久了,臉不自然的微微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