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關於壞人們
關於洛無言,天明真的不知該如何評價——他沒錯,是他母妃偷的人,他隻是一次錯誤的產物,他也不能決定他該出生在哪,誰都沒有權利因為一個和孩子毫無關係的錯誤而去扼殺他的未來——除了皇帝。
天明記得,很小的時候,皇子們都是住在一起的,除去大哥二哥三哥,剩下的好幾個皇子不諳世事時玩得都很好。
直到他們一個個死去……
五哥死的時候,他才三四歲。隻知道一個哥哥死了,但是除了淑妃娘娘,五哥的母親,誰都沒哭。
他很害怕。會不會有一天他和五哥一樣,也走了,除了母後沒人為他哭。
然後洛天言告訴他,沒事,我不會讓你死的。
洛天言看起來很好,於是天明和他玩,跟著他,把糕點分給他,聽他念書……
後來不知怎麽的,洛天言就走了,天明那時還小,隻知道玩伴要走了,便沒人陪他玩了。
於是扯著洛天言。
“皇兄,你不走好不好?”
“哼,不走?這裏哪裏容得下我?”
——
“他該是恨極了皇室。”有狐把玩著天明的手指。
“隻是小時候記得的一點事情,但是看皇兄的態度,不是很喜歡他。我也總覺得他有些……病態。”這是他唯一想得到用來形容洛無言的詞。
“病態……本尊也不是?”有狐自嘲般笑了笑。
“不是病態,是變態。”天明的手指被掰得疼了,一下子縮回來。白了有狐一眼,真是個大變態!
“嗬……”有狐長長的睫毛垂下,顫著,遮蓋了心事。
病態,變態,都是他。
比起淩岩,或是洛無言,他都好不到哪去。
當年,魑魅最恐怖的兩個弟子,他和淩岩。
該是慶幸嗎?遇到了軒轅焰和季野,還有師父。他不過是比那淩岩多了幾分運氣,才不至於墮落到如此地步。
在魑魅,百鬼門是用來訓練年幼弟子的地方。
魑魅教規極嚴,在外麵,怎麽殺人放火,都不會被管,相反,若是傷了教內的人,就會受到極重的懲罰。魑魅看重的是團結。
當時,有狐和淩岩是唯二敢觸犯教規的人。至於下場,吊起來打,活下來算是命大,死了也不會有人憐惜。
結果當然是挺過來了。他們也成功引起了教主的注意。有狐撐過那輪懲罰,被教主收入十二護法之一,淩岩被選定為候選教主。
地位的提升伴隨的是非人的磨練。在這種壓力之下,孩子的心靈是極容易扭曲的——就像季野為什麽會笑著殺人一樣。
再後來,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他們便廢了淩岩的武功,扔下山自生自滅。再過了幾年,有狐殺死教主,收服十一護法。
軒轅焰季野照樣是按著既定的路,成了明暗尊,並且全力輔助有狐。
魑魅待兩人如此,有狐選擇征服魑魅,淩岩,選擇毀滅魑魅。
“有狐。”天明動了動。
“怎麽?”
“我覺得我的身體越來越不行了。”即使不願意承認,但他確實感覺到身體的衰弱。
“不會。”有狐修長的手滑上天明的脖頸,細細摩挲著,“明天,本尊明天就去殺了他們。真的不行,本尊就掘墓。”
“突然好受用。其實小爺我的命還是很值錢的對不對。”天明扯扯僵硬的麵部肌肉,卻很難再控製它。
“很值錢。”有狐在天明脖子上的手緊了緊,眼中泛起紅光。最終是鬆了,“睡吧,明日本尊就走了。”
壓下心中升騰的殺意,有狐把天明壓在身下,強迫自己睡覺。
不對勁……他老攻不對勁……天明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