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熟悉渾厚的聲音穿過大腦,將那根弦給扯斷,完了,嘣了。
一個小時前……
別墅內,魯西容手夾著煙指示簡湯文幾個搬走沙發上躺著的人,一邊向房東助理結算租金。
“多出來的一萬,從你們工資裏扣。”
簡湯文搖了搖暈迷不醒的曲暢,聽到扣工資猛然抬頭:“Boss,我們?”
“還有別人嗎?中個暑都能暈到現在。”魯西容不往平時還要假惺惺的關心下屬,這會兒完全沒好臉色。
“占用工作外時間,還要老娘為你們買單?”
屋子裏三個還醒著的人當然不樂意,剛想反駁,一位披著黑色外套的男人出現在門口。
那男的抬起臉,燈光照映著他分明的輪廓,簡湯文頓時怛然失色。
“不用,我包了。”男人微笑著對魯西容點下頭,瞥一眼屋內,第一眼落在暈迷的“生雞蛋”上,第二眼才看到了那誤睡了的小崽子。
“莊總。”曬的臉頰緋紅的房東助理立馬叫到,又從眼裏傳遞了完成任務的信息。
別墅區的主人到了。魯西容自帶多層臉譜,陽光燦爛笑著恭迎:“喲,莊總?哪陣風把您吹來了?”
莊言深抬了抬手,掠過她走進門:“我來接我的人。”
他似笑非笑走去,簡湯文心裏一咯噔,說不清是在期待還是恐懼。莊言深拍了拍他肩膀,一手接過曲暢的手臂搭在肩上,半跪在沙發上,用力將人橫抱起來。
“看不出,還挺沉。”莊言深喘著氣,顛了顛,助理立馬來搭把手。
不是。簡湯文從失落的情緒中抽離,看著曲暢被人趁火打劫,一步上前攔下:“等等,你幹嘛?放開他。”
莊言深不羈一笑:“怎麽,小白兔,你還吃醋了不成?我倒是不介意,多你一個。”
在場的人愣住觀看,都插不進嘴。
“誰誰吃醋了?你放開我哥。”簡湯文吞了吞口水,作勢去阻止,莊言深眼神一變,退後一步,簡湯文被那燈光師兼助理的人攔住。
門外還有幾個保鏢在候著,屋子裏的人都沒敢輕舉妄動。
“嗬,到嘴的鴨子,我可舍不得放走了。”莊言深抱著人,深吸一口氣,停腳在門口,“小白兔,告訴安稞,謝謝他送給我的禮物,我暫時放他一馬。”
獵物自投羅網,哪有放走的道理。
“這?”人一走,魯西容也茫然的看著屋子裏的簡湯文。
看來可能是蓄謀,怎麽會突然出現?難道因為自己?簡湯文來不及細想,毫不猶豫撥打安稞的電話。
“安稞哥!曲暢哥他被人帶走了,對方說……”
“姓莊的?”
電話那頭陰沉的聲,讓簡湯文覺得可怕,眼睜睜看著人被帶走,卻慫的不敢誓死抵抗,此時隻剩下失責後心虛。
“嗯,知道了。”安稞聲音平穩的掛掉了電話。
台下觀眾席嘈雜的聲音,旁人催促的聲音被他剔除開來,從容劃動手機撥號,低著頭,麵容沒人看得清。
“喂。”
聲音不明顯的顫抖著,安稞掛上藍牙耳機,打開了定位,看著紅點快速移動著,放大了方位。
“帶人,上關道。”
外灘鋼琴音樂會宣布暫停時,穿著禮服的男人低著頭,從衣內抽出折疊的黑口罩,疾走如風走出了大廳。
移動的小紅點是曲暢的手機定位,安稞在給他新手機之前就設置好了GPS係統,就算關機也能查到具體方位。
靠不住多變的眼線,隻能多下點功夫,多個心眼。
操心的家夥。
雨勢加大,關道上的車輛減速行駛,雨刷器輕掃過前擋風玻璃,司機屏住呼吸開上了關道橋。
車內的氣氛緊張起來。
“你想幹嘛?”
“請你去我家做客。”莊言深規矩的坐在一旁,非常有儀式感的將曲暢姿勢擺正,手放在他的手腕處,作勢幫他解開。
但又隻是放著,觸碰著他的肌膚。曲暢直往後退,可這車就這麽大的空間,他敲打著車門,回應的卻是嘩啦啦的雨聲,車還在行駛著,這種求救也是無用。
莊言深的眉頭輕挑欣賞著他,好像打量一件藝術品,完美精致,一點點的觸碰驚喜。
“別碰我啊!”曲暢看著他逼近,縮著身子往下溜,“你現在放了我,還能給你條活路……”
擦。老變態毫無反應。
曲暢一咬牙:“我有病—”
話畢,讓司機混身一顫驟然踩下刹車,曲暢腦袋重重的摔在前排座椅上。
“怎麽了?”莊言深不安問。
司機眯著眼仔細專注看前方的阻礙物,雨刷一遍遍將玻璃掃幹淨,車燈穿過薄霧,照映到亮晃晃柱型物時,臉色突變。
前方若隱若現的是甩棍,不止一根,而是一排。
通向富豪區的關道橋頭橋尾被人封堵,不知何時,橋上隻剩下莊言深的三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