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假的
拍賣會一事，很快引起了轟動，遭到了各界關注。
消息縱然封鎖的再快，依舊快不過傳播。
口口相傳。
乃至網絡的蔓延。
不稍片刻，各國網民關注，點擊量暴增，評論不斷。
遠在南城的無名等人，也看到了，他們聚集在辦公室，震驚地望著顯示屏。
好久好久。
張眸深深呼吸道：“我明明看到他消散了，這樣都不死，真尼瑪怪胎。”
秦桑點頭：“簡直令人難以理解。”
無名默然道：“我去打個電話。”說著，他拿出手機，邊撥號碼，邊走了出去。
“葉天明。”
“嗯。”
“那邊怎麽回事？”無名問，從視頻上看，那是一場大戰。
“沒事。”
“要不要我過去？”
“不用了，事情基本解決，等這兩天善後，然後，應該就可以回去了。”
“哦。”無名沉默了一下，問道：“展揚他……”
“放心吧，他沒事，我會將他帶回去的，還有俞晴，我們會一起回去。”
“嗯，你們小心。”無名點頭，又說了兩句，便掛了電話。
他望著外麵，深深呼吸，兩年來，心中的壓抑終於盡去，他輕笑一聲，走了進來。
秦桑問道：“怎麽樣？”
“展揚還活著，而且，過幾天就會回來了。”
“真的？”
“葉天明親口所說。”
“噢耶！”
幾人歡呼，如此一來，眾人便是到齊了，他們如何不高興。
藍瑞大叫道：“請客，我去通知謝洛，讓他們做好準備。”
“我去打電話給其他人。”蔡玥說道。
眾人都極其激動。
無名掃了一眼，問道：“韓泰呢？”
秦桑一指辦公室，道：“被張雪叫進去了，應該在訓話吧。”
“又怎麽了？”無名坐了下來，“這段時間我看他們總是不合，是不是有什麽事？”
張眸歎息道：“還不是因為展揚。”
“怎麽說？”
秦桑輕聲道：“你有所不知，張雪是第一個被招入公司的，她一直被視為元老，當然，我們也承認，但是，展揚隻要不在，她便全權管理。不知不覺，她已經完全將大權獨攬於身，視公司為她自己的，現在嫁給了韓泰，展揚身死，更是有恃無恐，可是……嗬嗬，展揚馬上要回來了，你說，她能不急嗎？”
“不會吧。”
“我也希望這隻是猜測，希望她不要做出格的事。”秦桑語氣泛著冷意。
所有人沉默。
從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他們不得不承認。
然。
他們這些人，全部都是因展揚而聚集在一起，沒有展揚的存在，他們或許會成為敵人也說不一定。
在展揚手下。
他們無怨無悔，心甘情願。
但是，若在一個女人手中，他們豈能甘願。
無名道：“我會抽個時間與韓泰談一談。”
藍瑞冷笑：“要不要我去跟張雪談一談？”
“先不要。”張眸插嘴，“展揚快要回來了，希望她能收斂，暫時，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吧。”
所有人點頭。
藍瑞拿起包，向外走去：“我先走了。”
“我有委托，也走了。”
“我有事。”
眾人四散。
這時，韓泰氣惱的從辦公室走了出來。
無名與秦桑扭頭看了過來。
秦桑問：“什麽事？”
“沒、沒什麽？”韓泰勉強一笑，搖了搖頭。
張眸深深看了他一眼，轉移話題，說道：“最近聶飛在做什麽？”
韓泰道：“不清楚，不過，這兩天去陶政家次數很多。”
無名皺眉：“是在接私活？”
“不清楚。”
秦桑與兩人對視了一眼，不再言語。
……
……
酒店內。
展揚等人聚在一間房間內。
這裏是地下，是隱藏的。
就算有人搜查，也絕對想不到會有這個地方。
葉天明、淳於、俞晴、青帝、赤帝、蒼雷與展揚，他們坐在房內。
思索著這個事。
此時，警方已經在各處設立了關卡，手持武器，嚴密封鎖。
更是派出了許多便衣，勘查幾人的行蹤。
他們不得不擔心。
葉天明打破可沉默，說道：“畫已經到手，而且，他們攔不住我們的，不妨現在就離去。”
青帝道：“說的不錯，多呆一刻，我們處境就危險一分。”
展揚點頭。
他們雖然不懼警察，但也不可能殺人，那將是與政府作對，這可是大忌。
隻不過。
展揚心中有些不安。
太容易了。
這幅畫得到的太容易了，讓他有些懷疑。
不得不說，這便是聰明人的壞毛病，有些東西，總是想的很複雜。
蒼雷豁然抬頭道：“這幅畫，你不能拿走。”
“嗯？”
“為了這幅畫，死了這麽多人，我怎麽能讓你這麽輕易拿走。”
青帝等人變色。
展揚瞥了他一眼道：“你想如何？”
“條件，我有一個條件。”蒼雷也是無奈，早知如此，當初展揚用條件來換同意了就不必管那麽多了。
展揚嗤笑：“當時你不答應，現在畫已經到了我手中，你以為還有談條件的資本嗎？”
“你……”
蒼雷惱怒，剛要說話，卻在這時，門鈴響了，然後，門開了，蒼魂走了進來。
他先是對蒼雷微微施禮，目光落在展揚身上，說道：“有人要見你。”
“誰？”展揚眉毛一挑。
“那天來找你的人。”
“哦。”展揚點頭，應該是美月了。
展揚沉吟了一下道：“帶我去。”
赤帝插嘴：“小心被抓。”
“切。”展揚不理他，瞥向蒼雷，“想想有什麽資本來跟我講條件吧。”
說完走了出去。
這次，美月沒有在大廳等後。
而是在酒店頂樓。
蒼魂帶他上去後，便自動退了回去。
美月見他，心中一喜，臉色卻很急，忙道：“你果然在這裏。”
展揚翻起了白眼，這不是廢話嗎。
美月道：“你怎麽還沒走？現在各大要道都已經封鎖，你們要怎麽離開？”
“我們自有辦法。”
“什麽辦法？”
“嗯？”
“別誤會，不過是隨便問問。”美月連忙解釋，“我費了很大力氣，才躲開同事來見你一麵的。”
展揚笑，看著她笑。
美月臉騰的紅了，連忙低下了頭，低聲道：“你，走了，還會回來嗎？”
“不知道啊。”
這些誰又能說的清楚，其實，還算是幸運，神君的惡被封印在畫中。
如此，算是解決了兩件事。
美月道：“我、我可以去看你的。”
“你不怕我是怪物。”展揚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都是美女愛英雄。
展揚何等力量，隨便耍點手段，自然能招蜂引蝶。
不過。
這貌似不是他本意。
展揚望天，怒視。
美月呆了呆，低頭不語，或許吧，展揚的確充滿了迷。
那夜為何出現在那裏？
偶然？
鬼才相信。
再說這次，那毀天滅地的力量是怎麽回事？人怎麽可能有那種力量？
妖孽？
她不知道。
美月歎息一聲，取出一個名片，遞給了他：“上麵有我聯係方式……我知道，你們一定能離開的，離開後，如果你還記得我，可以來找我。”
說著走了下去。
展揚怔了怔，微微一歎，看了看手裏的名片，隻好收起，回到了地下。
這時。
青帝等人都不知去了何處，隻有蒼雷一個人低著頭，看著茶幾上的咖啡。
陣陣出神。
“你想好了？”展揚坐了下來，手一翻，取出了那幅畫，放在眼前，細細端詳起來。
蒼雷沉默了良久。
說道：“我以你們的消息逼迫你如何？我如果將你們的行蹤告訴警方，你說，會有什麽事？”
展揚垂著眼簾道：“你認為，警察能抓住我們？”
“當然不能，不過，你或許忘了，這裏是我的產業，而且，你可能不知道，這裏我也布置了陣法，雖然無法困住你們，但拖延幾個小時還是可以的。”
展揚臉色微微一變。
蒼雷笑了：“這幾個小時，足以讓警察聚集，足以出動軍隊，到那時，就算你們能逃脫，也一定要殺一些人，嗬嗬，結果如何，我不必言明了吧。”
展揚握畫的手驀然一緊。
說的不錯，若酒店被重重包圍，脫困確實很難，再加上軍隊。
空中布置戰機。
到那時，想逃會難上加難。
當然，憑借幾人的力量，可以逃離，但是後果，或許會遭受到世界的追殺。
展揚看著畫，沉默起來。
這副《佛陀誦經圖》，屬於西方油畫，風格大膽，筆風細膩。
以油畫雕刻東方的佛。
雖然有些不倫不類，但確實是一副好畫。
畫上有五百佛陀，與如來默念經文，靈氣濃鬱，仿若極樂。
不過。
展揚皺起了眉頭。
他並沒有聽到奇怪的誦經聲，沒有被畫吸引，更沒有感覺到一股吸噬之力。
漸漸地。
他臉色變了。
就在這時。
門被推開，淳於與葉天明走了進來，坐在了一邊。
淳於見他盯著畫，臉色有異，心中微微一沉：“你，沒事吧？”
啪！
展揚直接將畫甩在桌子上，臉色陰沉無比，“自己看。”起身走到冰箱處，取出一罐啤酒，猛罐了起來。
三人都感覺不對了。
他們對視了一眼，湊了過來，拿著畫，翻來覆去，看了起來。
葉天明疑惑：“有什麽問題？”
忽然。
淳於似乎想到了什麽。
驚呼起來：“畫是假的！”
“什麽！？”
葉天明與蒼雷大驚。
葉天明忙問：“怎麽回事？”
淳於將畫扔在桌上，苦澀道：“我們費了這麽大力氣，還是讓人耍了。”
“假的？”蒼雷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
自己的拍賣場都被砸了。
僅因一幅畫。
到最後，卻說是假的。
他拿起畫，細細看了起來。
淳於無力地解釋道：“這幅畫，有兩大怪異之處，其一，若是真的，每一個看畫的人，腦海中都會聽到奇怪的經文，並被深深吸引無法自拔，其二，畫能將人吞噬。”
啪！
聞言蒼雷甩手將畫扔了出去。
淳於鄙視：“畫是假的，不用害怕。”
“你怎麽知道的？”葉天明問。
“因為……”淳於看了展揚一眼，歎道：“這畫是神君所畫。”
“什麽！？”
葉天明再驚。
展揚也是無奈，不，應該是大恨，不遠萬裏跑到南極，再從南極追到南美洲，然後是這裏。
連番惡戰。
結果，畫竟然是假的。
最主要的是。
線索斷了。
展揚走過來，無力的軟在沙發上。
淳於問：“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不知道。”
淳於歎息一聲，也是無可奈何，線索斷了，也無法往下追查。
最痛苦的是，大家都成了通緝犯。
葉天明猶豫了片刻，說道：“不如，回南城吧，或許，我們大家會有其他辦法。”
淳於沒有說話。
蒼雷沉默著。
這個衝擊，讓他們難以接受。
展揚默然道：“隻有如此了。”
這時，青帝三人走了進來，見幾人臉色難看，很是沮喪，不明所以。
俞晴問道：“你們怎麽了？”
赤帝拿起畫看了看，嗤笑道：“還用說，一定是為了畫的事。”
展揚眼睛瞪了過去。
你妹！
要不要那麽聰明。
不說話能死啊。
赤帝瞥了他一眼，嘴角翹起：“看來，我猜對了哦，說吧，怎麽回事？”
“畫是假的。”葉天明無奈攤開了雙手，將事情解釋了一遍。
三人微微一怔。
赤帝卻是大笑起來。
淳於皺眉：“好笑？”
“當然好笑，為什麽不笑？”赤帝好半天才止住笑意，坐了下來，“真是想不到，想不到除了神君外，還有能讓幽君吃虧的人，不簡單啊。”
展揚翻起了白眼：“你很得意？”
“當然，我可是最喜歡你吃癟的樣子。”
“滾。”
“嗬嗬。”
青帝捏了捏額頭，說道：“也就是斷了線索了，那麽，你們接下來怎麽辦？”
“我們決定，回南城。”葉天明道。
俞晴心念一動，說道：“回去也好，或許，高森寬能查到些什麽。”
赤帝點頭。
展揚看著他，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啊？”赤帝茫然，“你又想多了。”
展揚凝視了他半晌，歎道：“算了。”
俞晴靜靜注視著他。
她漸漸發現，兩人距離越來越疏遠。
甚至，話都說不上兩句。
這讓她萬分苦惱。
俞晴深呼了一口氣，猛地上前，將他拉起道：“跟我出來。”
“喂喂喂。”展揚險些趴在地上，踉蹌著身子，大叫著走出了房間。
“你幹嘛？”
“這句話我問你才對。”
兩人走進了偏僻的角落。
俞晴雙目濕潤，嘴角有些抽搐：“你到底想怎樣？兩年了，你既然還活著，為什麽不回去？就算有原因，為什麽不打個電話？”
展揚一呆，歎了口氣，伸出手，抹去她眼角淚水，將她抱入懷中，輕聲道：“對不起。”
“你，是不是還在生氣？”俞晴緊緊抱著他，“我知道，我幫助神君與你作對，你一定很恨我。”
“哪有。”
“那你為什麽不回去？”俞晴緊緊逼問。
展揚放開了她，靠在牆壁上，說道：“我還有一些事要做。”
“我們可以幫你。”
“不。”
展揚搖頭。
有些事，他必須親自去做。
這是不可忽視原因。
且，人越少知道越好。
俞晴追問：“我都不能說？”
“是。”展揚堅持，“不要問了，這件事，隻能我一個人去做，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原來如此。”
俞晴低語了一句，說道：“那麽，這次，你回去還會離開？”
展揚沉默。
久久的沉默。
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才好。
家！
南城就像自己的家一樣，誰不想永遠留在家中，誰願意無休無止的漂泊。
可是。
他不能。
他是一位執法者。
展揚的存在，不是為了一個人而存在。
深深呼吸。
展揚長長一歎：“俞晴，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在一座城市永遠駐留……忘了我吧。”
忘？
俞晴身軀一顫。
如何能忘？
她瞪大了雙眼，呆呆看著展揚，似不敢相信，這句話會是從他嘴中說出來的。
展揚道：“有些事，我們注定無緣。”
“無緣？”俞晴心中劇痛，猶如刀割，她笑了，笑的是那般淒慘，“我明白了，你是執法者，你是不能有感情的，我知道了。”
俞晴眼前一片恍惚，跌跌撞撞，晃晃地向前麵走去。
展揚心生悲涼。
他很想上前攙扶。
但是，他知道，他不能。
展揚深深呼吸，手扶住了牆壁，手指幾乎鑲在牆裏。
“不甘心嗎？”
忽然。
赤帝從角落拐了出來，看著麵如死灰的展揚，嗤笑起來。
展揚沒理會他。
赤帝靠在牆壁上，低低說著：“你知道嗎？其實，你雖然戰勝了神君，但在我眼中，你是贏不了他的。”
展揚不語。
赤帝道：“幽靈客棧傳承千年，老天硬是沒辦法，直到今日出了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神君敢反抗命運，而你，不能？不敢？”
展揚眉毛一挑。
赤帝道：“我左右不了你的想法，也改變不了你們，所以，我隻勸一句，一麵是負最喜歡的人，一邊是負盡天下人，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你隻能選擇其一。”
“還有，青帝與我，我們的勢力，正逐漸轉為生意，所以，給我們時間，不需要你的製裁。”
赤帝想了想，沒有什麽可說的，他看了看展揚，笑著搖頭，又欲閃身離去。
“等一下！”
展揚輕喝道。
赤帝問：“什麽事？”
“那幅畫，直覺告訴我，你一定知道。”
“唉！”
赤帝凝視著他，半晌，暗歎了一口氣，剛剛的話都白說了。
不過。
赤帝還是說道：“我已經淡出這些事，不想再管，但是，告訴你吧，回南城，你會有消息。”
赤帝輕輕一笑，消失了。
展揚低著頭。
麵色發白。
南城？
終究逃不開，終究還要回去。
隻不過，想起俞晴。
展揚唯有一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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