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徑通幽處,流水向遠方,村口的那條河流經過兩年時間的變遷,水位下降了許多,河裏的魚兒相比較之前也少了很多。
兩個已經挺拔的少年挽了褲腿,彎著腰在河中來回摸索著,岸邊放著兩人的衣物,和書包,全部都由溫諾看管。
這是高考後的第三天,覃右即將離開壇城北上,回到他曾經生活的城市。
在臨離開前,他突然想起還欠溫諾一個承諾,所以參加完同學聚會後,便拉著溫哲來到這裏,實現他對溫諾的諾言。
六月底的天,水溫正好,沒有兩年前那麽冰冷,他捉魚的技術依舊在線,遙遙領先溫哲許多隻。
反觀溫哲,兩年過去了,技術依舊差的要死,幾次都差點要跌進河裏,把自己弄成落湯雞,溫諾在岸上看的心驚肉跳。
“差不多可以了覃右哥,別抓了。”
和上一次不同,這次他們是有備而來,溫諾帶了個小玻璃魚缸,她捧在手裏,透過玻璃看著裏麵遊動的數條小魚,對水裏的兩人說道:“我們回家吧。”
少年直起身,朝她走來,後麵溫哲抱怨的聲音響起,“我才是你親哥,你怎麽不叫我!”
溫哲不滿的看著他,說:“你不是一起上來了嗎。”
“我不上來還等著你叫嗎?”溫哲甩甩手上的水珠,瞪了眼取得溫諾全部注意力的覃右,“我看,我等到天黑你也不會叫我的!”
“……”對於溫哲的小肚雞腸,溫諾表示沒看到。
她將毛巾遞給覃右,少年的手還沒有觸碰到,便被半道截走。
溫諾急了,衝溫哲喊道:“你幹嘛呀!那裏還有一條呢,不會自己拿啊。”
溫哲擦幹淨手腳後,又扔給覃右,然後賤/賤的回答兩個字,“不會。”
溫諾拿他沒有辦法,隻能抱歉的看了眼覃右,然後給他拿了條新的。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溫哲改變了對覃右的態度,隻要三個人在一起,溫哲總是嗆聲覃右,也奇了怪了,剛到壇城時的覃右是會還擊的,現在反而變得逆來順受。
中間的轉變太大,讓溫諾理不清思緒,隻知道八月份,溫哲要得償所願的入伍了。
今天是他們三人最後相聚的一天,溫諾格外的珍惜和他相處的每一秒,想要記住他此刻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仿佛要深深烙印在心裏。
她是,他亦是。
楚月本來打算晚上做頓大餐為覃右送行,感謝他這一年多為覃家作坊擴大規模做出的付出,也感謝他一直以來對溫諾的照顧,但是沒想到向來不接受覃右的陳盛夫婦已經準備好了晚餐。
於情於理,她都不能去搶著請覃右吃飯,畢竟這是人家家裏重要的事,就算他們以前對覃右怎麽樣,但那都過去了。
過去的事情就如燃燒的蠟燭,雖然會滴落蠟油,卻再也凝結不成蠟燭,陳家和覃右之間的故事也是如此,盡管以前有種種的不合,兩年半的磨礪下來,也積累了感情,曾經的矛盾疤痕,都已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