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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快走,就真是大笨蛋了!聶小川不動聲色的推開二娥的手,衝穆棟王爺疏離的一笑,“我來此探親,沒想到正巧遇上……”
她的話沒說完,二娥再一次抓住她的衣袖,高興的說:“忘川哥,就是她抓住了車裏的蛇,要不然我也會送命的!”
穆棟的神色凝重起來,目光灼灼的看過來,聶小川下意識的低下頭,穆桔公主的臉他們也許認不得,但穆桔公主的母親棉貴妃他們一定認得出。
“姑娘竟然能抓住他們的蛇?”穆棟聲音裏滿是疑惑,“姑娘是哪裏人?”
看起來他一定知道是誰要抓他!南詔國的毒蛇是天下有名的厲害啊,聶小川哦了聲,淡淡道:“山野之人,我家以捕蛇為生,這沒什麽稀奇的。”
不待他在開口,施禮道,“我耽擱半日了,怕親人等急了,先行告辭了,幾位多保重。”說罷轉身就走。
“姑娘請留步。”穆棟王爺依舊開口了,他的眉頭微微皺起,隱含著幾分擔憂,“姑娘初次來到建康,不如讓在下給你帶路。”
他如此一說,眾人都愣了愣,二娥的臉有些變色,怔怔瞧著在門口站住腳的聶小川,咬著下唇低下頭。
聶小川有些僵硬的回過身,“不用麻煩,我能找到。”穆棟已經走到她的身旁,目光落在不遠處的街道上,那裏人來人往笑語歡聲,“建康,不太平。”
他這句話聲音極小,似是一聲歎息,聶小川卻是一愣,心內湧上一絲感激,她知道了,穆棟王爺因為她方才的出手。怕那些人找她麻煩,所以才要護送她一段。
“姑娘要去哪裏?”穆棟再一次問。
去哪裏?她地確忽略了。方才地出手一定引起了南詔人地注意。聽他們地意思。莫非南詔王在這裏?隻一句話那個家夥就能猜出自己是誰。聶小川不由打個寒戰。這裏太危險了。必須馬上離開。
“這裏地官府我還算認識些。他們會給我些照顧。我想你跟二娥暫時還是跟我在一起。等避過這一段才好。”穆棟進一步解釋。
這也是聶小川害怕地。他果然能夠得到官府地照顧。
“多謝公子好意!”聶小川再次施禮。毫不猶豫地轉過身。“要事在身。不敢停留。後會有期吧。”
此時天色已近黃昏。牛芒般地細雨又開始密密匝匝地撒下來。街上地行人腳步加快。如織般地人流很快褪去了。聶小川快步走在街上。先是找到碼頭。卻見那裏多了一隊官兵。似乎在問詢什麽。聶小川心裏一咯噔。再不敢上前立刻轉身奔向城門如果南詔地人一嚷嚷有人徒手抓住他們地蛇。傳到魏嶺耳朵裏自己就算是暴露了。
等她到了城門。心徹底沉了下去。那裏已經站了幾十個守衛。嚴格檢查著每一個行人。
怎麽會這麽快?怎麽能有這麽機敏的人?
聶小川接連翻過兩個巷子,才避開沿街搜索的官兵,看來出城是沒有希望了,她憑著記憶又摸回了穆棟王爺所在的客棧,剛剛爬上屋簷,客棧的大門咚咚的被人敲的山響,沒等夥計前來開門,十幾個人闖了進來。
為首的三人均是武官裝束,他們先是低語幾句。聶小川心中一動,知道自己白日在碼頭地事被人告發了,耳語幾句一個年紀稍大些的人走進一間客房,聶小川躡手躡腳的攀爬過去,倒掛在窗沿上透過縫隙窺探。
“原來有這樣地事?”屋中坐著倦意濃濃的穆棟,聽那官員低語幾句,微微皺眉,顯然很吃驚,隨後衝一個隨從道。“快去把二娥帶來!”
隨從應了聲快步而去。不多時從另一間屋子裏帶來一臉驚慌的二娥,看樣子她剛剛睡醒。不知所措的望著屋子裏的陌生人。
“石大人,你看可是她?”穆棟凝重的問,“這個女子就是我從汴州帶來的。”
石大人認真的打量她,拿出一張圖紙比對著,又問了二娥幾句話,終於搖搖頭,“打擾……公子了,此人不是。”
穆棟依舊神色凝重,“石大人可看好了,我這次回來已經夠危險了,身邊如果再有……
石大人又是一躬身,低聲道:“請公子放心,那件事已經派人查去了,還請公子先回別院,那裏還安全些。”
穆棟不再言語,點點頭,石大人便告退出來,另外守候的兩人立刻圍上去,問怎麽樣。
石大人搖搖頭,低聲道:“不是,地確是汴州人,你派人連夜趕去汴州查訪好給魏大人回話。”
另一人顯然不屑,“既然不是,查什麽!”
“魏大人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不去確認,他可不會同意。”石大人搖著頭無奈的說。
三人招呼手下走了出去,聶小川聽他們隱隱說著都傷的要死了,還那麽折騰人之類的話遠去了。
看樣子魏嶺傷得不輕,真是不幸中的萬幸,要是他能出來親自追查自己,肯定是逃不了了。
不遠處不斷傳來拍門的聲音,看來針對客棧民居的地毯式搜查開始了,客棧裏的人好奇地站在門外看了會,被官兵們嗬斥著紛紛躲回屋內,聶小川正打算隱藏到深夜再下去,不遠處的房屋上亮起燈火,嚇得心中一跳,急忙翻身下去,輕輕撬開窗戶鑽進穆棟的房間。
穆棟送二娥回房間了,聶小川抓起桌子上的點心躲在床帳後,門咯吱開了,穆棟帶著一人走進來。
“真想不到那個姑娘原來是北周的……”這個聲音是穆棟的隨從,他的年紀也在三十左右,膚色黝黑,神情憂鬱。
“大成,你現在就帶著二娥姑娘回別院,別讓人發現。”穆棟突然道。
大成楞了愣,顯然不解。“公子,我們不走了?”
穆棟點點頭,淡淡一笑,“你們不是希望我參加百戲會嗎?”
大成一臉驚喜,立刻跪下叩頭,“公子想明白就好。公子放心,我一定悄悄帶二娥姑娘走。”
說完不待穆棟攙扶,爬起來飛快的走了。
穆棟這才轉過身,輕聲道:“出來吧,大名鼎鼎的姑娘。”
聶小川本就沒想瞞他,抹抹嘴上地渣子,在**坐下,笑道:“我現在是走投無路了。”
穆棟臉上閃過一絲笑意,“你是個好姑娘。”
聶小川一怔。笑道:“好姑娘?你那裏看出來我是個好姑娘?”
穆棟在桌前坐下來,認真地看著她,屋內的燈光昏暗。聶小川又坐在陰暗裏倒不怕他看清楚自己地樣子,“你的眼裏滿是憂傷,你能停下來聽我唱戲,你在該逃走時出手救人,這樣的姑娘不是好姑娘是什麽?”
文藝氣息好濃,聶小川強笑一下,她的憂傷如此明顯了麽?任何一個陌生人都能看出來?
“就這樣簡單?我可是你們天鴻的敵人。”她怔怔的說道,雖然她從來沒想過要成為誰地敵人。
穆棟轉身細心的研墨,恩了聲。招手道:“你過來。”
聶小川遲疑了下,還是走過來,坐在他的麵前,看著他打開一個盒子,裏麵是滿當當的瓶瓶罐罐。
“做什麽?”她不解的問,不知道為什麽,坐在這個瘦弱的男子身邊她沒有半點戒備。
穆棟展現一個漂亮的笑容,“把你變成二娥。”
“嘩”聶小川看著鏡子裏的麵容,忍不住驚歎。“原來你就是傳說中的易容高手啊。”
經過穆棟在自己臉上又擦又畫,不過半個時辰,鏡子裏就出現二娥地臉,隻是臉型不是很像。
穆棟端起燭火,審視自己的作品,不甚滿意的說道:“唉,可惜學藝不精,這臉型是改不了,不過到時候把頭發放下來遮住就好了。”
聶小川對這鏡子皺皺眉。看著這張不是自己地臉很是奇怪。不過雖然已經來到這裏十一年了,穆桔公主的麵容對她來說也是很陌生。一瞬間她有些眩暈,我是誰的疑問又冒出來,閉上眼放下鏡子。
“你為什麽這麽幫我?”聶小川問道,“你需要我為你做什麽?”
穆棟正在洗手,聽了淡淡一笑,“我一個戲子有什麽需要?”說罷伸個懶腰,“你不要有負擔,你要知道,其實幫助人比被幫助感覺要幸福得多。”
說著衝她眨眨眼,“謝謝你讓我幫助你。”
穆棟已經快要三十歲了吧,臉上因為油彩過重,肌膚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蒼白,但是在他說出這句話時,聶小川感覺到站在麵前的依舊是那個清雅秀氣的少年王爺。
門外響起腳步聲,“公子,我們現在要走嗎?”是那個被喚作大成的隨從,得到穆棟的應許推門進來了,興奮的神情在看到聶小川後變成驚異,“二娥?你怎麽回來了?”
穆棟臉上呈現出一種得意,小孩子般地衝聶小川炫耀的眨眨眼,“大成,收拾東西,我們現在就回別院。”
穆棟的別院位於城郊一處村莊中,說是院子其實就是一處稍微大些的民房,與別的民居不同的是院子裏多了一處花園,花園中有一間寬大的花廳,聶小川第一眼看到這個就了然的一笑。
“姐姐你知道這是什麽?”二娥站在她的身後,好奇地探過頭問,她現在的身份是守莊子的丫鬟,麵容也被穆棟裝扮過,但要對這一個陌生人喊自己的名字她還是做不到。
“瞧,公子這不是去了,我們瞧瞧去。”聶小川說。
穆棟換上戲服,臉上有著濃濃的裝扮,身後跟著幾個樂師正穿過一條小路走進去,昨天晚上穆棟已經按照她的要求,通過信鴿分別給李君和柳裘傳去信件,了解了她的一樁心事,心情輕鬆了許多,對於穆棟即將參加的百戲會也有了興趣。
大成等幾個隨從已經知道聶小川的事。臉上十分不悅,但也沒說什麽,從他們地說話行動中,很明顯地就能看出來是太監,但穆棟依舊沒有透露自己身份,聶小川自然也不去問。
“公子肯定能當上百戲會的狀元。”二娥看著進入角色地穆棟。露出一臉的癡迷。
聶小川挖挖耳朵,現在所謂的戲跟後世裏她常看的簡直天上地下,倒有些像看日本的歌舞戲,單調的音樂,枯燥地情節,如果不是穆棟優美的嗓音她一刻也聽不下去。
“隻有公子能把踏搖娘唱的這麽好。”二娥接著說。
聶小川根本不知道踏搖娘是什麽,隨口恩了聲,她更好奇的是穆棟為什麽會奉旨唱戲,又為什麽他的隨從們對奪得百戲會狀元如此上心。如果得了狀元,是不是就可以恢複王爺身份了?
一直坐在一邊的隨從大成,看到聶小川的心不在焉。哼了聲,“就憑這個戲狀元隻能是我們公子的。”
這個時候單調的梆子聲已經持續了一刻鍾,聶小川被敲地耳朵發麻,看到大成鄙夷的麵容,實在忍受不了,“這也能算是戲?”
他們此時坐在花廳外,穆棟練習時從不允許人進去,大成的隱忍地不滿全部湧上來,往聶小川身邊移了幾步。低聲道:“好,那你說什麽是戲,你要說不上來,就立刻離開我們公子!”
二娥拉拉她的衣袖,“姐姐,女人是不允許唱戲的。”
此時雨後天晴,花園中百花盛開,聶小川覺得心情從沒有過的舒暢,看著大成挑釁的眼神。深吸了口氣,來這裏十一年了,她一直像個真正的古代人一般生活著,現代的生活反而像是夢境一般不真實,現在她想證實一下,那繁華如夢般的生活是否真的存在過。
“婆母娘且息怒站在路口,聽兒把內情事細說根由……
聶小川先是小聲唱,越唱越投入,她慢慢地站起來,那些模糊的混亂的陌生的記憶漸漸清晰了。車水馬龍。豪華的舞台,鮮亮的戲服甚至奶奶慈愛的笑容都一一呈現。當唱到最後一句“拋頭露麵蘇州走,去祭樁表一表俺夫妻的情由”她已經全身心的投入,等她回過神,四周一片寧靜,首先入目地就是張大嘴巴的大成,接著就是杏目圓瞪的二娥。
“嗬嗬,我瞎唱的……”聶小川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她模糊的知道,隋唐時期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戲曲,所謂的戲大多數是雜技,偶爾出現的也就是穆棟這樣地脫胎與歌舞中地說唱,這種表演形式重於外形,而不是劇情以及曲調,自己所唱的又是方言較重地豫劇,對於這些從沒見過的古人來說,就像是外國人看京戲,又難聽又糊塗吧。
“你唱的是什麽?”穆棟一步邁過來,呼吸急促的問道,眼睛裏閃著亮光,他的身後跟著呆傻了的樂師。
沒等聶小川回答,他握住了她的手,“我要學這個,你教給我。”
天啊,她擾亂曆史發展軌跡了!戲曲不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
回過神的聶小川立刻搖頭,掩飾道:“這個是我家鄉的小曲,如果不會我們那的方言,是學不會的。”
她這句話倒不是假話,穆棟點點頭,“你說得對,你家鄉在哪裏?我要親自前去。”
他一說這話眾人都是一驚,隨從大成噗通就跪下來,“公子,百戲會馬上就開始了,你可不能。
“世間有如此精妙之音,我就算得了百戲會的狀元又有什麽顏麵?”穆棟歎息道。
“公子,公子,這是你唯一能恢複身份的機會啊!公子,你不能讓娘娘死不瞑目啊!”大成可能知道自己主子的性格,頓時痛哭流涕。
樂師等人早退到一邊去了,不敢聽他們說話,聶小川遲疑一下,拉著二娥也走開了。
穆棟臉上帶著一絲笑意,伸手扶住大成,“大成,你自小跟著我,我是什麽樣的人你還不知道。那樣的身份我何曾在意過?”
聶小川與二娥退到堂屋門邊,悄悄看著他們主仆二人。
“姐姐,你知道不?忘川哥是個王爺呢。”二娥突然湊近她的耳邊,低聲說。
聶小川早已知道也沒什麽驚訝,看來這小丫頭打聽出什麽,轉過頭隨意道:“怎麽會?王爺怎麽會唱戲?”
二娥眼睛四下看了。才接著說道:“聽說他得罪了皇上,皇上罰他唱戲,後來他的母親以死相求,皇上允許他如果得了百戲會的狀元,就恢複他的身份。”
因為什麽事呢?也許隻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罷了,兄弟相殘在皇家很正常,穆棟王爺已經大步朝她們走來,身後是麵如死灰的大成。“我想好了,我現在就走。你告訴我你地家鄉在哪裏?”穆棟的臉上神采奕奕。
聶小川有些愕然,楞楞問道:“你真想學?”
穆棟有些興奮的搓搓手,“我就這麽點愛好。但願我現在學還不晚,你快些來給我講講。”說著拉住她的手走進屋內。
麵對穆棟不斷的追問,聶小川實在無法回答,她不知道現在豫劇有沒有產生,但類似的曲調應該已經形成地差不多,隻好硬著頭皮撿著自己所知的幾個縣名說。
“你真的要去?這種曲調藏於民間,長在荒山僻野,我也隻是偶爾聽人唱了一次,就再沒見過。不能保證你能找得到。”聶小川正色說道,“也許你這輩子都不一定找得到。”
穆棟抬起頭,微微一笑,“今日姑娘你一曲驚醒夢中人啊,我這些年一直混於繁華都市富貴人家遍訪名師,卻忘了曲藝的根源在民間,”說著搓搓手,“但願我現在知道還不晚,不行。說什麽也不能等,我要馬上走,正好送你出城。”
“你不想恢複王爺的身份?”聶小川怔怔問道。
穆棟一愣,隨即神色如常,“你知道了?嗨,做王爺有什麽好?可不如現在這樣自由自在的”說到這裏,神色頓了頓,似乎不知道該不該說,看到聶小川不解以及擔憂的模樣。走近幾步。低聲道,“外人看我如此都認為是皇兄在罰我。其實,子非魚焉知魚之樂,我知道,他是隨了我心願,他這個人,唉,其實。
說到這裏戛然住口,自嘲的一笑,自言自語道,“看,我對你說這些做什麽,總之,不讓我唱戲,我寧願去死。”
聶小川收起憐憫的神色,對穆棟地懷疑以及同情化為煙雲,這是一個真正忠於藝術的人啊,這是一個同茯苓一樣的人,她有什麽資格去同情他,隻是因為他沒有了光鮮地身份與富貴生活?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真正可憐的是她自己,從來都不知道自己要什麽,為了什麽而活著。
聶小川本身就對什麽百戲會沒興趣,二娥歸家心切,大成等一幹隨從雖然難過,但也不違主子的意願,於是大家商定明日一早出發。
聶小川雖然至今還沒收到李君以及柳裘的回信,但依舊又發出了第二封信,告訴他們自己要去益州,一切平安勿念,通過讓穆棟的隨從們打探得知,北周國內似乎十分動**,楊堅接連鏟除幾個意圖篡位的王爺,牢牢抓住了軍權,至於李君依舊是個默默無聞的竇家招贅女婿。
這樣也好,暫時由竇大人擋著風頭,李君也算安全,聶小川壓下回北周的衝動,自己現在回去,隻怕更會添亂。
聶小川思索著由哪裏前往益州最安全時,門傳來腳步聲,此時夜色漸沉,眾人都已經安息了,
“二娥姑娘。”大成的聲音在門外低低地響起。
聶小川遲疑一下,但還是開了門,大成低著頭,說道:“公子要見你。”
“什麽事?”聶小川習慣性的打量他,見他一味垂著頭,心生警惕。
大成抬起頭,依舊一臉不悅,悶聲道:“還不是問你唱的戲詞的事。”
大成一向對她沒好臉色,聶小川倒是舒了口氣,跟隨他前行,來到穆棟的門外,裏麵亮著燈火,大成讓到一邊,說道:“公子,二娥來了。”
不待回答,便輕輕推開門,聶小川看了他一眼,抬腳便進,剛一進門就覺一股熱氣撲麵,忙掩住口鼻,身往後一退,一條黑口袋從天而降將她罩住,聶小川在那熱氣吸入鼻中的瞬間就已身子發軟,被口袋罩住,脖子裏又挨了重重一拳暈了過去。
穆棟危險了!聶小川心中閃過一個念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聶小川幽幽醒過來,入目一片黑暗,動了動發覺手腳都被捆住,嘴上也布條勒的緊緊的,視線適應黑暗之後,看清四周都是木板。
她這是在哪裏?大成受了誰的指示?
就在她苦苦思索地時候,一陣腳步聲傳來,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響起來。
“娘娘,正如你所料,他親自過來了!”
聶小川想起來了,這是當日綁架穆棟的夫人的聲音,那麽現在她是在南詔人的手裏了?大成怎麽會跟南詔人一起?
悉悉索索的衣服摩擦聲由她的頭頂傳來,接著就是一雙腳落地的聲音,快帶他來。”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我已經好久沒有見到我地棟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