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琪琪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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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家別墅,冷清的不像話,傭人正低著頭拖地,而別墅的主人正在房間裏,望著麵前衣架上掛著的,婚紗。
男人擁有一雙深邃的眼眸,帶著冰山上千年不化的積雪,瞧的人,冷颼颼的。
他的唇,很薄,但是很好看。好看的唇僵硬著抿著,一絲褶皺都沒有,看樣子,唇的主人平時不會有太多表。因為長時間僵持著這樣的表,他越發的像是藝術家手裏雕刻完美的石像,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臉,俊美的不真實,若真是雕刻出來,那藝術家的手藝應該是巧奪天工。
可偏偏這個時候,男人兜裏的電話響了。
“喂。”
原來,他並不是雕像。
“華人品牌大會那件事麽?你做主就好,我沒意見。如果沒有什麽事,我掛電話了,現在是我的私人時間。”掛掉電話,男人繼續看著那件唯美的白色婚紗,腦海中浮現一個女人的模樣。
那個女人很纖細,一副柔弱的模樣,柔弱到讓人捧在手心裏疼。她穿上了這件事婚紗,美的像是仙,不食人間煙火,美的不真實。
最後,那個女人真就如仙子一般,消失不見了。
是怪那女人不願意停頓,還是怪他自己沒本事,抓不住?
正當男人思索的時候,傭人瞧瞧房門打斷了男人的思緒,“少爺,琪琪格小姐來找你了,現在就在客廳裏。”
“我知道了。”
伸出手輕撫了一下婚禮的腰,男人突然眯起眼眸,然後轉離開房間。
“砰!”關門聲,有些刺耳。
其實,不是他沒本事不能讓那女人留下來,而是那女人根本就沒有留下的念頭,她的目的,就是要離開他。
她在報複!
現在看起來,毋庸置疑的,她成功了。
這報複,史無前例的成功。
沙發上,琪琪格正一邊喝咖啡一邊等譚紹輝下來,她今天出門前特意仔細的打扮了一番。紫色流蘇短裙,黑色皮質夾克打底粉色薄紗短袖,腳上蹬著一雙棕色短靴。馬尾高高束起,英姿颯爽的模樣,像冬天裏喝了一杯燒刀子。
那叫一個舒坦。
譚紹輝瞧見琪琪格,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淡漠道,“有事?”
“當然有了!”琪琪格毫不避諱的挽住譚紹輝的胳膊,咧嘴笑道,“下個月十號我生,要是缺了你,我這生PARTY可就開不了!譚大總裁,你就行行好,到了那天就換帥帥的衣服弄個酷酷的發型,隨我出征吧!”
“不去。”
“為什麽?”琪琪格哭喪著一張美豔的小臉,眼淚汪汪的哀求,“不要這樣子嘛,好歹是人家的生,你這次就從了我吧。”
譚紹輝將胳膊解救出來,然後坐在離琪琪格一米以外的沙發上,“覺得麻煩,而且,我很忙。”
堂堂譚氏集團的總裁,當然很忙了。更何況,譚紹輝花巨資盤下了整整一條街,然後耗時一年半,將其打造成潮人街,不隻明星大腕過來買東西,還有明星大腕過來賣東西。按照現在的利潤看起來,當時投出去的錢,都在以滾雪球的方式慢慢滾回來。
而且,華人品牌大會下個月就會在潮人接舉辦,到時候媒體記者一炒作,想不賺錢都難。
現如今,噱頭什麽的,才是一本萬利。
不僅如此,譚紹輝的現在的勢力,其實七年前可以擬比的?當時,無數海外的人都以為他不過是一個耍小聰明的富二代,在美國開的公司破產了才夾著尾巴回到國內發展,這樣被人認定的譚紹輝,現如今,人送外號‘閻王爺。’
正所謂,閻王叫你三更死,哪敢留人到五更?
他,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掌握著無數人的生死命脈。隻要他高興,他可以滿城血雨腥風,隻要他不高興,他可以國泰民安風調雨順。
可就是這樣的人物,邊居然容下了一個女人的棲之地。
琪琪格,七年前,意外的相識邂逅,便如牛皮糖一樣的,粘了七年。
為什麽許她的放肆,因為她的粘,和她有些相似。
隻是琪琪格的黏,大膽露骨毫不掩飾。
而她,隻敢放學後,偷偷的跟在他後,一步一步小心翼翼……
琪琪格磨蹭了很久,譚紹輝都拒絕了,理由就是因為琪琪格的生PARTY,會很鬧,而他,討厭鬧。
到底是二十二的小姑娘,天真爛漫的不像話,總覺得人越多越鬧才像是過生,文藝範的嚷著要祭奠那逝去的青。
可是這一次,譚紹輝錯了,琪琪格之所以千方百計的邀請他去參加自己的生會,是因為她要假借生會的名義,向所有人的表明,譚紹輝和她之間的關係,匪淺。
女孩的小心思,不管多麽精明的男人,都不會明白。
可譚紹輝立場堅定,“不去。”
“不去?”琪琪格眉頭一揚,不客氣道,“那你信不信我打電話給所有的報社,把你當年婚禮失敗的原由捅出去!告訴所有人,根本就不是你逃婚,而是那個女人逃婚!而且你現在還把她當天穿過的婚紗供菩薩一樣的供起來,她的房間還一直保持原樣不準人破壞,連同那部她用過的破手機!”
“隨便你。”
說罷,譚紹輝拿起外往門外走去,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認認真真的瞧琪琪格一眼。
或許是擔心,瞧久了,就越發的不像了。
“我現在要去會場布置下個月的華人品牌大會的會場,你要麽在這玩到等我回來後我送你回學校,要麽現在你自己回學校。”
回學校回學校,回去做個乖寶寶,好好念書?
琪琪格眨巴眨巴眼,咧嘴笑道,“好啦,我和你一起出門,然後你去會場的時候順便把我丟在學校門口好不好?譚總。”
譚總?
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譚紹輝的眼眸,極其不自然的眯了起來。
可是很快的,他恢複了原樣。
以前,有個女人賭氣抽風的時候,就叫他譚總。
點頭,譚紹輝諾,“嗯。”
譚大總裁理萬機而且格喜好和常人不同,他說不去參加某個人的生會,那就是板上釘釘不會去參加。可是,這一次不是別人,是她琪琪格,是譚紹輝在馬路邊,在廢墟裏撿到的小姑娘。
和別人,不一樣。
坐在車裏,琪琪格悄悄的看著譚紹輝,嘴角劃出絲絲的笑意。
我的生PARTY若是缺了你,那還有什麽意思?所以,咱們走著瞧……
“不好意思,因為這一次我離開的時間會有點久,所以沒辦法,瀾瀾和瞳瞳又得托你照顧了。”
葉靈蓉拖著行李箱,一邊往候機室走一邊和慕嘯天聯係交代最後的事項,“如果瞳瞳不聽話,你就不讓他看每晚八點四十分的動畫片,如果他反抗你就找瀾瀾,瀾瀾是除了我之外唯一能夠鎮得住瞳瞳的人。”
“我也知道我很囉嗦,可是瞧見你被瞳瞳整,而且一次比一次慘,我於心不忍。我就不明白了,你幹嘛那麽寵孩子們,有求必應的一副小白臉模樣,都告訴你了壓製住瞳瞳的方法,可你就是不用!是,曉之以理動之以,那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還能活著和我說Hello。”
掛掉電話,葉靈蓉無奈的呼出一口氣,腦海中已經可以想象得出慕嘯天今後悲慘的生活。
記得第一次不得已把孩子們托付給他的時候,瞳瞳在門把手上塗了強力膠,讓慕嘯天華麗麗的在門口站了三個小時才被人救下來。之後,瞳瞳變本加厲,把慕嘯天訂的牛倒掉,然後換上了白色的顏料水。
整整一年的時間裏,慕嘯天的頭發燒光過,眉頭消失過,眼窩鐵青過。葉靈蓉不是沒有教育,隻是教育了不起作用,本想實施棍棒教育,慕嘯天攔住了她,並且告訴她,和可能是孩子表達的方式。
因為,他沒有爸爸,而慕嘯天,是他懂事之後認識的第一個男人。
瞳瞳其實很單純,單純像要用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方式溝通而已,潛意識的,他是想和爸爸一樣玩。
對此,葉靈蓉無法反駁,因為她知道,慕嘯天說的對……
闊別已久的城市越發的繁華,葉靈蓉看著周圍陌生的建築有些失神。
七年,真的是一個可怕的詞,可怕到讓她這個土生土長的M市人,重回M市之後,不知道該如何下腳。
現在的景象,就是一個穿墨綠色長裙的女人,踟躇在十字路口。後方是她來時的機場,前方是她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領域,女人不是在糾結是前進還是後退,她才不會言敗。可是,現在麵臨最大的一個問題是,華人品牌大會是明晚八點鍾才開始。
那她現在,去哪?
和華人品牌負責人打電話,葉靈蓉不敢亂跑,攔了一輛的士,然後前往已經預定好的酒店。
房間裏,葉靈蓉痛痛快快的洗了一個澡,然後再美美的睡了一個睡。睡到晚上十點等到月黑風高的時候,葉靈蓉換了一條小褲和紡織吊帶衫,然後背上一個比卡丘的兒童雙肩包,開溜了。
她擔心大在大街上會狗血的碰到某個人,但又不可能二十小時都做一個縮頭烏龜,所以,選擇了晚上。
高級中餐店,葉靈蓉坐在一處靠窗的位置,點了幾樣在米蘭的時候就想吃的飯菜。在這個地方,點個普通的青椒炒絲都要一百來塊錢,但是味道,特別好。
不過點了菜之後,站在一旁的服務員沒有離開,似乎想說點什麽,但是卻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葉靈蓉優雅的伸出手輕撫下巴,輕飄飄道,“你是不是覺得,像我這樣的人就隻應該在街邊攤吃碗麻辣燙或者米線?”
“不好意思,隻是這裏的飯菜有點貴,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原來隻是好意的提醒,並不是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