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墨然冷笑,讓他為難?他媽都死了他還管這麽多幹什麽。

“讓開。”

“二少你就……”

“我再說一遍,讓開。”

杜墨然轉過頭看著管家,眼神再也不複之前的純良無辜,而是帶著凶狠和涼意,和年輕時候的杜平川簡直一模一樣,他一驚,還是退開了。

“你又來幹什麽?”杜平川擰著眉。

“幹什麽?你還記得我媽已經走了的事情嗎?很明顯就不是自殺,你讓她就這樣白白的冤死?”杜墨然死死地瞪著杜平川。

“冤死?”杜平川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怎麽就說你還是年輕呢墨然?你媽就算不是自殺,也不可能是冤死,她的性格我知道,除非有著她的命更重要的事情,不然她不可能做出這樣的決定。”

“而現在看來那個足以抵得上她的命的,就隻有你了。”杜平川看著杜墨然的神色一點一點變得茫然想,“她走之前是不是對你說過,讓你好好活著,將來一定要拿到杜氏?”

男人嘴角掛上一抹殘忍的笑,“你看,就連走之前也沒有忘了你啊。”

“既然……既然這樣,你為什麽不查清楚……”

杜墨然有點發虛,他雖然很不想承認杜平川,可他現在說的的的確確是有道理的,而且還和那天早晨一一對上了。

是有人拿他的生命去威脅趙清嗎?

“查清楚?你又犯傻了兒子,都說了她不是冤死的,那麽不是你就是她身上有著不為人知的陰暗的秘密,你們一個是我杜家堂堂正正的夫人,一個是指日可待的繼承人,你這讓外人怎麽想杜家?”

“你就為了杜家的虛名,忍心失去一個那麽愛你的妻子?”

“是她選擇離開我的,無論什麽事情,她都可以告訴我,雖然可能會很棘手但總歸不會讓她走上這樣的路……”杜平川頓了頓,繼續道:“還有我為的可不止是杜家,還有你啊。”

“要是被外人知道,你親生母親居然是這樣一個有汙點的人,以後你還想在商界立足嗎?這樣的虛榮來的快,可是走的也快,二少這樣的名頭,可不止是說說而已。”

“我不想要在商界立足,也從來沒想過會進入杜氏,比起這些,我很願意和我媽待在一起,而不是和你們這樣的冷血動物。”

怪不得人家說杜家男人都是心狠手辣的,這一個一個的總算讓他見識到了。

杜平川挑眉,“所以才會說你還是太單純啊,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比權力來的更重要,人心或許會變質,可權力不會,隻要有了它,你就等於有了全世界……這點有空和你哥學學。”

大概是最後一句話刺激到了杜墨然,他不想再聽杜平川說下去,更加不想變成和杜墨寒那樣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我知道了,你就是不願意查清楚真相,沒關係你們不查,我來查,總有一天會查出來,到時候你可能老了走不動了,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醫院的時候,或許就會反思權力是不是真的有那麽重要了。”

杜墨然再也沒看杜平川一眼,轉身離開了書房。

“這個不爭氣的孩子!跟他說了這麽多道理,結果還是一句都沒有聽下去。”

“老爺別氣,二少他現在是接受不了,可能再長大一點就明白了。”

管家雖然是這麽說,可心裏明白杜平川是偏愛這個小兒子的,當年大少爺失去母親的時候,他可沒有這麽多功夫說這些,而是忙著結婚,也怪不得……這些年大少爺和他一直不親近了。

“希望如此吧。”杜平川出奇地疲累,“你說我這兩個兒子,一個是比我都要果斷心狠,一個卻這麽猶豫心軟……好像把公司交給誰都不妥當。”

管家打著哈哈,這樣的事情是輪不到他插嘴的,隻是他想,大少原來未必是這樣的性格,而二少,也未必願意接手杜氏。

“這麽多年,一直陪在我身邊的人也隻有你了,”男人歎了口氣,頭頂有著顯而易見的白發,“也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這小子說的是對的,等到老了病了,也許真的就我一個人了。”

大概是年紀大了,以前從來不會思考這些問題的杜平川突然也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老爺多慮了,二少他就是嘴硬,到時候還能真不來看您?還有大少,雖然不說,但我看的出他一直都很尊重老爺的。”

“嗬……”杜平川笑了笑沒說話,也不知道在思考什麽。

這些年來他的一意孤行,到底是對還是錯。

時間就這樣不緊不慢地過了一個月,所有人的生活都已經恢複正軌,除了杜墨然。

他這一個月來一直在找細節和懷疑對象,但結果一直都是無疾而終,人也跟著憔悴下去了,仿佛除了那一件事再也沒有別的可以提起他的興趣。

杜平川自然是看在眼裏的,對於這樣的他不知道該說長情好還是寡斷好,反正如論如何都不是他欣賞的類型。

“你都查了這麽久了,可還是沒有一點頭緒,總該要學著放棄了吧?”

“……我媽人都沒了,你居然讓我放棄調查真凶,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你的良心不會痛嗎?她好歹陪了你這麽多年……”

“上次不是跟你說過了……”

“行了,別再說那些冠冕堂皇的廢話,你繼續過你的日子,我繼續調查我的案子,就這樣互相不幹涉。”

杜墨然說完便離開了杜家,剩下杜平川一個人生悶氣。

杜墨然是無比心寒的,他以為就算杜平川不支持,好歹也不會阻攔,沒想到居然讓他放棄調查真凶,這樣看來,他媽這些年的陪伴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了。

怪不得杜墨寒一直不肯親近杜平川,想必是早就看清了他的真麵目吧。

“二少,這是你要的資料。”旁邊一個人把一份文件遞了上來。

杜墨然伸手接過文件,發和這件案子並沒有半點關係,他再一次失望的捶向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