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忘了，你是杜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又怎麽會低聲下氣哄人呢？想必隻是勾了勾手我媽就同意了吧？她也是真的傻，明明知道你是個有夫之婦也不計較，還眼巴巴地給你生了一個孩子……”
“可是你杜少又怎麽容許私生子壞了你的名聲，對吧？所以你才會對我們不管不顧那麽多年，所以你才會在杜墨寒的媽死了之後沒有猶豫地娶了我媽，為的也就隻是你的名聲和你的公司了。”
杜墨然唇角揚起嘲諷地弧度，“不過我是真的不明白，你有真心喜歡過這兩個女人嗎？她們的一輩子全都耗費在你的身上，可是你呢？恐怕都比不上你的公司吧？”
“說夠了沒有？”杜平川臉上帶著一抹被人拆穿的尷尬，“說夠了就跟我回家，今天的事情我可以當做沒有發生。”
“還沒有呢，你的風流韻事是我隻言片語就可以說完的嗎？”
“你到底想怎麽樣？”
“別生氣啊，我不過是想替我媽討回公道而已。”杜墨然轉過身，“這裏是她最後待的地方，想必她也一直在看著我們。”
“討回公道？”杜平川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我看你是過了幾年好日子就忘記自己姓甚名誰了。”
杜墨然挑挑眉，知道大戲就要開始了。
“你說我對不起別人可以，但是對於你媽，我可以說是問心無愧。當年和我在一起的女人不止她一個，可是膽敢背著我偷偷生下孩子的就隻有她一個，我沒有趕盡殺絕已經算是仁義至盡了。你自己這些年也在外麵玩過，怎麽，有人偷偷懷了你的孩子你也會像我一樣坐視不理嗎？”
答案肯定是否認的。
杜墨然臉色冷然，“你不要把我和你放到一起，我絕對不會結了婚之後還出去鬼混，更加不會忍心傷害一個真心對我的女孩子，至於私生子這回事就更加不用說了，我倒是很不明白，當年為什麽不直接不要我，你堂堂杜少要找一個人應該是小意思吧？”
的確，當年杜平川發現了趙清的不對勁，隻是沒想到她會這麽大膽不聽話，真的生了下來。
“後來可以更簡單，你隻要堅持不娶我媽就行了，還不是為了顧及你的麵子名聲，不要把一切說的這麽冠冕堂皇，你可從來不是心軟的人。”
“我養了你這麽多年還不夠嗎？”杜平川開嗓，“你以前過的是什麽日子沒忘吧？沒有我沒有杜家你可以享受到現在擁有的一切嗎？你們一個兩個的，享受這多年的榮華富貴，現在倒是學會和我來計較感情的事情了……”
杜墨然看著那個名為父親的人臉上掛著嘲諷地笑容，心情又沉重了幾分，原來在他心裏，所有的東西都可以用錢來擺平，就連那些年來的不聞不問都是有理由的。
“那你這次呢？”他掀起眼簾看過去，“這次你覺得我媽的死其實沒有多大的關係，隻要你的公司沒有受到影響了對不對？”
“話可不能這麽說。”杜平川突然慈色，“我當然是會傷心痛苦的，隻是墨然，成年的世界是不允許你把這些事情表現出來的，因為這些隻是你人生的一個小插曲，你還有自己的路要走，不管這次是什麽原因導致的，你都不應該讓這種情緒影響你太久，我本來以為給你兩個月時間已經足夠了，現在看來……”
“你果然還是不夠成熟，記得當年墨寒比你還小就失去了母親，他表現的可比你堅強的多。”
“堅強？你怎麽知道他是不是同樣在恨著你呢？”杜墨然冷笑，“你這麽多年看遍人心，是不是真的從來沒有看清過你自己？沒有發現嗎，現在的杜墨寒和你以前一模一樣，冷血自私沒有感情，所以你也摸不到他的真正情緒了。”
“你以為他是在一心一意為你鞏固公司嗎？說不定他正在暗地裏為他母親報仇呢……”
杜墨然說的輕鬆，可卻在杜平川心裏掀起軒然大波，的確想他這些年越來越看不懂自己的大兒子了，本來以為這是好事，後來才發現有些事情早就已經脫離了自己的控製，再加上當年他母親的死有很多蹊蹺，說不定……
杜平川越想越驚慌，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居然真的像杜墨然說的一樣，眾叛親離了，公司裏的員工就不必說，記得他杜平川還有多少，就連杜家也不知道有多少已經成了杜墨寒的人。
杜平川臉色越來越白，也不急著計較杜墨然的事情了，急匆匆地往回走，準備下樓。
杜墨然看到杜平川這副模樣，臉上的嘲諷更甚，慢慢的走過去擋住他的去路，用那種以前他經常在杜平川臉上看到的桀驁看著他，啟唇道：“怎麽樣，是不是終於想起來了什麽，是不是覺得以前我說的才是實話？有沒有一種眾叛親離的感覺?”
說起來這件事還是他近來發現的，原本他也以為杜墨寒已經忘記了童年的痛苦，直到他調查發現杜墨寒近些年來其實已經慢慢架空杜平川的權力，不管是在公司還是杜家，不知道有多少雙杜墨寒的眼睛，可憐的是杜平川居然沒發現。
果然，不愧是杜平川的兒子，悶聲做大事，當年的悲劇怎麽可能少的了杜平川的份呢？隻怕杜墨寒這些年都是忍辱負重在活著吧?
“你……你們……”杜平川有點喘不上氣，他沒想到自己如今已經淪落為這樣的境地，多年沒犯的毛病又出來了。
“我？我可沒有做什麽，頂多是查查殺害我媽的真凶，至於杜墨寒嘛……想必也是一直沒有忘掉他母親的死呢，而且還把全部的責任都怪到了你的頭上。”
“他怎麽敢？”杜平川瞪大了眼睛，樓頂的大風把他的頭發吹得淩亂，總算顯露出一點老人專有的脆弱。
“這不是你教我們的嗎？心狠手辣，毫不手軟，自然對你也是這樣的了，不過沒想到啊想，杜墨寒也算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吧，對自己的親生父親都這麽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