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棠不過十幾分鍾就到了公寓。
她來的匆忙，上樓的時候還喘著粗氣。
直到程姣將門打開，她才順勢走入公寓，把包放在沙發上後才問，“發生什麽事了？你居然還能惹得席漾不開心？”
“嗯。”程姣疲憊的靠在綿軟的沙發裏，明豔的眼眸微微闔上。
“他想讓我簽訂一份合約，他……想讓我做他的地下情人。”
“什麽？！”趙小棠聞言瞪大了眼眸，不可思議的瞳孔微微顫抖著，“你沒答應他，所以惹怒了他？”
“不知道。”程姣肩膀一聳，想到當時席漾的神情，一雙細眉不由微微蹙起。
“不過少了他的幫襯，想要對付程家可謂是難如登天。所以，他這棵大樹，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
趙小棠眼神一閃，“你有計劃了？”
“你過來。”程姣朝她招了招手，嫣紅的唇瓣抵在她耳邊，低聲喃喃。
“身為高位者，他碰過的女人一定不會再想要別的男人碰。”
“所以……接下來……”
趙小棠眼底的震驚掩蓋不住。
“你……確定要這樣？萬一同時惹怒了兩個人，那到時候……”
“嗬。”程姣輕笑一聲，嫣紅的唇瓣劃過一抹嘲諷的弧度。
“當年他走的這麽決絕，現在我隻是收回一點利息，應該不過分吧？”
……
翌日。
席漾的身影出現在了一處私人醫院內。
他坐在醫院的沙發上，冷峻的眉眼望著眼前的醫生，眼底深處漾起點點波瀾。
然而，醫生卻是抬手將黑框眼鏡抬起，看著眼前的檢查結果有些詫異，“你的症狀有所減輕。”
“減輕了嗎？”席漾冷峻的眉眼在瞬間皺起。
他指腹不自覺的擰動著西裝的紐扣，心裏那一層平靜的湖麵早就已經被掀翻無數次。
“是因為她的出現吧。”醫生麵上揚起一抹笑意，“以毒攻毒這個辦法是對的。”
“後續可以繼續用這個辦法試一試，也許你心悸的毛病會逐漸平穩下來。”
“嗯。”席漾冷淡的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隻有助理對著醫生微微彎下身子，“多謝。”
醫生並未多言，隻是對著助理微微頜首。
然而，此時已然走到車內的席漾心理並不如麵上的那般平靜。
他雙臂環抱，指腹輕敲著手臂，眉頭恍若打了個死結那般無法鬆散。
“叮咚——”
忽然，手機鈴聲輕響。
他垂眼看去。
上麵赫然躺著程姣發來的消息。
“到了嗎？我現在過去？”
到了？誰？
席漾幽深的瞳孔在瞬間沉下。
然而，就在下一秒，程姣的消息卻又撤了回去，緊隨而至的是另外一條消息。
“發錯了，席總別見怪。”
一股低氣壓瞬間在車裏蔓延。
剛走入車中的助理還沒反應過來什麽情況，隻覺得車內的氣氛有些壓抑，忍不住縮了縮身子，“總裁，我們現在去哪兒……”
席漾沒有說話。
他腦海裏忽然浮出程姣當時與顧西在包廂外的畫麵。
所以，程姣是要去見顧西？
她果然忘不掉那段舊情麽。
“去程家。”席漾聲音淡漠，可偏偏眼底深處掀起的波瀾無法抑製地在車內蔓延。
“是。”助理不敢多問，隻是匆忙應下。
而此時的程姣還在公寓裏戳著手機。
“這招能奏效嗎？”
趙小棠有些緊張的搓著手，“他可是商業大鱷席漾啊，咱們的這點小把戲瞞得過他嗎？”
“不知道。”程姣細白如玉的指尖在手機上戳著，“到底能不能奏效，半個小時內就會知道答案了。”
“你這麽篤定？”趙小棠有些詫異，“萬一計劃失敗了，那……”
“那就進行下一個計劃。”程姣唇瓣向下一壓，“我還就不信沒有一個方法能治得住他？”
聞言，趙小棠唇瓣一動，似乎還想說些什麽。
然而程姣的手機卻在下一刻突兀響起，就像是索命那般不停震動。
看到手機上的來電顯示程姣的麵色驀然沉下。
“程野。”
她接起電話，卻發現那邊無比寂靜。
“姣姣。”程野的聲音帶著一股溫和之意，仿佛真的是一個稱職的哥哥。
“席總親自來找你了，你怎麽這麽不懂事，居然還讓席總親自過來？”
程姣的心幾乎是在瞬間就被大錘狠狠的砸了一下。
席漾居然親自到程家找她？
是真的為了找她，還是……在替她撐腰？
“席總去找我了？”壓下心裏的思緒，程姣聲音染上一層驚訝，“那我現在就回去！”
她說著就從沙發上一跳而起，迅速掛了電話！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這個時候最重要的就是乘勝追擊！
“成功了？！”就連趙小棠都有些詫異，“席總居然真的上當了？這是不是有點詭異啊……”
“你在這裏繼續呆著，我先回程家一趟！”程姣來不及多言，隻是迅速穿上高跟鞋就往外走，“記住，別露餡！”
“保證不會！”趙小棠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胸脯。
半個小時後。
程姣神色匆匆的出現在了程家大門內。
她一頭秀發在此時顯得有些淩亂，仿佛是一路跑回來的那般看得程仲和薑玉雅的臉色都不由微沉。
但是在席漾麵前，薑玉雅像極了一位慈母。
“姣姣，你這麽著急做什麽？”
她走到程姣身邊，伸手就拉住程姣的手腕往沙發上走。
像是被毒蛇攀附手腕的粘膩觸感，讓程姣心裏一陣厭惡。
但她沒有抵抗，反而挨著薑玉雅的肩頭，故作歉意的垂下頭，“席總，抱歉，我回來的晚了。”
這低眉順眼的樣子，仿佛像是受了委屈一樣。
坐在程仲身旁的程野眼神一閃。
“去了哪裏？”反倒是席漾平靜的坐在沙發上，視線沒有掃過程姣，仿佛並不在意程姣究竟去了哪裏，隻是隨口一問罷了。
果然，不僅是女人口是心非，男人也是啊。
她沒有直麵回答席漾的問題，反而眨了眨眼，聲音染上一層無辜之意，“席總是特意來找我的嗎？”
席漾眉梢向上一揚。
很好。
看來，他這是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