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停車庫內,席漾的車子早早已經等在那兒。

程姣單手上了車,“你怎麽過來了 ?”

席漾的視線在程姣身上環視了一圈,最後落到了她的手臂上,他用力一扯,內側的傷口顯然易見。

“怎麽弄得?”

地下車庫這時候,一片陰冷,即使車內的暖氣開著,但是程姣卻無法感受到玻璃窗戶旁邊的肆意陽光。

她眯了眯眼睛,扯了另一個話題,“能不能挑個有陽光的地方說話。”

她想要去一個暖和的地方。

最好是太陽直射的那種,可以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席漾倒也沒說什麽,啟動了車子就出發了,最後緩緩的停在了公園門口。

正是在一片毫無遮擋的空地上,陽光可以直接的灑落下來。

程姣仰躺在副駕駛,特意調低了座位,沒等席漾同意,在他車上挑選了一首純音樂播放著。

席漾無奈的看了她一眼,輕歎了口氣,打開了車門 。等他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程姣一副愜意的躺在車內,哼著小曲,好不悠閑的樣子。

他打開手中的塑料袋,拿出了一堆棉花球和酒精。

直接拽過程姣的手,蘸著酒精擦拭著。

傷口處傳來麻麻的,程姣一睜眼就看到席漾一臉專注的低頭給他擦拭著,陽光正好落下,在他鼻梁,劃下了一道陰影。

他的容顏顯得更加好看。

“席漾,你挺好看的。”

程姣緩緩道,語氣夾帶了一絲絲欣賞。

就好像是在觀賞一幅絕妙的畫作一般。

看到她的表情,席漾又笑卻又是氣,“你倒是有心情!”

程姣挑眉,懶懶的開口睜開眼睛,“放心,一點小意外罷了,我還死不了。”

“你——”席漾聞言立刻瞪著她,手上擦拭的勁多加了好幾分,“上麵怎麽回事?”

他收到了陸星河的消息,知道上麵病房的一片混亂。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弄的。

除了程姣還會是誰?

見他語氣略冷,程姣不客氣的一抬手,想要收回自己的手,“你是來質問我的?”

席漾強硬的拉過她的手,“為了那樣的一個人把自己弄成這樣,你還有理了?”

程姣壓根就不領情席漾的情,狀似隨意的說,“我剛才是真的有衝動,想要在上麵打死她!”

她說著,笑了一聲,“若不是陸星河趕過來,我是真的做得出來。”

席漾一怔,對於麵前的女人的**有一絲意外,她說的如此平靜,仿佛不知道自己說的是殺人這樣的大事。

“不值得。”

為了這樣的人搭上自己的後半生的確不值得。

程姣挑唇一笑,“雖然說這些事情說起來並不是很美好,但是還是挺爽的。”

席漾,“……”

是因為壓製太久了,所以需要一個可以發泄的空間。

直到這會,席漾才看著程姣的手臂,給她他貼上一個創可貼,“你的手臂,是她弄得?!”

程姣無所謂的摸了摸手臂,“不小心被一隻狗給咬了罷了。”

席漾聲音沉下幾分,“薑玉雅?”

程姣從沒看過他這樣,有些好笑的挑眉,“怎麽,你這態度是要幫我報仇?嗯?”

一句話,席漾的眸光淡了單,半晌後,“現在去哪兒?你有住的地方嗎?”

程姣一擺手,“有的,我正好有個事需要你幫我?”

“什麽事?”

“陪我回去收拾一些東西。”今天鬧了這麽一出,那個家自然是不能再呆得下去了,既然如此,那還不如直接了當的直接搬走。

那個地方對於她來說,也沒有什麽可以留戀的。

“行!”席漾看了一眼時間,“你中飯吃了嗎?”

程姣摸了摸肚子,“沒有,不如為我們先去吃飯?”

席漾也沒拒絕,程姣報了一個地址,等到了地點的時候,席漾的臉肉眼可見的黑了不少。

“這就是你說的午餐地址。”

“當然!”程姣指了指不遠處的攤子,“就是這個,他家的炒房可好吃了!”

但是散落在街角口的的攤子著實算不上特別幹淨。

“你該不會是嫌棄吧!”

程姣想了想,也的確,這個環境,席漾會嫌棄倒是很有可能。

“這樣吧,我下去吃,你在車上等我?”

席漾撇了一眼程姣,“我和你一起。”

程姣熟絡的走向攤子的老板,“來兩份炒麵。”

“你怎麽知道這個地方?”席漾環繞了四周,在一群樸素的裝扮中,他的西裝格外紮眼。

“之前經常來這家吃,這師傅人很好,每次飯料都很足。”

程姣說著,杳了一口麵前的飯菜,“你嚐嚐,的確挺好吃的。”

席漾本來也不是很餓,看著程姣的建議,他嚐了一口。

是那種家常炒飯的味道。

“你了解林氏的太子爺嗎?”程姣想到了早上薑玉雅的話問道。

“林子齊?”席漾抬眸,“你認識他?”

“不認識。”程姣漫不經心道,“據說他提親,了解一下?”

席漾皺了眉,“他要娶你?”

“他是那麽說,他說他的,我嫁不嫁那就不隨他說的了!”程姣倒是沒把這回事放在心上。

她不想嫁,哪怕是天王老子,也別想來逼她。

席漾沉默了半晌,沒再說話。

當席漾載著程姣來到程家時,正好趕上薑玉雅回家,程野特意從醫院接她回家。

一行四人就這麽在大門口撞上了。

“你別下來,他們現在還沒看到你。”

畢竟早上才撇清了關係,若是現在出現,未免有些太過打臉了。

“我這邊自己解決,你先會公司吧!”

席漾點了點頭,程姣兀自推門下車,走到程家的大院門口。

氣氛瞬間微妙。

薑玉雅一下車就看到程姣,再好的氣性也壓製不住,怒氣衝衝的走了過來,“小賤人,你還有臉回來?!”

程野站在她旁邊,眸光掃過程姣,眼神之中的冰冷坦然可見。

程姣笑了,手腕處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疼,哪怕此刻她頭還有些暈,可表現處的氣場卻是不輸任何人,她昂著頭,一臉張狂,“正巧啊!沒想到不到一天,又碰到了!”

“現下,明麵上,我們還是一家人不是嗎?我回自己家,有什麽意外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