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走到春遊之地的亭子，看見顧西之時，程姣在日光下被照的有些發亮的臉色驀然沉下。
“姣姣，你來啦！”趙小棠恍若未知，隻是坐在亭子內朝著程姣揮了揮手。
壓下心裏泛起的一絲波動，程姣走近兩人，悄悄的掐了一下趙小棠的腰身，低語道，“你回去之後最好向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
“不！姣姣，這可不關我的事情呀！”趙小棠故作無辜的眨了眨眼，匆忙擺手道，“我隻是想來這裏體驗一下之前的感覺，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了顧西。”
話音剛落，她朝著顧西使了個眼色，嘴裏還喃喃著，“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程姣細眉微蹙。
一旁的顧西卻是順著趙小棠的話往下應道，“嗯，是巧合，我原本也隻是想來瞧一瞧我們之前一起走過的地方而已。”
程姣拽起趙小棠，琥珀一般的瞳孔向下垂，視線像是在看著顧西，又像是在透著他看別人，“那現在已經瞧完了，你走還是我們走？”
不得不說，席漾和顧西長得還真有幾分相像。
看到顧西她下意識的就想到與席漾在辦公室裏發生的一切，雙頰在這一刻不由染上些許紅暈。
“姣姣。”顧西唇邊溫和的笑意在這一刻被程姣的話擊垮。
他站起身，垂在身側的指腹卻是勾住了身上的西裝。
“當年不是我要拋棄你。”他說，“隻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況且那個時候的我什麽忙都幫不上，我隻有變得更強大，才能保護你。”
變得更強大嗎？
程姣精致的麵容之上劃過一抹嘲諷。
“所以你現在回來就是為了告訴我，你已經有能力保護我了？”
“對。”顧西急促的向前一步，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他眸中滿是真誠。
“姣姣，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先從朋友做起。”
“大可不必。”話音剛落，程姣就已經掙脫他的束縛，往後退了一步，轉身就將趙小棠直接拽走。
匆忙的步伐讓顧西唇邊漾起的溫和笑意在這一刻徹底散了下去。
又是這樣。
程姣連一點解釋的機會也不肯給他。
“姣姣……”
坐在回家的出租車上，趙小棠伸手輕拽程姣的袖子，心虛一笑，“我也沒想到會那麽巧，不過他現在也許真的變得有能力了也說不定呢？”
“那又怎麽樣？”程姣搖開車窗，任由冷冽的風打在白皙的臉上。
“難道要我上一朵莬絲花一樣，依附一個到一個嗎？”她聲音染上一層濃烈的譏諷，“小棠，當初的事情都過去了。”
程姣的聲音很輕，風一吹就散，可偏偏全都落入了趙小棠的耳中。
趙小棠隻覺心中忽然有些愧疚。
她就不應該幫顧西！
這下可好，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她唇瓣一動，想要安慰程姣。
然而，話音未起，程姣就已經打斷了她，“不用安慰我。”
琥珀色的瞳孔在這一刻微微眯起，程姣唇邊溢出一絲笑意，聲音卻染上一層極致的涼意。
“隻有席漾能幫我擺脫程家的那一群吸血鬼，我，一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半個小時後。
出租車停在了程家別墅門前。
“你怎麽現在才回來！”
剛走進大門，程姣聽到的就是薑玉雅略帶厭惡的聲音。
程仲坐在沙發上，手裏拿著報紙，顯然無視了她。
“我早點回來和晚點回來，有什麽區別？”程姣一雙泛著漣漪的眼眸抬起，聲音寒涼道，“難道你要說你是在關心我為什麽會晚點回來？”
“你這張嘴再犀利又有什麽用！”薑玉雅顯然被程姣激怒，伸手抓過程姣的胳膊往前狠狠一拽。
一股刺痛，讓程姣眉頭緊皺。
但這樣的疼痛早已貫穿她的二十幾年，所以她沒有因此躲閃，隻是一歪頭輕笑出聲。
“你確定你要在我身上製造傷痕嗎？要是席漾看見了，你覺得……他還會不會幫助程家？”
聞言，薑玉雅麵色難看的收回手，但卻又有些不幹，隻能用手指著程姣的鼻子，音色急切道，“我不是讓你去問一問席漾關於程家項目的事情嗎？現在怎麽樣了？”
“放心吧，席漾說了，他會解決的。”程姣話音剛落就往樓上走，“不過，你們再在我身上製造傷痕，到時候席漾可不會再給你們解釋的機會。”
“真是個孽障！”當程姣的房門被關上的刹那，薑玉雅忍不住低著聲音怒斥出聲，朝著坐在沙發上的程仲抱怨。
“你也是，剛才你就應該多教訓她一下！養了她這麽多年，我可不是為了讓她在反過頭來咬我們一口的！”
“放心，她沒這個膽子。”程仲隱藏在報紙後麵的臉滑過一絲不屑，“離開程家，她可就沒有半點後路了。”
沒有人注意到，此時樓梯拐角處已然出現了一道身影。
程野滿眼陰鬱的望向程姣的房間，拳頭攥得咯吱作響。
不多時，房門被敲響。
程姣心底的警惕驟然揚起，小心的打開了一條縫隙。
在看見程野的刹那間，她眼底劃過一絲厭惡。
“程野，你想做什麽？”
“開門。”程野眼底壓製著濃鬱的陰霾，指腹忽然抵住門口，猛然向後推！
他力氣太大，程姣一時不備，整個人竟是往後倒去！
“撲通——”一聲，她落在了綿軟的大**。
程野緊隨而至，眼底的陰霾忽然在這一刻化為瘋狂。
“滾開！”程姣警惕的一腳踹了出去，隻可惜踹了個空，反而被程野禁錮住腳踝，動彈不得。
“姣姣……”
他垂下頭，像是眷戀又像是瘋狂的癡迷那般用手劃過程姣白皙而又無瑕的小腿，音色沙啞道，“你很聰明，但是，別忘了你在程家。”
“就算是你和席漾之間發生了點什麽又能怎麽樣？我不介意……”
“瘋子！”程姣抓過床頭櫃上的台燈，狠狠朝他砸了過去！
小腿上被他指腹觸及的感覺像極了被一隻冰冷的毒蛇纏上，讓她厭惡不已。
“我的確是個瘋子。”程野側頭避開台燈，俯身壓向程姣，“姣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