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淩圈圈吃飯的時間緊,淩父特意把地點定在學校附近的酒樓。

下午的軍訓一結束,淩圈圈穿著一身粗糙的迷彩服直接過去了。

略寬的皮帶將她腰身勒出不堪一握的纖細輕盈,明明難看樸素的衣裳,在她身上愣是穿出窈窕婀娜的製服感。

“圈圈,你終於來了,爸媽等你好久了。”

淩月輕輕柔柔地出現在飯店門口,嫉妒地看著淩圈圈因為汗濕淋漓而越發**嬌美的臉。

就是這張臉,勾得霍哥哥一次又一次將目光放在她身上,如今還要奪走爸爸的重視。

不過,想起媽媽的承諾,她微微定下心來,強行扯出溫婉大方的笑。

“快進來吧,你不知道,爸爸最討厭不守時的人,一會你跟他賠禮道歉,這樣他才不會怪你。”

淩圈圈敏銳地察覺到什麽不對勁。

淩父的確不喜歡遲到的人,可是,淩月會有這麽好心?

前世她出醜的時候,淩月哪次不是優優雅雅地站在一邊,用自己狼狽襯托她的高貴。

因著這一份反差,淩圈圈渾身汗毛都警惕了起來。

進了包間後,她率先找了一個角落坐了下來,任淩月和淩母問什麽,她都隻是木訥地搖頭點頭,多一句話都不肯說。

過了幾分鍾,走廊裏響起淩父高亢而討好的聲音。

“江總真是年少有為,西郊那塊地拿下來,江氏地產又要更上一層樓了。”

淩父身後,江盛一身價值不菲的純手工西裝,顯得他猿背蜂腰,格外高大。

深邃淩厲的眉頭緊蹙,顯然很不耐煩這樣的吹捧。

不過,看到乖乖巧巧坐在角落裏的淩圈圈之後,江盛幾乎是下意識地舒展了神情,露出一個有幾分傻氣的笑。

包間的桌子很大,淩月和淩母都站起身去門口迎接,淩父親手拉開凳子,“江總請上座。”

江盛在房間裏看了兩眼,長腿一邁越過淩父,直接朝著淩圈圈所在的角落走了過去。

彎身坐在她的身邊,“我坐這裏就好。”

一直緊握拳頭的淩月,臉色瞬間鐵青!

如果說,昨天開學典禮上,江盛的表現還可以解釋為心懷正義。

那麽此刻,他對淩圈圈的偏愛和喜歡,已經是不加掩飾!

這還是頭一次,有人對淩月的魅力視而不見。

嫉妒和不甘心在心底交織,淩月險些要把指甲給戳到肉裏去。

而淩父在一瞬間的怔愣過後,臉上的喜意幾乎控製不住。

借淩圈圈的名號把江盛約出來,談論注資的事情,這步棋果然沒下錯!

算命的說得沒錯,他果然養了兩個好女兒。

“隨便坐!”

淩父熱切地大手一揮,吩咐服務員上菜,又開始一疊聲地問候淩圈圈的校園生活。

淩月強忍著控製住了臉上的猙獰,湊到淩圈圈耳邊很是親昵道:

“我才知道你是舞蹈係第一名,你們舞蹈係的學生,是不是都很想進默君舞團?

我跟舞團的評委老師合作過,你要是想,可以推薦你去參選哦。”

見大家不約而同將目光投向她,淩月將垂落下來的發絲輕巧地別到耳後,刻意朝著江盛露出自己最清麗倔強的角度。

“就當昨天那件事的道歉吧。昨天是我沒搞清狀況,還以為你在奶奶家學壞了。沒想到……”

她咬著唇,臉上滿是羞愧,“沒想到童覺這麽壞,不但對你動手動腳,還在網上抹黑你有髒病。”

“淩月!”

淩父怒斥了一聲,“閉嘴!”

當著江盛的麵,說什麽別的男人動手動腳,還說什麽髒病,不是故意讓人心裏膈應嗎。

淩月立即好似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一般,強忍眼中破碎。

“對不起,是我思慮不周,以後再也不會了,圈圈原諒姐姐好嗎?”

淩月一直很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優勢,天之驕女這樣低三下四地道歉,誰都會不忍這輪明月的折腰。

而被淩月挽住手的淩圈圈,卻是半邊身子都僵硬了。

她隻感覺一條滑膩冰冷的毒蛇攀附著她的手臂緩緩向上,甚至脖頸處還有毒蛇在吐著信子,仿佛下一刻就要咬斷她的脖子。

她忍不住往江盛那側瑟縮了一下,溫熱的身子撞到江盛的胸膛上,隻是隔著衣裳摩擦了一下,兩人卻不約而同戰栗得一僵。

淩圈圈的耳後根迅速染上穠麗的紅暈,幾乎是機械地一字一頓道:“我沒有生氣,不用道歉。”

淩月這才羞赧一笑,似乎為自己的舉動很是羞愧,鬆開淩圈圈的手臂,不動聲色地用濕巾擦了擦手。

隻是碰了她這麽一小下,淩月就覺得自己渾身都沾滿了泥土的腥味。

她又偷偷去瞥江盛的臉色,卻見他臉色僵硬,仿佛在強忍不耐一般。

頓時心中大定,看來方才她說的惹上髒病那番話,的確讓江盛膈應了。

淩月的觸碰離開,淩圈圈才覺得自己奪回身體主動權,連忙坐直身子。

當她微微往前,離開江盛的軀體時,兩人衣衫覆蓋住的地方,都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薄汗。

不為人知的悸動在兩人心口跳躍,以致淩父長篇大論一大段,江盛愣是一個字都沒回答。

“江總?江總?您意下如何?”

還是淩圈圈側頭,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才讓他醒過神,“西郊的土地開發?現在已經開始啟動,再插一家公司進去有點困難。”

淩父剛要舔著臉再勸,就聽江盛話鋒一轉,“不過,我準備在西郊建一個度假村,淩總願意的話,可以來參一股。”

淩父聞言大喜過望,西郊的度假村,那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方!

一個度假村的投資肯定比開發一塊地的投資要小,對淩家來說負擔沒那麽大。

江盛願意帶著他做,簡直是給足了淩家麵子!

一想到他是因為淩圈圈才這麽好說話,淩父對淩圈圈的態度越發熱情,不住地給她夾菜,一疊聲地勸她多吃點。

這態度非但沒讓淩圈圈感動,反倒讓她毛骨悚然。前世淩父把他賣給霍魏南的時候,就是這麽殷勤周到。

如今……

淩圈圈艱難地握著筷子,偷摸著瞟了一眼江盛。

如果她沒聽錯的話,淩父現在做的事,就是通過自己來討好江盛。

這個認知瞬間讓她渾身僵硬起來。

難道江盛,也會那樣對自己嗎?當他從爸爸的手中獲得自己的“支配權”和“使用權”,他會做和霍魏南一樣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