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了劇本後,電影拍得很快,一個月的時間淩圈圈的戲份全部殺青。

殺青當天,袁震華樂不可支地把淩圈圈的合照發在社交平台上,並配文:【我的繆斯,我的女主角。】

整個電影圈頓時炸了!

誰都知道袁震華有多清高多挑剔,要從他嘴裏聽到對女演員的好話都難如登天,就連上一屆奧斯卡最佳女主角在他的劇組都被罵成“一根木頭”。

他居然會這麽直接地公開誇讚一個新人,還是用如此誇張的溢美之詞。

霎那間,#淩圈圈繆斯#的詞條刷遍整個互聯網。

淩月看著手機上幾個大字,眼底猩紅一片。

她怎麽能忍受,忍受淩圈圈越發耀眼得像太陽。

尤其是,在自己的陰暗麵前,那份耀眼越發讓兩人之間的差距猶如天塹。

房門外傳來電動輪椅由近即遠的聲音,淩月臉上飛快閃過一絲畏懼瑟縮,隨即又轉變為急切。

“小白!”

她陡然起身追了出去。

“你要出門嗎?”

淩月臉上掛著討好的笑。

白舒之神情漠然,微微側頭,“有事?”

淩月仍舊討好地訥訥開口:“我隻是想跟你說說話,你已經很久不在別墅裏。”

半年之前,她絕無法想象自己會是這麽卑微地去挽留一個男人。

曾經高傲的自己,已經遙遠得仿佛是前世的記憶一般。

白舒之不耐地轉過頭,“有什麽事?”

淩月對他的態度已經適應,不會像最開始一般難受鬱悶了。

“我,我想請你幫一個忙。”

白舒之神色一頓,心中既有些啼笑皆非,又有些了然和不耐。

更奇異的是,他對淩月的貪婪和索取,居然絲毫不覺得訝異。

如今回憶起來,脫去以往那層莫名其妙的朦朧的紗,他才恍然發現,淩月每次體貼善意的關懷背後,都是**裸的索取。

她現在這副直白的嘴臉,隻不過是脫去了以前的偽裝,露出了真是的內裏而已。

看白舒之沒有出聲反對,淩月唇畔的笑更加迫切:

“淩圈圈,你知道嗎,她居然讓爸爸和舅舅向她下跪,她實在太過分了,我是她的姐姐,應該好好教導她……”

白舒之從她口中一聽到淩圈圈的名字,眉頭就已經緊緊蹙起。

而聽到她抹黑指責的口氣,更是不耐地推起輪椅想往外離開。

“小白!”

淩月猛然揚高了聲線,“還記得你送我的項鏈嗎!”

她從胸口的衣服內抽出一直掛在脖子上的,白舒之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白舒之肋骨磨成的項鏈。

隻是這樣摸著,淩月胸口就是一陣抑製不住的激動和情潮。

這是她最風光的回憶,也是她跌入深淵的源泉。

那場生日會上,她在江城所有名流的見證下,被四個男人捧在手心,她是命運的寵兒。

同樣,也是逐漸失去他們鍾愛的開始。

原來,早在那麽早的時候,她的命運齒輪就已經往回波動。

而身在其中的她,當時隻以為是命運給她的一點小小的坎坷而已。

“你當時說,這條項鏈代表你的守護和忠臣,那麽,我用這條項鏈向你交換一個請求。”

白舒之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他到底對淩月還抱有一絲期待。

隻是這一刻,這一絲期待也已經化為烏有。

“好,”他聽到自己不帶絲毫感情,漠然開口,“說吧,你的請求。”

淩月心中一鬆。

於此同時,她的心底深處仿佛察覺到什麽危險,朝她發出一聲悲痛的預警。

可惜此刻的她太過急切,竟來不及仔細思索那預警代表什麽。

“我要你,殺了淩圈圈。”

她壓低聲音,一字一頓。

白舒之麵皮有一瞬間的緊繃。

每當他以為淩月已經足夠醜陋的時候,淩月總能做出讓他更加鄙夷的事情。

白舒之涼薄地轉過臉,正要開口拒絕,淩月一把扯下項鏈,垂落在他眼前。

看著這條項鏈,白舒之驟然收回喉間的話。

他忽然有一種預感,拿回項鏈,他跟淩月之間那條來自命運的羈絆,將徹底斷裂。

“好,我答應你。”

白舒之仿佛不受控製地吐出這句話。

淩月頓時一喜,卻見下一刻,白舒之毫不留情地從她手中扯下項鏈,緊緊攥在手中,“我會,把她的命給你……”

他聽到自己這樣說。

淩月鬆了口氣,繞過輪椅走到他麵前,抿出一個天真高雅的笑,“謝謝你,小白,謝謝你總是願意幫我,以後……”

“不用,”白舒之冷漠地打斷她的話,“你可以離開了。”

“什……什麽?”淩月神情龜裂。

白舒之語氣毫無停頓,“這會是我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現在,請你離開這棟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