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哥哥這是什麽意思,要幫她出頭嗎?
媽媽說的對,這個妹妹,天生就是克她們淩家的,隻是第一次見霍哥哥,就耍出這麽多手段。
觸碰到她冷冰冰的目光,淩圈圈心口一緊,寒意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哪敢接受霍魏南的好意。
僵直脊背擺手,“不……沒多少”
踉蹌著往後退,嘭地一聲,跟正準備上茶的保姆撞個滿懷。
大半壺熱茶全都倒在淩圈圈的背上,她下意識往前撲。
劇烈地碰撞聲響起,茶幾上的瓷器應聲而落,劈裏啪啦碎了一地!
淩圈圈吃痛不已,被燙得嫣紅的小嘴微張,眼淚不自覺從桃花眼中溢出。
璀璨春色被霍魏南盡收眼底。
劃過凝白圓潤的腮邊,浸得眼角的淚痣都透著水光,仿佛在訴說著楚楚可憐。
那滴眼淚垂落時,仿佛從他身體上劃過,帶來一陣不可言說的熱意和瘙癢,霍魏南喉結動了動,無聲無息交疊起雙腿。
恰在此時,淩月驚呼一聲,邁著步子小跑到茶幾前,“我的茶具!”
保姆如臨大敵抱緊光禿禿的托盤,“不關我的事,是二小姐自己撞上來。”
淩月緊緊攥起手指,強作平靜的臉上,一雙眼眸狹起令人心驚的怒笀!
淩圈圈,她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打碎霍哥哥送給自己的茶具!
“你這個給臉不要臉的小賤人!”
淩母聲音抬高八度,凶神惡煞衝上來,一把將淩圈圈從茶幾上推到地麵。
後腦勺猛地砸在地麵上,耳邊嗡地一聲。
淩圈圈竭力支起身子,“我會賠的。”
“賠,怎麽賠!”
淩月揚高聲線,“這是米蘭羅伯特大師親自設計的茶具,全世界隻有這一套!霍哥哥當初拍下來就花了五百萬,現在市價可值八百萬!”
八百萬……
淩圈圈忍痛默不作聲,脊背雖然火辣辣,可一股極致的冰冷爬上心房。
她要的,不過是五千塊學費,和一段普通的人生而已。
“對不起,”淩圈圈拚命隱忍,可眼淚還是不爭氣往下掉,“我會去打工攢錢慢慢賠……”
這番話牽動傷口,又讓她眉頭緊皺。
連**在外的皮膚,都暈出了水光淋漓的薄汗,比上好的骨瓷碟還要生暈奪目。
“夠了!”霍魏南眉心緊皺,好似極為不耐煩地大步過來。
行走時帶起的獵獵勁風,這熟悉的一幕瞬間讓淩圈圈的恐懼攀升到極點。
她捂著傷口渾身發抖,卻又無計可施,劇烈搖頭。
“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打碎淩月的茶具,我一定會賠的!我可以去當家教,勤工儉學!”
霍魏南一把製住淩圈圈,將她往衛生間扯去。
淩圈圈激烈地掙紮起來,絲毫不顧背後被燙到的一大片傷口。
冷不防下巴處被打了兩下,霍魏南眉頭皺得更緊。
一把將她丟在浴缸中,舉起蓮蓬頭,對著淩圈圈劈頭蓋臉地澆了下去。
“你哭什麽?我很可怕嗎?”
我很可怕嗎?
冰冷的水流之下,淩圈圈渾身一顫。
前世,霍魏南每次發泄過後,都會看著死屍一般的淩圈圈,居高臨下地問出這句話。
淩圈圈總是很難描繪出他的表情,那是惡劣的興奮,夾雜著淡淡的憐憫,和怨恨。
怨恨她?一個被傷害的弱者?
淩圈圈不敢說話,蓮蓬頭衝走了她的眼淚,也衝走了背上火辣辣的刺痛,更衝得她曲線畢露。
白得發光的脖頸向下蔓延,脊背處微微凸出的蝴蝶骨都在瑟瑟發抖,仿佛下一刻就要振翅欲飛。
霍魏南眸色逐漸深沉起來。
淩家一大家子人都呼呼啦啦擠到衛生間門口,
淩星嘎吱嘎吱大叫起來,“不許用我家的浴缸!你太臭了,浴缸都臭了!”
保姆趕忙上前接過蓮蓬頭,“霍先生,您快出去吧,這裏又髒又亂,還是讓我來吧。”
霍魏南看了一眼淩圈圈,被人這樣指著鼻子羞辱,她卻像塊棉花一樣悶不吭聲照單全收。
可他卻看得出,這個女孩,遠不像她外表表現出來的這麽柔弱。
甚至此刻,她柔順下垂的眼眸中,滿是不肯低頭的倔強。
霍魏南心中劃過一絲興味,淡淡地扔下蓮蓬頭,閃身出了浴室。
身後,保姆為難地開口,“圈圈小姐,您先從浴缸出來吧,我要先清洗一下。”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霍魏南不用回頭,都知道那個女人一定是緊咬著唇,緩慢而小心翼翼地爬出來。
明明是第一次見麵,他似乎對這個女人的一舉一動和所有反應,都了如指掌。
淩圈圈一個人衝了許久,感覺皮膚沒那麽灼熱,才背著人從尿素袋子裏翻出一身衣服換上。
衛生間門口,淩月站在陰暗處,“以前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想靠近霍哥哥,被他砍掉手腳丟出去喂狗了。”
淩圈圈猛地瞪大了眼。
前世,淩月從來沒有出麵恐嚇過自己,這是怎麽了。
淩圈圈穿衣服的動作一頓,扭過身去,慌張地用手掩住胸口,漲紅臉下意識道:
“我沒有這個想法……而且,如果他有你說的那麽潔身自好,姐姐還用得著來警告我嗎。”
淩月死死盯著她緋紅**的臉頰,和那因為驚嚇而上下起伏,妙曼婀娜的胸口。
心中湧上難以壓製的鄙夷和嫉妒。
她狠狠瞪了淩圈圈一眼,沒說信也沒說不信,高傲地轉身離去。
仿佛恐嚇淩圈圈一句,已經是她紆尊降貴了。
淩圈圈換好衣服出來,淩舅媽還在絞盡腦汁問淩母要錢。
家裏的傭人不怎麽客氣地要“請”淩圈圈出去,淩圈圈沒有再哀求,拎著尿素袋子,一步一步走出了別墅。
天空已經灰暗下來,霍魏南霍地抬起頭,目光透過鏡片,盯著淩圈圈的背影。
片刻後,霍魏南緩緩起身,朝著淩月淡漠地點頭,“我還有事,先走了。”
淩月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
這還是第一次,霍哥哥對她這麽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