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誌凡心中一跳。
車門沒有關上,淩圈圈趁機用身子撞開車門,整個人撲騰地滾到地上。
“救命!救命!有人要綁架我!”
她渾身在地上滾得灰撲撲,臉上淚痕一道一道,手指更是青紫交加紅腫一片。
淒厲地嚎一嗓子,迅速有學生圍了過來。
淩誌凡沒想到她敢來這一手,這是全然要跟自己撕破臉啊!
本來就所剩不多的理智瞬間煙消雲散。
眼睛赤紅,一巴掌就朝著淩圈圈的臉上狠狠甩了過去。
淩圈圈絕望地閉著眼睛。
隻是她沒等到淩誌凡的手掌落下。
他被人狼狽而可笑地攔在半空中。
“霍……霍總,您怎麽在這,是來找月月的嗎?”
淩誌凡隻是慌亂了一瞬,立刻熟練地堆出滿臉笑。
絲毫看不出上一秒,他還在準備對女兒施暴。
“月月在教室裏呢,我給她打個電話,讓她來接您。”
霍魏南一聲不吭。
掃了一眼淩圈圈指甲上青紫的血跡,素來清冷的眉眼間微不可見閃過不悅。
他還記得,淩圈圈跳舞的時候,紮起袖子。
小臂和手掌,像上好的絲綢一樣,吸引著觀眾伸手觸摸。
現在這雙手,卻醜陋得讓人不忍直視。
“我不是來找淩月。”
他上前一步,扯住淩圈圈的胳膊,看似毫不留情地將她拉了起來。
“君默的麵試,你要遲到?”
淩圈圈心中一震,不敢置信地抬頭看向他。
君默的麵試,不是還沒到時間嗎?
他在幫自己解圍嗎?
為什麽?
霍魏南的確在為淩圈圈解圍。
這一點,不止淩圈圈看出來,淩誌凡這個老狐狸也看出來了。
此刻他無比想撥開霍魏南,強行將淩圈圈帶回家,可他不敢。
淩家擔不起一絲一毫的,得罪霍家的風險。
他無比疑惑。
霍魏南明明一顆心都撲在淩月身上,為什麽忽然之間會對隻見過一麵的淩圈圈這麽關注。
這一點,連霍魏南自己都說不清楚。
更讓淩誌凡不安的是,霍魏南這個態度,性騷擾淩圈圈的童覺,還有可能全身而退嗎?
想起童家承諾給他的利益,他不禁進退兩難。
童家和霍家,哪個都是他得罪不起的。
霍魏南拎著還在蒙圈的淩圈圈上了車。
見她瑟縮著往角落裏躲,白白嫩嫩的一團。
霍魏南聲音暗啞:“躲什麽?就你這副模樣,脫光了我都未必看一眼。”
淩圈圈漲紅了臉,羞恥得不敢抬頭,輕聲道:“君默的麵試還沒到時間,你帶我去哪。”
她的聲音像貓一樣,輕飄飄的,又帶著鉤子。
鉤得霍魏南好像渾身癢。
霍魏南抿著唇沒有開口。
隻是目光深深地掃了淩圈圈一眼,開車將她帶到了君默的舞蹈大樓。
君默本來就是霍君萊一手組建,又是霍氏獨家注資,舞蹈大樓就在霍氏的隔壁。
加上霍氏這兩年有涉足娛樂圈的打算,君默的舞者對霍氏有著極大的戰略意義和市場價值。
所以最近幾年的大型麵試選拔,還會鄭重邀請霍魏南出麵到場。
聽到淩圈圈質疑麵試時間,霍魏南隻覺得可笑。
一場麵試而已,他想什麽時候進行,就什麽時候進行。
電梯打開,君默的工作人員早在他的車開過來時,就嚴陣以待,還通知了霍君萊。
霍魏南領著淩圈圈筆直地朝舞蹈室走去,漫不經心吩咐:
“姑姑邀請過來參加麵試的,去安排評委吧。”
工作人員用驚詫的目光打量著淩圈圈。
為了一個舞者,單獨安排麵試,未免太大張旗鼓了吧。
而且,“舞團平時麵試,都需要十位評委一起投票。
今天沒安排麵試,所以有幾位評委老師不在現場。”
霍魏南腳步一頓,視線定格在那人的臉上,帶著慣常的居高臨下。
“所以需要我親自打電話聯係評委過來嗎?”
那人一噎,連忙惶恐地垂下頭,“不……不是這個意思。”
“那就閉嘴,”
霍魏南聲音低沉,語氣卻不容置喙,“十五分鍾,麵試沒有開始,就換人來做。”
淩圈圈看了眼那人滿頭冷汗、手足無措的模樣,不禁生出幾分同情。
對著霍魏南不緊不慢的背影,暗暗罵了一句,可恥的資本家。
十年前的霍魏南,和十年後的霍魏南,永遠都這麽高傲自負,不近人情。
他的溫柔體貼,善意周到,隻會在淩月麵前展示。
至於今天他為什麽在淩父麵前幫自己……
淩圈圈握了握正在逐漸恢複知覺的手指,又想起那張遞到她麵前的名片。
似乎有什麽不一樣的事情發生了……
會是她以為的那樣嗎?
麵試的舞蹈室很快就到了,知道霍魏南親自帶人過來,霍君萊早已經等在那裏。
她穿得很溫婉,柳葉眉,芙蓉麵,細長的眼睛跟霍魏南如出一轍的上挑。
不同的是,她的盛氣淩人掩在和悅的笑容之中,並不像霍魏南那麽刻薄。
可眼風掃來,還是叫淩圈圈心中打突。
好在跟她並肩站在一起的,還有淩圈圈很熟悉的甘子玉。
霍君萊一眼就認出淩圈圈是網上那個很出名的,江城大學舞蹈係第一名。
隻從視頻裏看還不明顯。
現場一掃,她暗歎了一句,這個女生真是天生的舞者。
四肢纖細,卻不是那種枯瘦,而是很有美感的堅韌感。
還有她微微抬起的肩胛骨,和那軍訓製服都遮擋不住的緊繃繃、窄窄的臀,曲線優美,嫋嫋婷婷。
光這一副身材,就足以吸引觀眾的目光,更不用說,她的舞蹈看起來那樣有天分。
一個照麵,霍君萊因為霍魏南闖過來強行要求安排麵試的惱怒,瞬間打消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