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切都攤在眼前,既然什麽姐妹情,什麽想分享喜悅的說法都是假的,童卓情不自禁生出一個疑問。
淩月學姐,為什麽一定要讓淩圈圈來參加她的生日會?
眼見客廳裏的人都半遮半掩著往這邊打探情況,淩月對童卓的態度也生出幾分不滿。
語氣冷了幾分:“星星隻是一個小孩子,你一定要揪著他的惡作劇不放嗎?
今天是我的生日,如果你想教訓他,也等我生日過完再說,好嗎?圈圈?”
她越過童卓充滿保護意味的肩膀,冷冷地看向他身後的淩圈圈。
早在上次,淩月就發現了,淩圈圈對她這個姐姐,有著天然的敬畏,這種敬畏比麵對淩父和淩母更甚。
雖然她不知道這敬畏從何而來,但不影響她熟練地利用這絲情緒。
淩圈圈在童卓身後眨了眨眼,扯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我不會跟他計較的。”
她隻會,把這一切都算在淩月頭上。
淩月沒察覺到她的態度有什麽不對,敷衍地點了點頭。
“好了,你去樓上把自己擦幹吧,童卓,你跟我來。”
淩圈圈慢吞吞地上樓,來到一間休息室門口。
如果是平常,淩月或是家裏的保姆一定會阻止淩圈圈進去。
可今天,樓下客人絡繹不絕地入內,二樓並沒有人看著,淩圈圈擰動把手,推門進去。
一樓,淩月軟著聲音撒嬌安撫了童卓幾句,聽見霍魏南來了,立刻就把童卓丟在一邊,朝著門口飛奔了過去。
“他就是霍魏南?霍氏集團的當家人,淩家也太厲害了吧,淩月的生日會居然把他都請來了!”
“不愧是江城所有單身女性都想嫁鑽石王老五,被他看一眼,感覺我會懷孕。”
大廳裏響起的竊竊私語,讓淩月瞬間虛榮心暴漲至最高。
霍魏南一身暗色西裝,眾星拱月被人圍在中間。
從淩月的視角看過去,正好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看起來疏離而薄情。
可淩月卻知道,當他的眼眸看向自己時,會是怎樣的寵溺。
果然,當淩月走近的時候,霍魏南似有所感側頭看過來,眉眼溫和,“生日快樂,我的小公主。”
張秘書知機地遞上禮物,那是一套晶瑩剔透、滿是古典意味的骨瓷茶具。
“米蘭羅伯特大師親自設計的茶具,祝淩月小姐生日快樂。”
話音剛落,大廳眾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米蘭羅伯特大師製作的茶具?他不是一年隻做一套嗎?
每一套都是獨一無二的!今年的那套不是已經送到白宮給女王了嗎?怎麽還會額外再做?”
張秘書笑著解釋:“本來是要等明年,羅伯特大師才會動手。不過霍總跟大師有交情,這才讓大師破格。”
“天哪,霍總對淩月也太好了吧,全球獨一無二的破例,就為了慶祝她生日。”
“淩月也太幸福了,她的生日會,聽說不止霍總親自來了,童家的小公子還有江城大學舞蹈係的教授也來了。”
一片讚歎和羨豔聲中,淩月羞紅了臉,雙目亮晶晶地看著霍魏南。
“謝謝霍哥哥,你能來,我就已經很開心了,還送這麽貴重的禮物。”
霍魏南清淺道:“上次那套不是打碎了?”
他說的是淩圈圈第一次上門,毛手毛腳打翻茶具的那一次。
淩月聞言心中更甜,原來自己的事情,他都記得那麽清楚。
她臉上的幸福極大地取悅了霍魏南。
“除了這個,還給你準備了一套禮服和首飾,一會過來試試,今夜你會是全場最耀眼的月亮。”
淩月興奮得臉頰染上緋紅,傲嬌而含蓄地將茶具炫耀一通,親自拿去收了起來。
霍魏南沒心思應付淩家邀請的其他人,等淩月收了禮物,就去了二樓的休息室。
他照例推開門把手走了進去,隔間的簾子後麵發出一聲急促而驚慌的短呼。
霍魏南腳步一頓,黑色的簾子後,探出一個紮著丸子頭的小腦袋。
沿著脖頸往下,白皙滑膩的肩膀和一小片晶瑩的鎖骨隱入簾後,帶著半遮半掩的春光。
霍魏南喉頭滾動,下意識反手關上了門。
“你怎麽會在這裏。”
藏在簾子後麵的淩圈圈,心虛地揪住了手中濕漉漉的衣服,鼓著眼睛慌張道:“我衣服濕了,我在吹幹,你……你怎麽進來了,快出去!”
衣服濕了?
霍魏南非但沒聽話地退出去,反而不受控製地往前走了兩步。
燈影重重,他懷疑自己透過簾子看到了簾子後麵光潔的身軀,可一眨眼,卻又仿佛什麽都沒看到。
“你幹什麽!”
淩圈圈的聲音更加急促,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因為驚慌和羞恥,迅速蔓出濕意,一張臉紅得幾乎在發燙。
她很緊張。
霍魏南篤定地想著。
淩圈圈的確很緊張。
早在前世,她就知道她的身體,在霍魏南這些人眼裏,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就像他們會被淩月的天真純善吸引,同樣也會被淩圈圈的肉欲魅力吸引。
所以他們嫌棄她的粗魯愚蠢,厭惡她的下賤卑劣,卻依然前赴後繼地倒在她的身體上。
重生後,淩圈圈對這份吸引力嗤之以鼻,甚至格外抗拒驚畏。
可是,無論她怎麽躲避,命運總是兜兜轉轉將她推上那避不開的軌跡。
或許,她一開始試圖跟淩月等人扯開關係的做法,本身就是錯的。
霍魏南的身影越發逼近,近得幾乎能聞到淩圈圈身上的體香,混合著她輕顫的身體,在霍魏南眼中散發著奇異而強烈的**。
“衣服濕了?為什麽?”
他幾乎是隔著簾子跟淩圈圈貼著,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淩圈圈似乎是想後退,卻又擔心後退會讓簾子遮不住身體,強忍著霍魏南身上滿是侵略的不適感,顫抖著聲音:
“剛進來的時候,淩星用水潑我……我,我沒有衣服換,所以在這裏用吹風機吹幹。”
霍魏南挑了挑眉。
事實上,他壓根沒注意聽淩圈圈說的話,全副心神都被她一張一合的小嘴吸引。
靠得近了,淩圈圈身上的味道無孔不入般地往他身體裏鑽,仿佛每一個毛孔都在被她擁抱。
他這副雙目幽深的表情實在太過熟悉,本以為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的淩圈圈,再度被恐懼所淹沒。
“霍魏南!”
她驚慌地喊道:“淩月的生日會馬上要開始了,我要下去幫忙的!”
“幫忙?”霍魏南聲音暗啞,“你的衣服濕了,怎麽幫忙?光著身子幫忙嗎?”
他的眼神太有穿透力,那一層薄薄的簾子絲毫不能帶給淩圈圈安全感,她羞惱地將身子縮了起來。